玖山长水阔知何处(相见旧识,劫难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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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认为,自己退位之后,有机会赢得飞蓬的许可成为道侣,却当即被断绝了希冀。 “撕拉。”不是袖子破了,而是指腹在天幻神装的那个角落摩擦太重,被看似柔软的衣袍割出了一道口子。 重楼怔然看着指尖涌出鲜血,倏尔笑了,笑得痛苦而绝望:“哈哈,原来,我还是抱有奢望。”口口声声说放飞蓬走,几次几回诺再不强求,可他依旧不甘心放手:“真丑啊。” “不,很正常。”瞧着重楼眼底波荡的绝望,还有紧随其后、毫不自知的哀求,飞蓬眸中快意渐淡、心疼渐生。 他用手掌盖上那血色的双瞳,将重楼抱起走向房间,轻声回道:“这才是真实的人性。” 重楼没有吭声,但飞蓬感受着掌间渐渐湿热而失控轻颤的触感,怦怦直跳的良心隐隐作痛。 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明明重楼待我那么好,我却始终铭记他曾经的背叛,一时生了气,就非要用言语再报复一次。 “安心睡吧,我给你疗伤。”飞蓬迟疑着、反省着,自责之余,声音便越发柔和。 重楼稍微缓了缓心情,状似沉吟着:“嗯…嗯…好。”他低哼两声,最后答应时,声色里的颤抖喑哑已缓解了许多,仿佛适才失态的人不是自己。 但飞蓬敏锐地察觉到,重楼从清醒绝望崩溃到勉强寻回理智再到安静默许处置,始终没有出言恳求挽留。再懊悔难过,他都不愿为难自己分毫,哪怕只是一句话的尝试。 “疼吗?”这让飞蓬的心蓦地软到极点,唇轻轻触上了重楼的发顶,不经意地擦过双角。 重楼不自觉颤了一下,转而埋首在飞蓬怀里。他伤得太重,痛得难忍,脸上难免流露几分,不想让飞蓬看见。听见此言,便并未逞强,而是实话实说:“无妨,能忍。” 飞蓬早知道,重楼和自己一样,在公事造成的伤势上,绝不会埋怨半分,倒也并不意外。 “好,稍微忍忍。”他打定主意,等下稳定了魔体伤势,就用双修治疗魔魂。这样,重楼总能明白过来吧。 · 炼体流重视修身,重楼的魔体饱受淬炼,如今被碎了全身骨骼经络,修复起来并不容易。 索性飞蓬自幼得女娲娘娘教导,颇擅长各种治疗术,直接在浴桶底部刻画一个治疗阵法,再放满灵液、浸入灵药。 “不就泡澡嘛,我自己来,你先休息吧。”重楼轻轻挣开飞蓬的怀抱,想把衣服撕下来,自己浸泡进去。 飞蓬按住他的手,平静地说道:“不用,我来。”他小心地一点点撕开重楼身上的玄衣,碎裂的骨头有少许歪歪斜斜,刺穿了体表的肌肤,干涸的血迹刺目之极,极难与肌肤分开。 “你都不知道叫疼的嘛。”瞧着动作再轻柔,都有部分地方再次出血,飞蓬的手有点发抖,他开始后悔出手太重了。 既不想示弱,也不愿飞蓬看见自己再度出血,被按住了动弹不得的重楼很是无奈:“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飞蓬充耳不闻,但手上的力道更轻了。 让我自私最后一次吧。重楼闭了闭眼,默不作声地任由飞蓬继续。只见有些地方干涸凝固了,他就先沾点灵液湿润,可谓相当耐心地照顾着自己。 · “飞蓬…”许久,昏昏欲睡的重楼被抱到浴桶里,温热灵液一浸,倒是找回了几分精神。可他刚开口,就被一杯灵茶堵上了嘴唇:“呜嗯…” 把茶水倾倒见底,飞蓬将之放在一旁:“此茶性温,不影响用药。”他转而拿起毛巾沾了调制好的药汁,趴在桶壁上,小心地给重楼擦拭心口伤疤:“等内外伤好得差不多,我再给你做别的。” “……”这态度过于细致温柔,重楼一时间竟有些迷茫,险些就怀疑起飞蓬先前的拒绝,是不是自己伤太重了,才产生最恐惧的幻觉。 但桶中灵药很快就发挥作用,让他浑身都因内部骨骼经络的愈合重塑,隐隐开始作痛。这耗尽了重楼为数不多的精神,他倒在桶里维持坐姿,红瞳微微睐着。 飞蓬便瞧见重楼的眼睫毛一点点扑闪着,眼皮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掀动,呼吸亦越发平缓,离沉睡一步之遥。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倾身覆了上去。 客厅虽然毁了,但宫室本身还好好的。 此时正值傍晚,室内的蜡烛亮着,墙壁的颜色却是暖黄,更为相触的身影投下旖旎温暖的色彩。 唇上轻轻一热,重楼目光迷离朦胧,模模糊糊地瞧见了靠得太近的人,还有那双流光溢彩的蓝眸。 我怕不是已经在做梦了,还是不真实的美梦。他眨了眨眼眸,彻底睡了过去。 · 重楼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美梦了。 就在他醒过来之后,发觉周身伤势已经稳定大半,而心口处的伤疤内部,属于飞蓬的破魔之力勾连更多灵力,封印镇压着整个魔体、魔魂。 这早在重楼意料之中,真正让他当场体温攀升的,是蒙住眼眸后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被褥,缚在胸口、腰腹、下阴等处的结实绳索,以及正在身后身下赤裸相贴的触感。 特别是维持坐姿被扣住腿弯吊开双腿,却进入体内翻动搅弄着的……几根手指。 “飞蓬…”重楼初醒的声音带了点喑哑粘黏与低吟喘息,稍稍动一下,绳子就跟着勒紧,不算疼却摩擦全身,让他克制不住地闷呻了起来:“额嗯…” 飞蓬啃噬重楼的后颈,白皙的指节裹了粘稠药汁,在内部屈指撑拔了几下,便用指腹狠狠碾压搓弄才寻到不久的敏感点,还时不时用指甲来回戳刺、反复抠挠。 “我后悔为了一时之气和报复心,逗你那一句话了。”他同样沙哑干渴的嗓音,压下重楼被刺激出的呻吟:“但我也承认,早在你承认想做什么的那天,就想变成现实却换个位置,让你试试这种滋味!” 重楼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出口的只有连不成词的单音:“嗯…啊…不用…报复…我…啊哈…” “我知道。”飞蓬温声说道:“不用有报复心,你本就愿意给我。”他舔了舔重楼的颈侧,把汁水滑腻的手指拔了出来,伸在前方按住那双吐出低喘的唇瓣:“可我更愿意自己拿。” xue口固然只被开了几根手指粗细的宽度,但甬道里已遍布药汁,并不干涩。就是突兀吃进guntang的性器时,钝痛实在激烈,刺激内壁不停地绞紧收缩,再被一次次顶开、贯穿,直到全部容纳。 “疼吗?”飞蓬这么问着,可重楼深知他根本没让自己回答的意思,只因体内凶器回回都直直碾压敏感点,逼着低泣呜咽的求饶声脱口而出。 “嗯…额…”看不见的黑暗加剧了感官的敏锐,重楼几乎能勾勒出,体内严丝合缝的性器是什么形状,茎身反复剖开黏膜、来回寸寸填满时,表皮上的青筋又是如何摩擦着沾染了药汁的rou壁。 当然,重楼并无抗拒之意。他竭力放松身体、予以配合,让飞蓬能扣着自己的腰肆意冲撞,能从身到心得到更多快感,完全不顾自己才恢复的状态,能否受得了三皇境界的挞伐驰骋。 “哈啊…”被飞蓬压在褥子里,正面掰开腿根进入,还捻动胸口乳珠,到处舔舐吮吻时,重楼唉哼低喘着,任由自己瘫软无力的腰肢被牵动着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 后xue火辣辣的疼痛在蔓延,腿根被摩擦过度的泛红发疼,前方却在痛和爽的双重夹击下,一点点硬了起来。可重楼的双腿始终极力夹紧飞蓬的腰杆,迎合着体内肆无忌惮的索取与穿刺。 他其实察觉到,飞蓬确实有意惩罚自己。只因全身只有胯下半点抚慰也没得到,反而只能凭借着其他部位传来的快感,得到隔靴搔痒的些微欢愉。 但哪怕即将攀上巅峰时,被飞蓬松开手腕的束缚,重楼也未曾为了取悦自己,就自行动手。他只抬臂搂住飞蓬的肩颈,全身心地投入、沉浸、沦陷。 · 在紧致甬道的深处被夹得一泄如注时,飞蓬忍不住捧起那张湿红的脸:“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报复的成就感。”他一把扯下纱布,亲吻那双熠熠生辉的红瞳。 重楼眨了眨眼睛,含着水汽的瞳子终于看见,被单下方亮着不同的色彩。 他用迟钝了不少的脑子思忖了一下,才在发自灵魂的舒适中,意识到这是疗魂养魄的阵法。刚刚一直开着,不断消耗着飞蓬已是三皇境界的精纯灵力,还有投入阵眼的各种天材地宝。 “那我就真没办法了…谁让你本就不用报复…”重楼回过神,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想做什么都可以呢。”他顿了顿,将脸颊埋入飞蓬的颈窝,哑着嗓子再度说道:“对不起。” 飞蓬知道重楼在道歉什么,他后悔最初阴暗的心思,愧疚顺水推舟的算计,心疼五天五夜的折磨,也自责没能读懂自己委婉的表白。 “我原谅你。”飞蓬把人搂得更紧,真正做到了释然一笑:“这次,可不止那一次的行差踏错了。” 重楼无法自抑地觉得无地自容,但同时又眼眶一热,险些就要掉下泪来:“飞蓬…” “嘘。”飞蓬用手指阻止重楼的唇瓣,笑得轻松自如:“你不再是魔尊,就得把一生赔给我了,无有任何后路。” 重楼狠狠点了点头,又沉了沉嗓音,才认真允诺道:“一言为定。” “这阵法还有最强的功效没激活。”飞蓬便又笑了:“接下来,我得试试。”他扣住重楼的肩膀,用唇封住了对方迟疑的话语。 魂魄双修以飞蓬为主导开始,更多灵力夹杂魂力涌入阵法,用以滋养重楼的魔魂。 房间中,紫金色与蓝金色交织相融,持续很久。 · 后世史记,光耀纪元十年十月十日,魔尊借称帝大典,联手各界领袖围杀众生恶念天诛。 此战毕功于一役,首功乃神将与魔尊。但神将业已突破至三皇境界,战后封印镇压魔尊于其空间。各族领袖借机调兵遣将,驱逐魔界驻兵出境,恢复本族自由。 神魔两族与此同时开战,因魔尊被封镇前暗已下退位诏书,此战便由魔族长老院全权负责,并同时对外宣布魔尊退位。 原魔尊麾下嫡系与血覆战队等,无令不擅自出战,尽数隐于魔界深处。 魔族长老院调遣精锐、聚拢兵力、运筹帷幄,但经一番焦灼后,终于光耀纪元二十年,被神族长老们设局逐个击破。 同年,太子长琴统帅玉衡军大败魔族精锐军,各族落井下石,魔界沦陷。 · 魔界沦陷之前的最后时刻,魔宫大殿。 “我一点都不意外。”大祭司赤霄负手站在壁阶下,周围灯火黯淡,映衬得他脸色更苍白。 神女瑶姬着一件下摆镶嵌金边的雪白披风,遮掩住同样泛白的面色。她遥遥看着空无一人的主位,身边是神色复杂的女娇。 “后生可畏啊。”瑶姬神思不属地轻轻掸了掸披风,哪怕上面并无任何尘埃。让他们集体战败的计策,其实是调虎离山,再以不同阵法逐个击破,时机抓得刚好,是太子长琴所出。 赤霄叹了口气:“欢兜他们不听劝。”分开行事的做法,他从开始就不同意:“也怪我等威望不够力排众议。” 太子长琴卖破绽的法子太高明,自己虽然劝说了,但并无铁证增加说服力。连己方的骄虫、女娇,都举棋不定地弃了权,最终在会议上便没有通过。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女娇也苦笑。 飞蓬没有亲自出手,可威慑力时时刻刻都在,如定海神针般限制着他们,不敢以元老之尊亲临战场、肆意杀戮,就只能和神族长老们硬碰硬。不然,欢兜他们怎么会为了长琴卖的破绽,就咬咬牙决定一意孤行?还不是被逼太紧了嘛。 赤霄转过身,叹道:“执行最后的计划吧,别白费了重楼一番心意。” “嗯。”瑶姬和女娇一起洒出一张阵图,紫光当即闪现,将无数封重楼的亲笔、他们辅助的书信,通通送入了通道。 女娇瞧着那片不停闪动的紫光,低声问道:“你们说,会有多少人选择逃离,又有多少人选择坚持?” 逃离,离开魔界藏身于外,但有被更多异族发现乃至围殴的可能。坚持,留在魔界等待被各族一对一挑战,经历无数场对方输了没事、你输了当场死亡的危险。 “这有什么区别呢?”赤霄洒然一笑:“重楼私底下可是说了,都是为了帮他们保住性命,难度也差不了多少。” 瑶姬抱臂冷嗤:“哼,但他确实大方,所有记录在案、因果不多的天骄,都赠送了宝物和机缘,只望他们能从各族的猎杀里活下来。” “不错,二十多万年,他公库里积攒的天地奇珍,刚刚都被设定好的传送阵送出去了。”守在宝库的女丑与骄虫,伤势只比瑶姬、赤霄和女娇稍微轻一点,现在也回来了。 他们推开沉重的殿门,探头进来道:“可重楼完全没告知那几位,这算是把人情全给我们了吗?” “大概吧?”女娇点了点头:“反正,我是把这些年游玩各方中小世界的坐标,根据适合的灵力属性,都刻在了书信里。” 瑶姬不吭声了,就算他们行事隐秘,但公库宝物上铭刻阵纹,长老院不至于一无所知吧?要是真一毛不拔,那就只能说一句吝啬了。 · 好在,几位资深的兽族长老们同样坚守在魔宫,再和他们这一辈存在沟壑,也不可能关键时刻当铁公鸡。 “他们行动了?”欢兜拧了拧眉,不禁慨叹道:“又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亏得重楼足智多谋、狡兔三窟。” 貔貅翻了个白眼:“少废话,他们出宝物和机缘,我们总不能什么保命之物,都不给我族天骄吧?” “这需要做事隐秘,可不是我负责的。”欢兜看向冰夷:“风伯雨师呢?” 这两位端水的能力一流,一贯既不疏远重楼,也不疏远他们几个老家伙,而且为人很低调,他就偷偷交给了他们。 玄蜂从公务堆里抬起了头:“他们向我借了不少蛊虫幼种,回去套箱底拿出各种特殊天材地宝培育,最后凝成无有气息的卵,藏在了公库里。阵法一旦激发,这些卵就会根据气息,自行认主。我都检查过,没问题。” “好吧,你们仨是够隐秘的。”其他老家伙啧啧称奇,不再过问了。 伤势不轻的他们其实和瑶姬等人一样,逃回魔宫后,一直对护宫阵法灌输灵力。 这确保魔界中枢还有长老在负责运转,在外逃窜却还有任务在身的魔将们,也才能在最后时刻依旧尽心尽力。 · 魔宫的安宁只是暴风雨下的片刻,在晨曦再度升起的第二天,魔宫结界被破。 魔族长老们尽数被镇压于宫室内,再难复出。 · 后有史官研究发觉,同样是全界沦陷,魔族天骄但凡不故意作死,存活率就普遍高于曾经出战的仙妖人鬼龙各族,仅次于神族。 可其中与神族有因果孽业纠缠者,无一幸免。当然,他们对此并不意外,神界一向护短,不惜为受辱身亡的族人驰援异界、搅风搅雨,也要讨回因果,端的是让人安全感倍增。 但魔族压榨各族久矣,如今墙倒众人推,却存活率偏高,委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于魔族内部混乱多战、各个经验丰富,便不赘述了。 · “重楼…”轻柔悦耳的嗓音唤醒重楼的神智,他下意识揽紧身上的人,心中除了欣喜,也有数不清的心疼。 飞蓬报复在前,为他疗伤在后,又看似强势地要求他允诺赔出一生,倒是更让清醒的重楼明白,自己曾经所有的逃避都是枉然。飞蓬果然爱他到极致,才会在那个夜晚,质问他而他不说话时那般绝望,也才会在不动声色之间,比他更快地走入情道突破至三皇境界。 “我在。”重楼攀上飞蓬的肩颈,更深地配合着、迎合着,也微微喘息着。双修结束了,但他不想让这份温存那么快结束:“我们继续吧。” 可重楼还有伤,稳定了不代表痊愈,更不代表被封印镇压的魔体不会疲乏。飞蓬抚摸着他的眉眼,低声说道:“够了,重楼,我报复也只有第一次而已。那五天五夜不是你的错,你可别什么黑锅都往身上背。” “而后来…”他俯身去亲吻重楼的眼睛:“其实你改元后的第六年,我就突破三皇了。”见重楼瞪圆了红瞳,飞蓬下意识偏开视线,语气飘忽地呢喃私语道:“留下,是心甘情愿。” 重楼几乎是一瞬间就呼吸加重,既感到窝心的温软,又觉得扎心的疼痛,不禁把飞蓬抱得更紧了。 其实,以重楼的性格,本会忍不住问飞蓬什么时候动心、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了,只埋首在那皓白柔韧的颈间,深深吐出一口气,才克制住热泪盈眶造成的落泪冲动。 “除了最初…”飞蓬还在继续道:“我从来都是愿意的。”说出这话,对他来说太羞赧了,耳垂烧得guntang,连脖颈都快要冒烟。 可飞蓬终究认真地剖析了自己,把整颗心毫不犹豫捧上来,正如重楼不告知的退位决定,是一片纯然澄澈的真心:“不然,我那天不会跟你说,等药效平复得好好谈谈,更不会…不会…”他闭上了眼睛:“为了救你,不惜我自己。” 重楼抱着他,再忍不住地落泪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极而泣,却又有止不住的难过庆幸。 “飞蓬…”重楼定了定神,才哑着嗓子道:“我陪你去神界,不论未来如何,你我都一起面对。”他将腿缠上飞蓬的腰:“一次不够,但这不是请你报复,只是想…挽留你。” 飞蓬不由笑了:“这还差不多。”他迟疑一下,又郑重道:“重楼,虽然你擅长揣度人心,但我希望,自绝退路之事仅此一次。” 明知道欢兜他们恨不得他死得干干净净,免得威胁蚩尤,重楼也当众留下开战前的“遗言”,让魔界高层不要被威胁,也别管他是死还是被擒,等于自断了后路。飞蓬看见这些记忆的同时,也能感受到重楼的想法。 重楼是笃定杀死天诛后,以嬴政他们被各界界主熏陶出的观点,不会对他真下杀手。他也就好顺理成章地被宣布退位,将魔界交给即将复活的蚩尤。可人心难测,如果自己是做戏,如果嬴政他们没他想的那么明事理,又会如何呢?这其中,到底蕴含了不小的风险。 “…好,以后不会了。”重楼心中发软,牢牢搂住飞蓬的肩颈:“但你也得如此,别拿命不当一回事。” 飞蓬一时间哭笑不得,合着你还赖我起头啊。可想到发觉神界陷落之后,自己光顾着减少损失而出手,完全没发觉身后来自重楼的突袭,他便也反驳不了。 不过,重楼也就会在这种事上反击,平时却常钻牛角尖地纠结于犯下的错误,明明相处中更闪耀的是优点,如细心耐心贴心,总是有十分会给自己百分。飞蓬由衷地想,掏心掏肺这个形容词用来形容重楼对自己,可是半点不过分,就应了下来:“好,我也会努力改。” 他用一个吻堵住了唇,很快便将彼此拉入欲望的漩涡,相互浸没。 · 光耀纪元千余年,兽王蚩尤于九幽禁地复活,得魔族长老院全力拥戴,秘密召回昔日旧部,与魔族如今精锐相融。 因魔尊称帝大典前后,魔尊曾复刻复活秘阵纹路,让心腹魔将邀请分散在各界的兽族勇将,故此次行动迅速顺利,未被各族发觉。 彼时,神族精锐早已了却因果,满载而归地退出魔界多年。 留下的全是各族驻兵,兵力不多,又因失去魔尊的魔族维持太久安静而麻痹大意,在陡然遭袭时未能及时反应,很快便被魔族精锐军剿灭殆尽。 神界得知消息后,依旧作壁上观,未曾出手为难。 翌年,兽王蚩尤登位为魔界至尊,宣布保留其子重楼魔尊称号,遣使与神界互通有无。 神界众位长老召开会议,神将允。但坚持各族旧议,关押魔尊至各界界主归来。 几番谈判后,魔界付出良多,可神将与魔王还是没能达成一致,神魔两族气氛再度紧张了起来。 · “哼。”蚩尤气冲冲地回到魔宫主殿。 正处理公务的瑶姬百忙之中,从文件堆里探出头:“飞蓬还是不放人?” “对。”蚩尤坐上主位,气不打一处来:“我让利那么多,共工他都放了,就重楼不行。都退位了,至于逮那么紧吗?!” 被挪到一个大办公室,欢兜等人低着头,完全不参与。虽然蚩尤回来之后,没因重楼被俘斥责他们,可他们几个总有些歉疚和难为情,久而久之,但凡涉及前任魔尊之事,就自觉地避嫌不问不说了。 “噗,共工前辈和重楼当然是不一样的。”女娇倒是敢笑也敢说,共工根基尽毁,想恢复不知道要多少年、多少资源,重楼却不同:“而且,飞蓬可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薄待重楼,指不定他是乐不思蜀呢?” 蚩尤黑着脸回道:“本王担心的就是这个。” “噗!”这下子,连赤霄、女丑和骄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对于已经退位的重楼来说,自然是飞蓬最重要。他不回来的可能,连蚩尤都觉得蛮大的。 · 几乎是同一时刻,飞蓬也从神界回到了魔尊空间。 只见天高云阔,重楼躺在青草地的鲜花丛中,嘴里还叼着一只可泡茶的花,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着吸食花汁,眉眼间一派无官一身轻的闲适欢欣。 飞蓬不禁放慢了脚步,不想扰了重楼的兴致。 可重楼在他气息出现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抬眸挥挥手,笑着唤道:“飞蓬!” “嗯。”飞蓬便走了过去,踱步穿过香气馥郁的灵花灵草,睡在重楼身畔:“兽王前辈气呼呼走了。” 重楼笑容更深:“辛苦你了。”他把煮了茶水的壶倾倒,为飞蓬倒了一盏新茶:“应付我父神可不容易。” “你可以告诉他的。”飞蓬无奈地说道:“天道让你负责净化众生恶念,你要把新仙界和空间相融,需要的成长型材料极多。只在这里把我们找到的种子慢慢养着,等界主们回来,都不一定能够用,你还不愿意去混沌。” 重楼眨了眨眼睛:“我不能害你失信,也不想啃老。”飞蓬应允过女魃他们,关押自己到界主们归来,他纵然已突破到三皇境界还巩固了修为,也不应该利用飞蓬的信任离开空间。至于父神那边,把魔界这个重大包裹丢过去,他已经有些歉意了,就更不想再让蚩尤奔波。 这理由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但深知重楼秉性的飞蓬不为所动:“说实话。” “…好吧…”重楼咕哝道:“我收下多少,新界建立就会有多少因果。我和你能不分彼此,但父神…”他歪过身体,揽住飞蓬的腰肢:“父神复活没多久,魔界还没得心应手地掌控,私库不会有太多东西,也不方便去混沌,搞不好就只能从公库寻材料给我。那我现在收了…” 重楼言罢止语,飞蓬恍然大悟,便不在强求了:“以后确实不好还,不如算了。”他双臂环上重楼的脖颈,笑道:“可你最后建立新界,还是瞒不住兽王前辈的,他肯定要生气。” “那就到时候再哄,我这个当儿子的是孝顺,才不掏空他的家底。”重楼闷笑一声,俯身将飞蓬的热情尽数回馈。 天为被,地为床,佳侣成双。 · 光耀纪元万余年,各界界主以三皇之身归来,神将应约释放魔尊。 魔尊依照天道要求另立一界,以融合了新仙界的己身空间为根本,承载众生恶念并净化,被称为“邪界”。邪界第一批入住者,乃葵羽、沧彬为首的天魔族和血覆战队,及昔年与魔尊、神将结下因果之辈,如楚惊鸿等。 又些许年,天道释放三皇,众生才知天帝、地皇、人祖并未陨落,只是被困天道。如今,宇宙有再度晋升之可能,方释放而归。 同年,地皇神农携魔王蚩尤,至神界拜访天帝。 三个月后,天帝册封神将飞蓬为神子,同时举行其与魔尊重楼的结契大典。双方出席典礼时,已俱为三皇境界。 魔尊以天道发誓与神将共享邪界权柄,各界观礼者感念情深,而神魔两族皆无异议。 此后,天帝下诏令修改族规,神将兼神子飞蓬聚英才进行商讨。 期间发生种种争论,各界始知,神将飞蓬曾主动入神狱接受严惩,麾下女武神水碧与魔尊座下首席魔将溪风虽私奔,亦在临行前主动受刑。 魔尊重楼知晓后,亲见天帝伏羲,重伤而出。 逃离在外的神魔眷侣得知此事,陆陆续续回归族内、接受审判,各界称之为“公审日”。 其后,神族族规与时俱进,族内再未有平白内耗之事。 · 又万年,得地皇神农神血,魔王蚩尤突破至先天生灵。同批者,还有人族神女女魃、妖君瑾宸、鬼君嬴政、龙君钟鼓。 仙帝昊天造神子投向下界,自微末中崛起。 翌年,魔尊重楼、神将飞蓬为宇宙内第一批外出历练之人,踏上崭新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