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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又开始瞪他了,“不吃辣条你还有童年吗?吃的这是什么鬼?薯片?难怪这么胖。”一提胖,凌雨又有点想哭了,但他仍然努力辩驳,“我不是胖,我是虚胖。”青年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将水递给凌雨,道:“行了行了,下次记得来坐这收保护费的啊,吃什么薯片,这么没追求,下次带包辣条。”凌雨小声嘀咕着,“没有下次了,我今天就要死了。”刚离开几步的青年差点一个踉跄,他有些无奈地回过头,“我说。”“什么?”“下次说冷笑话的时候能招呼一声吗?”“……”青年还真怕这孩子前脚刚走后脚就跳河,麻烦。于是问道:“你哪个学校的?”“青云中学。”“现在还在上课吧?”凌雨不吭声了。“叫什么?”“陆凌雨。”“哦,我是你秦大哥。”“我有大哥。”“……==。你大哥谁?这一带还没我不熟的。”“我不回家。”自称秦大哥的秦烈看着这有意思的小胖子道:“我说,你不回家想怎样?”凌雨有些忍耐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老是说我说,听着可烦呢。”这个时候,话前带一句“我说”正是流行语,但凌雨就是有些听不惯。“我说我说我说说说。”秦烈故意刺激他,然后大笑,“你看看你这样,像充了气的皮球,气鼓鼓的。”凌雨听着这玩笑,眼泪都下来了,平时他没这么脆弱的。“我……”秦烈看真把他弄哭了,倒也有些没料到,“喂,真气啦,骗人的吧,眼泪怎么这么不值钱呢?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我说。”秦烈一个没注意,我说又出来了。不过秦烈倒也有哄小孩的经历,不再看他,反而唱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然而也记不得歌词,翻来覆去地只会唱这一句。凌雨一个抽噎,道:“唱得好难听……”秦烈“切”了一声,“总比某些人哭鼻子要好哦。”“你、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大人……”凌雨只好道,“这么会欺负小孩子。”秦烈哼了一声,“大人有什么好,我也还是个孩子呢。”“当孩子有什么好,总、总是被嘲笑……”“那是你吧……”秦烈毫不留情地戳穿,但又有些心软,“你瘦下来人家不是就不嘲笑你了?”“我、我有很努力了……”凌雨辩解。“努力?努力什么?努力吃零食?”秦烈毫不留情地讥讽。“我、我有跑步啊……有减肥啊……但是,但是都没有用。我、我天生就是这样,能怎么办……”秦烈却冷冷一笑,“天生就这样?你妈可生不出这么大个的你。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在别人身上,怪罪在天身上,你都没有错的哦。天真是可怜,老是要为你这种人背黑锅。”这种话对还是十五岁的凌雨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恶毒了。“那我要怎么办啊……”凌雨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他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平的人身攻击上,秦烈却冷冷指出这是他的性格缺陷。秦烈一脸烦死的神色,“算了算了,算我倒霉,明天在这等我,跟我一起跑步。”“好好好。”凌雨巴不得如此,但他一点也没料到第二天会迎来怎样炼狱般残酷的锻炼。作者有话要说:这画风是怎么突变的呢……咳咳,大概是前一章结尾的时候突然觉得,中学生真是幼稚啊幼稚。于是,然后……就虐不过三秒了。第34章PART34凌雨在梦中的时候犹自傻笑,一点也没料到自己正在遭受怎样的旁观。“来,让让,换下点滴。”这是护士。“嗯,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是医生。“要不要笑得一脸幸福啊,到底梦到了什么啊。”这是宋亦。“臭小子终于要醒了,不枉我这几天当牛做马啊,喂,先说好,等你醒来可要给我当牛做马啊。”这是陆珈荣。“既然没事了,我就先走了。”这是白华。“我送你。”这是秦烈。走廊里,白华婉拒,“不用送了。我走了。”“哦。”秦烈倒也没挽留。两人僵持了一阵,白华说要走,却又开口:“看起来,你要过得很好了。”“算是吧。”秦烈含糊着。“那么,也会渐渐忘记过去,忘记我?”白华说时仍然很从容,很平静,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秦烈也是笑,“不忘记你,难道还永远记得你?你是我什么人呐。”“也是。”白华像是认可般地点点头,他摘下眼镜用餐巾纸细致地擦了擦,然后重新戴上,“我走了。”“嗯。”秦烈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白华却又道:“你找了个不错的人。”这说的是凌雨在最后关头用自己的背护住了秦烈的身子,最后后面肌肤有大片烧伤,秦烈反倒没什么事。“我也这么觉得。”秦烈笑。白华终于像是没有话题了一般,转身准备离开。这次却是秦烈开口叫住:“其实……”白华自然而然地回过身来,面色平静。秦烈凑近了他,道:“其实,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会更早获得幸福。但还是谢谢你,煞费苦心了这么多年。”白华的身子不易察觉地晃了晃,他推了推完全没有滑落的眼镜,“没事,不用客气。”论说恶毒的话,秦烈在憎恨中浸染了这么多年,有千百句比这恶毒得多的话,但是,能最伤到白华的,却只有这一句。——好像是一个已经获得幸福的人在怜悯另一个没有幸福的人。——好像是一个终于摆脱陷阱的猎物微笑对猎人说,虽然在陷阱里活得很辛苦,但还是谢谢你这么用心。秦烈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了白华。白华心里明白,但竟然还是有些无法承受。也许是因为,从前他只是说说,而今他真的如此认为。他是真的要将他忘记,要将过去、将旧街、将他们年少的青春时光通通忘掉。白华突然感到一丝寒冷与孤独。那一丝寒冷与孤独侵入,接着蔓延开来,逐渐令人有些难以忍受。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露出受冷的表情,也没有露出孤独的神色。他只是,面容空白,笔直地站了一阵。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他也没有理会。就这样,一直一个人地站着。以后,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掸去雪花,细心重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