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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孔家宝问,“你妈是不是揍你了?”“没有。”阮肆推开他俩,拉回卷子,“要是打一顿就行……我就早说了。”“所以你俩现在是?”孔家宝谨慎地用词,“还处着吗?”“废话。”阮肆说。“秦纵被关住了吗?”陈麟比较靠谱,“禁止见面的可能性比较大,看来是他爸妈反应更激烈?囚|禁这一套我妈早玩剩下了,我有出逃计划一二三,你们需要吗?”“谢谢你啊。”阮肆笑,“可是不需要。”“不想来场感天动地的私奔吗?”孔家宝紧跟其后,“让爸爸mama看到你们坚贞的爱情和不屈的骨气,说不准一感动就答应了。”“然后两个人流落街头,为了反抗顽固家长们的压迫,书写可歌可泣的爱之赞美?”阮肆叹气,“不是那么回事。”“私奔不行,出逃一时还可以。”陈麟深有感触,“没有经济来源怎么活。”“现在是不行。”孔家宝反驳,“以后啊,两个人好好奋斗的励志人生不也挺多吗。”“你都说是以后了。”陈麟从抽屉里摸出个棒棒糖,“我们说的是现在。现在他俩有什么,用卖萌来抵抗压力吗?”他咬着棒棒糖,“这时间没爆好,要是再晚一点,起码等都上了大学,跟大家长们短兵相接还有胜算。”“那现在怎么办?”孔家宝摊手。怎么办?阮肆自己都还没想周全。“不过凭纵纵的身手,哪能禁得住?”孔家宝说,“小二楼踩着阳台不就跳下来了。”“不让你见面的办法有很多。”陈麟棒棒糖是草莓味的,讲起话还挺香,“mama们说一句你敢出门我就跳,你就是知道她很可能不会跳,也不敢真的赌个万一。”阮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一句,“你门怪清。”“圣父也不是随便能当的。”陈麟深沉地说,“总得经历点人生才能包容各种傻逼。”秦纵没被关家里,但他也确实被没收了手机。他在军大院坐了一上午,舒馨没敢跟秦卫国提他和阮肆的事,只是说学习紧张,六中更适合为高考做准备。但是老爷子信不信有待商榷,留了他们吃午饭,在书房里问秦纵。“什么事情?”秦卫国量寸着新写好的字,“能让你mama心甘情愿不工作的事情无非那么几件,你一个人占了全部。她不对我说,那就你自己来说。”秦纵没回话。“不说话,”秦卫国抬头,隔着书桌看他,笑了笑,“能让你不敢说的事情还真有点意思,别给爷爷打哑谜,什么事儿?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墙壁上挂着老旧的钟表晃动着下摆,一秒一秒的拨动。书房里有点偏暗,秦纵一边的窗户大开,他觉得寒风侧袭,犹如面对着凛冬的巍峨巨山,压得他胸口急促,掌心泛起湿意。舒馨正在厨房等阿姨泡茶,忽然听书房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她端茶的手一抖,就知道不好了。等她慌忙拉开门的时候,看见秦纵被砸了一身的墨汁,秦卫国胸口剧烈起伏,站在书桌后用力点着他,又点向舒馨。“你知道你不说,秦跃是不是也知道?你们都不说,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好糊弄,还是觉得我黄土埋半身马上就要滚蛋了,不需要给濒死的老头子说!”“爸爸,”舒馨挡了秦纵,求道,“这事不是,这事还来得及回头。秦纵小,这不能当真,我们哪敢给您随口乱说?您别气!”她几步上前扶住秦卫国,“您快别气!”“找医生!吴医生许医生都找来!我们家没这病!”秦卫国撑着桌沿,痛心疾首,“放一块养不是为了搞这种病!秦纵,秦纵啊!”他乏力地拍着桌沿,“滚出去!叫人锁紧门!这病不好之前课也不需要上了!”舒馨拦不住,立刻给秦跃打电话。那边秦跃会也不开了,直接调头过来,急匆匆到了院。他推开门,秦卫国正怒不可遏,劈头就是一镇纸砸他身上。“你也滚!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秦卫国指着他,“你也不是个东西!”“我确实不是个东西。”秦跃接道。老爷子马上又砸他,他给接了个准,抱怀里转手递给秦纵,秦纵抬手放书架上。父子俩被骂得狗血淋头一派淡定,任是让舒馨在一边感受到这可真是亲父子。“你得意什么劲?”秦卫国拍桌子,“你看看你自己!从来没给他做个表率!”“是。”秦跃说,“我就这样啊。”秦卫国:“闭嘴!老子骂儿子有你还嘴的份吗!”“您不是在问我吗?”秦跃皮糙rou厚又挨一下,“我还没桌子高的时候您就说问话得回,不回要挨揍!我可是记了一辈子。这事总得解决您说是不是?快快快,舒馨给拿一下,那是十年前我从西藏讨回来的玉,砸了可就没了!爸您坐下行不行?站着还得仰头教训我俩。别扔了我的爸!”他说,“你想打谁你说!我来动手!”“照你自己打!”秦卫国被舒馨拦扶着,要不是现在腿脚不太灵活,都想跳起来抽他。“好。”秦跃抬手对着自己就是一巴掌,打得狠,半边脸迅速红起来,声音响得吓人,一点没留情。打完了他问,“您消气了吗?没有?那行。”又给自己一巴掌,“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秦纵不是东西,长歪了,那是我没教好,您打我是该的。巴掌要是不消气,我给您把棍棒请出来,我就跪院子里,脱了上衣,您随便抽,抽到消气为止行吗?”“你也知道他歪了?”秦卫国怒声,“你早干什么去了!”“是这样。”秦跃转头,“刘阿姨,请您去拿,楼上隔间最上头有个盒子,里边奉的是老祖宗给的藤棍,专抽不肖子孙。”刘阿姨慌神,“这怎么还打上了!”“拿!”秦卫国气极冷笑,“你搁这儿在威胁谁?拿!今天两个一起抽!”“您抽我。”秦跃脱了外套,穿着衬衫跪下去,“往死里抽。我二十五岁有的秦纵,今年四十二了才开始学着做人爸爸,确实不像话。过去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教过秦纵什么东西,更别提道理。孩子扔阮城那养到今天,没缺胳膊没少腿,这我还得谢阮城一辈子。但是他今天犯了错,我得罚,因为不管我教没教,我都是他爸爸!”说完他指向秦纵,厉声道,“滚后边跪着,排队等着老子抽你!”“我不吃你这一套!”秦卫国接了藤棍,抬手抽他背上,“苦rou计你小子玩了多少年!今天还敢用!”秦跃结结实实挨了,后边的秦纵要挡,他一把拽过秦纵摁在地上,“没你的事儿!我老子教训我,你老实等着你老子教训你!”“爸爸!”舒馨不常服软,此刻抱着秦卫国的手臂泪眼婆娑,“我是他mama,这事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