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女人和男人

    贝克兰德，皇后区，波吉亚家族的别墅。

    “杀他一次怎么够呢？无数次怎么够呢？我要让其他人见到他就杀，他被他所看不起的蝼蚁击败或击杀，漏出惊愕的表情，那一定是很有趣的呢。”

    泽费洛斯坐在床上，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他，两颗眼珠反常地发出淡淡的光芒。他注视着微微拉开缝隙的窗帘所漏出的绯红月光。那里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个蹲在窗户下的人影。

    背部延伸出来的一对丑陋的蝠翼紧紧地包裹着他的上半身和怀里熟睡的人。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对方柔软的黑发。

    “怎么说呢，疯了之后...应该是说得了精神病之后整个人更精神了呢。”

    “我已经吃掉了无数个阿兹克老师了，再怎么说都不在乎少了这一个。”

    泽费洛斯低低地在黑暗中笑出声来。

    “人类只是无关紧要的...玩具呀。”

    蹲着的人影微微动了动，随后整个人崩塌成无数尘埃，消失在了泽费洛斯的房间。

    泽费洛斯维持原来的动作，抚摸着阿兹克的头发一会，背后第二对蝠翼悄然无息地从背后生长、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阿兹克身体露出来的部分包裹起来。

    总是有人不识相地觊觎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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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疑似序列8‘教唆者’特里斯之外，那克拉丽莎女士和玛雅小姐也是我们的怀疑对象。”

    克莱恩的手里是一份内部通缉令，素描画像上的男孩有张圆圆的脸蛋，气质亲和里带着点腼腆，年纪不大。

    这是制造“苜蓿号”血案的嫌疑人之一，特里斯的画像。

    “今年六月中旬，从南大陆过来运送古董的‘钻石公主号’上有两个疑似魔女教派的非凡者。”

    “代罚者的人最先发现她们的存在，下令检查‘钻石公主号’时，却被她们先一步逃跑。通过这两次的登船名单，我们发现克拉丽莎女士和玛雅小姐都曾经搭乘过这两班船抵达恩马特港。”

    克拉丽莎女士和玛雅小姐？那恰好也是乔伊斯·迈尔的怀疑人选，她们都可以轻松地变装成另一个人。

    “队长，我认识一位当事人，他可能是相当重要的证人。”

    “我知道，乔伊斯.迈尔嘛，我昨晚被‘机械之心’小队请过去帮了下忙，在乔伊斯的梦里看见了你，也看见了克拉丽莎女士和玛雅小姐轻易地改变外貌变成另一个人的那一幕。”邓恩灰眸无波，轻笑了一声。

    “迈尔先生说他曾经目睹了克拉丽莎女士变装成尤尼斯.金，而玛雅小姐曾经在演出中和克拉丽莎女士互换身份。”克莱恩补充道。

    这也是他所不能推断谁是真凶的原因。

    灵知会的背后是魔女教派，而这个隐秘组织掌握的途径起始序列是“刺客”，序列8是“教唆者”，这条序列在序列7“女巫”的时候会让男性变成女性，这也是这条途径为什么几乎都是女性的原因。

    ‘魔女们虽然都是极品美女，但是她们在序列5痛苦魔女的时候开始有带来疾病的能力，你可能只是一个擦身而过，就会得到重感冒，接触稍微时间长了还可能莫名其妙患病死去。’

    “是的，她们都是易容高手，这也是她们能躲过代罚者的搜捕的原因。非凡者加上易容高手，她们很可能化装成尤尼斯或是特里斯直接导致血案的发生。”

    邓恩翻找了一些文件，从里面抽出两张纸，上面分别各画了一个穿着男式正装的女人和一个头戴纱帽的青葱少女，她们的五官都相当的精致，眉眼带着惑人心弦的魅力。

    少女看上去有些眼熟...似曾相识的熟稔感，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克拉丽莎是因蒂斯著名的女演员，她大部分时候反串出演许多戏剧的男主角或是配角。在六月之前，克拉丽莎曾两次应邀巡演入境鲁恩，分别是今年的三月和五月，而上一次六月份‘钻石公主号’的瘟疫的发生和她有很大关系。圣堂方面指出她可能已经晋升。”

    克拉丽莎疑似六月晋升序列5痛苦魔女。

    “玛雅暂时不知道这是否是她的真名，她是鲁恩人，据说是克拉丽莎三月巡演时收的徒弟，六月第一次登台是在特里尔歌剧院饰演罗萨兰。克拉丽莎和她这位徒弟相当亲密，几乎是同进同出。”

    “罗萨兰？”

    “是的，改编自罗塞尔大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罗萨兰是罗密欧原来的恋人。”

    邓恩露出古怪的表情。

    “克拉丽莎饰演的是罗密欧，我们最开始通过这出戏剧怀疑她具有易容的能力的。”

    也许克拉丽莎女士最开始也是男性呢。等等，在男性意外变性成女性的话，她的心理性别认知也会随之变性吗？也许只是生理性别被改变，但她的心理性别依旧没变，也就是她还是将自己当做男性...这或许能解释她总是演男主角和男配角的原因。

    即使变性了，依旧是个钢铁直男？

    那位玛雅...不会是她的恋人吧？

    克莱恩在心底默默地想道。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这也不是他这个新进人员会知道的非凡者知识，因此他无法直接告诉邓恩这条序列的特殊性。这个时代对于LGBT远没有他原来的世界那么宽容。

    “但是，那个在船上死去的玛雅又是谁？是她本人还是易容的克拉丽莎？”

    这也是乔伊斯.迈尔不能确切肯定的事。

    克拉丽莎和玛雅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犯下血案的尤尼斯，也可以是教唆者特里斯——她们也能是彼此；死去的玛雅可能是克拉丽莎，也可能是玛雅本人...

    另外，如果只是单纯的物理上的易容，这两个易容高手能像小说中的那样，将其他人变作玛雅的样子，真正的玛雅隐藏在其中...

    “因此，我们现在需要同时确认克拉丽莎和玛雅存活下来了没有。”

    邓恩沉稳地将三个人的通缉令用图钉钉在软木板子上。

    如果都存活下来了，她们两人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可能是血案的幕后凶手，玛雅的“死”就是制造一个脱身、隐藏暗中的局。

    谁也不会去追究死去的人的不在场证明。

    克莱恩的目光停留在克拉丽莎那显得凌厉的眉毛上，克拉丽莎不苟言笑的模样，真像上辈子高中那位四十多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女班主任......感觉和卡斯特先生是天作之合。

    那位叫做玛雅的少女有着一头及肩的卷发，心形脸，圆圆的眼睛，又长又卷的睫毛，小巧的樱唇，修的细长的眉毛微微蹙着，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忧愁，不像同龄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女。

    这个年代，很难做到无忧无虑，即使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就像将自己活成他们母亲的梅丽莎，克莱恩的meimei一样。

    “克拉丽莎她们可能来廷根吗？”

    “是的，她们的目标可能是一批文物中的某一件。在你加入之前，我们曾经检查过‘钻石公主号’上那批据说来自于南大陆星星高原上的7号墓葬群的陪葬品，但并没有发现可以的物品。”

    南大陆星星高原上的7号墓葬群？他好像在哪听过...

    那不是他在穿越来之前，原主和娜娅、韦尔奇去市立图书馆看过的免费展览？好像赞助商就是廷根最大的古董商墨菲斯托·古诺，他和贝克兰德大学考古系教授浮士德·古诺似乎是兄弟。

    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浮士德》里面的浮士德和墨菲斯托，不会又和罗塞尔大帝“创作”的作品有关吧？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批藏品可能赞助过一次在市立图书馆的第四纪文物展，我们可以从唯一赞助商古诺古董店开始查起。”

    邓恩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补充道：

    “魔女教派盯上的东西，可能是‘钻石公主号’上没有，但又被展出的文物，我这里已经有上一次的物品清单，我们去问问金梧桐区古诺古董店的店长，从他手里拿到那场展览的物品清单。”

    “两个人...够吗？”克莱恩想起上一次碰见浮士德时候遇见的怪事，他突然有点担心。

    ——照片上那位姓波吉亚的青年突然活过来，朝着他眨眼、微笑。

    “你去楼下看看还有谁在...伦纳德在的话就喊上他，因为...”邓恩顿了一下，面带思索，大概一分钟才开口补充上一句未完的话“因为墨菲斯托·古诺可能是个非官方的非凡者，但我们没有证据。”

    廷根竟然还有非官方的非凡者存在？还是长期定居的，而不是像魔女教派那样到处乱窜？

    迎着克莱恩疑惑的目光，邓恩笑了笑：

    “十年前，在没有成为值夜者的时候，曾经在教堂外面看过他一眼...如果你见过一个人十年过去了不见任何面容上的老去，你也可以怀疑。”

    “三个人去会比较安全一点，虽然那家古董店十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什么异样，但古诺先生和南大陆太过于密切，这是我们要小心的。”

    就是怀疑墨菲斯托·古诺南大陆那边隐秘教派有关？

    “自从两百多年前罗塞尔大帝被刺杀，导致鲁恩和因蒂斯在南大陆的殖民出现问题开始，许多隐秘教派，尤其是南大陆那边的非凡者纷纷潜进北大陆各个王国的大城市，也许是为了报复。”

    “包括1208年发生在因蒂斯的复辟战争，背后除了索伦家族外，还有魔女教派的影子；1210年由费内波特王国和鲁恩王国两国主导的迪西湾战争，这场近代长达十年的战争其背后推手就是灵教团；还有五十多年前发生在苏尼亚岛大约持续半年暴动，大概是极光会或是玫瑰学派搞的鬼。”

    不，迪西湾战争明面上的促成者还有那位可能是穿越者的“深渊之子”，这位代表的势力猫头鹰法庭，祂的信徒或是手下在南大陆建立了特拉巴兰城，当然，现在是特拉巴兰城邦了。同样活跃在南大陆，猫头鹰法庭和灵教团有合作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