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巧合

    “现在我们已有的信息，总结如下：

    克拉丽莎，三天前在恩马特港买了两张船票，分别是一天后去费内波特和苏尼亚岛，她今天在下午会出现在廷根大剧院选角；特里斯出现在东区的地下黑市；死去的玛雅小姐是克拉丽莎的学生，疑似利爪成员娜娅?维尔的姐妹。

    他们都疑似是魔女教派或是灵知会的成员，克拉丽莎可能是序列五疾病魔女。”

    “卡斯特先生，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能不能放过可怜的老人家，我并不想跟猫头鹰的爪子们碰上，我也不想碰到魔女。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总是碰到可怕的事…我只是一个死掉很久很久的弱小的序列五。

    卡斯特先生突然啪叽一下打在克莱恩的脸上。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我记得黑夜教会曾经有一个编号为0－08的封印物，祂擅长制造一系列巧合，人们往往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祂影响，按照祂书写的剧情行动。

    那不是叛逃的因斯?赞格威尔带走的封印物吗？

    0－08具有活着的特性，提到祂的名字会被祂察觉到…祂曾经被“深渊之子”从黑夜教会拿走，但我不清楚为什么祂会将0－08归还。但是祂会被一个序列五盗走也太扯了！

    “为什么魔女教派的人会选定在船制造血案？”

    应该是其中一个人在进行扮演，消化魔药，他们当中应该有一个序列八教唆者，特里斯最有可能。但是这条途径从序列七女巫开始拥有初步干扰占卜的能力，这是你们占卜克拉丽莎失败的原因。

    你要非常小心，你要知道女人都是老虎！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魔女一场风暴！我建议你假死逃了吧！廷根太危险，又是神降，又是魔女，还有0－08暗中虎视眈眈！你不过一个没救了的学渣，你要是死了……

    咦？那我就可以再寻找下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了！

    你快去送死吧！

    克莱恩讲卡斯特先生塞进去一本的罗塞尔文学《仲夏夜之梦》，这本新书来自于已经离开廷根去旅行的阿兹克先生，他托他的导师转给他一整套罗塞尔的四大悲剧和四大喜剧，还有一些关于他上次请求的手抄本和笔记。

    看来阿兹克先生很喜欢莎士比亚罗塞尔文学。

    克莱恩不知道的是，那些书原本来自泽费洛斯床底下的小木箱。阿兹克在离开廷根时，对泽费洛斯收藏的罗塞尔所著写的小说做了一次扫荡。

    克莱恩换上旧黄色的外套，穿上旧皮鞋，将挂在衣架上的土黄色毡帽戴在头上，他伸手将身上熨烫平整的衬衫从裤子里面拉出来，用力揉皱，解开马甲的扣子。

    他一会会与邓恩等人在大剧院门口汇合，假装他们都是普通的民众。

    为此，他们申请了封印物“血管小偷”，这件封印物发挥得好的话，能够限制克拉丽莎的魔女能力。

    ………

    “那就是克拉丽莎，因蒂斯著名的女演员。”

    克拉丽莎的美是一种英气的美，她穿着一身繁复的刺绣丝绸长裙，盘起来的头发之间还有小巧精致的宝石头饰装饰着，涂成暗红色的嘴唇微微下撇，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暗绿的眼睛高傲地看着台上女孩磕磕绊绊地念着台词。

    “下一个。”她平静地说，她的声音是很有磁性的女中音。

    “可…可是…艾咪还没有表演完…”

    克拉丽莎皱起眉毛，斜眼看着隔着两个位置坐在她右手边的主评委。

    “我的最低要求，最少要有维尔那种水平，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演朱丽叶。”

    “那么，克拉丽莎女士，您是否认为玛雅小姐才是最佳人选呢？”

    邓恩带着他们来到了评委台，站在克拉丽莎身后。灰色的眼眸严肃地审视着这个有名的女演员。

    克拉丽莎冷着一张脸，用眼角瞥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她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上的皱褶。

    邓恩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克拉丽莎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微微抬高下巴，挑剔地打量着他们一行人。

    “你，太老了。”她的下巴朝着邓恩点了点。

    邓恩仿佛没听见，依旧绷着脸看着她。

    “衣品一般，仪容糟糕，生活习惯糟糕懒散。”她嫌恶的看了伦纳德一眼。

    伦纳德脸上的微笑僵在那里。

    克拉丽莎的目光望向克莱恩，冷笑了一声。

    “刚毕业的菜鸟。”

    “总而言之，你们几个都没有追求老子的资格，可以滚了。”

    嗯……妳一个女人，用咏叹调的语调自称“老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难道是太入戏，以为自己是个男人？这也太…太不礼貌了。

    “我们来，只是想要调查一件事…”

    邓恩对伦纳德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拿着封印物走到克拉丽莎的视觉盲区。

    克拉丽莎不屑地做了个响亮的咂舌声，这个不雅的行为和她身上的优雅气质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

    “序列低下，小动作倒是不少。”她评价道，她几乎是直接点名了她知道他们的非凡者身份。她抬手看了看嫩白手腕上的钻石腕表，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烦死了，你们是苍蝇吗？十分钟，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赶紧问，问完老子还要选角呢。”

    克拉丽莎不耐烦地将他们带进了休息室，她坐在化妆台上，从珐琅烟盒里面拿出一根烟，点上。

    “快说吧，你们这些渣渣想知道什么？”

    也许是忌惮她的诡异能力，伦纳德拉起一件戏服盖在全身镜后，将镜子对墙放置。他站着的地方是克拉丽莎不能迅速反击到他，而他却能发挥手里封印物的能力的最佳位置。

    “您和玛雅小姐都是魔女教派的人？”邓恩审视地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女人“您知道苜蓿号血案的真相？”

    “老子和那帮疯婆娘没关系。”

    克拉丽莎朝着天花板喷了一个烟圈。

    “那些疯女人骗老子喝下刺客魔药，你觉得我会加入她们？”

    克拉丽莎，一个误喝了刺客魔药，不得不踏上变性道路的非凡者。

    “老子不知道那些疯婆娘想干嘛，但是玛雅是个好姑娘，她是为了她的家庭才成为非凡者的。”

    “于是老子…我和我的未婚妻收留了她。”克拉丽莎掐灭烟头。

    “特里斯那小家伙跟老子当年一样蠢…呵呵，可惜那小子并不听我的。”

    “玛雅死了，有他一份，但也有玛雅识人不明的原因。”

    克拉丽莎半是嘲讽，半是感叹地说道。她拿起一只新的烟，但没有点上。

    克莱恩偷偷打量着克拉丽莎。

    她大概是那种心理认知性别还是维持着男性的女人吧，但是她原来的未婚妻是怎么接受她的未婚夫变成女人的？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你不会没开过荤吧？”克拉丽莎瞪了克莱恩一眼。

    克莱恩似乎听到某位队友的偷笑声。

    “玛雅的全名是不是玛雅?维尔？廷根人，她还有一个叫做娜娅的jiejie。”

    克拉丽莎拉开领口的蝴蝶结，露出一部分细腻洁白的胸口。她踢掉脚下的木底高跟鞋，弯腰伸手抓了抓脚底板后，故作不经意的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她一点不在乎胸前春光暴露在在场三个男性眼里。

    “好像是玛丽亚？玛丽？还是安妮？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街上喊一句，一堆人答应的那种。玛雅是她主动改的名字，她说过这是一位沼泽女神的名字。”

    虽然是魔女序列的非凡者，但克拉丽莎出奇的让在场男士们并没有看到美丽异性的感觉。克莱恩觉得这个魔女就像是披着女人皮的邋遢中年光棍。

    “沼泽女神玛雅祝福了长在沼泽边的芦苇，远方的魔法师菲尼克斯用这芦苇击杀了食人女巫黑妮丝。”伦纳德轻声道，随后继续补充“这是《神秘学教授》手稿原文，副本被收容在我们那边。”

    “当然，这只是个无聊者杜撰的小说。”

    克拉丽莎发出响亮的嗤笑声。邓恩将注意从伦纳德那边转到她身上。

    “你们廷根的值夜者没被那些家伙玩坏也真是奇迹…这与四元素说和四大阵营说有关。”

    邓恩的瞳孔微微一缩，背在背后的手悄悄地对他们做了一个手势，暗示他们准备偷袭制伏克拉丽莎。

    但就在这个时候，克拉丽莎抬手看了眼手表，勾起嘴角。

    “所以，你认为这一切和妳没关系？”

    克拉丽莎似笑非笑地扫了在场三人一圈，重点在伦纳德身上停留了一会。

    “啊，老子想起来了……”

    “老子可从来没承认自己是克拉丽莎啊！”

    克拉丽莎刚说完话，她手上的钻石手表突然发出惨绿的光芒，笼罩住她。她的身体在光芒的照耀下变得结实有力，肌rou夸张地突出，胸口多余的脂肪消失，脸庞棱角更为分明，下巴冒出茂密的胡子。

    她变成了他，他发出低沉的笑声。

    “重新自我介绍下，老子是阿卡帕拉?波吉亚…”他咧开嘴，露出嚣张的笑容“从老子在钻石公主号上完成了仪式那刻，克拉丽莎那个该死的女人就输了！可惜这一切被玛雅发现，不得不趁这个机会，让她闭嘴。”

    “她占据了老子的身体这么多年，也该消失了！”

    “玛雅死了，克拉丽莎那个女人就彻底消散了！”

    波吉亚家族的人又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