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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烟轻笑道:“老伯真会开玩笑,既是主家郑重其事的交待过您老人家在这等人,可见这东西一定非常重要,您都不知道要等的人是谁,这东西怎么送出去?莫非谁来都可以拿走不成?”那老头鄙薄的道:“怎么可能,若是不相干的外人,他哪里知道主家留下的是什么东西?自然是知情人才会上门。”曲江烟反问:“可你的主家不在,便是取东西的人来了,听说这消息也难免倍受打击,怕是不等细问就得沮丧而归。她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寄存在这儿,可见不是等闲之物,怕是要危及多少人的性命,自然不敢随易过问,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那老头不以为意的道:“总之主家怎么交待,小老儿就怎么做,至于那人是不是能拿到东西,便不是小老儿能管的了。”曲江烟放下碗筷,道:“那可真是巧了,我来找你的主家,便是来取当年我寄存之物的。”那老头轻蔑的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小姑娘,别拿小老儿开玩笑。”曲江烟也在打量他,如果真动起手,自己有几分胜算?这老头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可他也在这府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且毕竟是个男人,自己还真没多少把握。曲江烟道:“那么敢问,我孤身一人来找你的主家,所图为何呢?”他也说,只有知情人才会上门来取东西,无缘无故,她一个姑娘家到这来做什么?这老头不说话。钱掌柜临走前并没交待他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说非常重要,但话里话外也在警告他这东西十分危险,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是以他虽然好奇,但也没敢打开来看究竟是什么。既然这么重要,在他看来,便是有人来取,也一定是家下仆人拿着信物来取,绝不会是像曲江烟这样身份可疑的人亲自来取。曲江烟从袖子里掏摸东西。这老头眼睛微眯,忽然道:“我信就是。”曲江烟对他动了杀念,他是察觉到了的,横竖是个没主儿的东西,这些日子都没人来取,他几乎要把这事忘到脑后了。虽说掌柜的有交待,可也说过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物件,为了保命,能早些脱手就脱手。这小姑娘来的便蹊跷,说不定她真是这东西的主人呢?曲江烟见他话风转得这么快,当下手顿住,缓缓神道:“那就最好。”这老头哆嗦了下,放下碗,很坚决的道:“我这就去拿。”曲江烟又不信他了,叫住他道:“你主家定然交待你,来取东西的人拿什么信物?”他这就要拿东西?是信任她还是怕了她?若换成旁人稍加吓唬,他是不是也如此轻而易举的把东西拱手送人?这老头点头,神色虽然迟疑,却还是道:“是一枚私章。”曲江烟将拳头递到他跟前,缓缓伸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鸡血石印章。这老头倒也见过好物件,见到这枚印章先是惊艳,随即是惊讶,他想不明白,怎么这进门的小姑娘随手拿出来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看她的模样,分明只是个婢女。曲江烟将印章拿起,对准他道:“可是这般模样的印章么?”这老头不大识几个字,但这印章他是看过多少遍,早就记在心里的,当下对了对,松了口气道:“是。”曲江烟将印章收好,道:“劳烦。”老头很快回来,将包袱重重打开,露出一个小锦匣,对曲江烟道:“就在这里了,小老儿从没打开看过。”曲江烟一看那锦匣上的封漆,便知道是自己此来所求之物,也确实没人动过,当下接过来道:“多谢。”那老头道:“既然这东西已经物归原主,小老儿明日就走。”曲江烟有了这个护身符,也巴不得赶紧离开京城,当下道:“我自是不会再耽搁。若见着你家掌柜,替我道声谢。”老头得了她的回复,又放下一重心,朝着曲江烟点点头,犹豫了下,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曲江烟找了把刀,将封漆去掉,从里面那出几张软纸来,仔细摸索了一回,再抬头时,已经是一脸的泪。当初求人时只是禀承本能,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如今真的能派上用场,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也许当初一死了之反倒是最好的下场呢。可事已至此,容不得她退后。曲江烟收好东西,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不管孟逊是怎么个打算,自己先走了再说。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状态不大好,写什么都没劲……第75章擦肩曲江烟要走,没什么可放不下的。她不用猜也知道,孟逊必不会饶了竹纹等人,甚至朱家也定然有他派去的眼线。至于朱老爹,是死是活,全看他的运气。她纵然抱愧,可也没打算牺牲自己回去救她们,因此顶多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看门的老头一大早出去一趟,回来提了个包袱,对曲江烟道:“这房子早就赁出去了,打从今儿起便要换主顾,不是我不留你,实是小老儿也要卷包袱回乡。”曲江烟点头道:“我明白,只是老伯既是要走,能否搭我一程?”老头咬咬牙,道:“不知姑娘打算去哪儿?”他倒的确不想带着她一块走,可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又不太忍心。横竖就是搭一程的事,真要有什么危险,只说和她素昧平生就是了。曲江烟没有个一定要去的地儿,她随口道:“我有个姑祖母嫁到了襄阳,我想去那里看看。”老头道:“我只到中州。”曲江烟便笑起来:“我知道,多谢老伯。”其实最主要的是能带她出京就好。有了这句话,两人倒是打扮成爷孙的模样,去车行雇了车,商定了价钱,午后二人便坐车出城。曲江烟一直坐在车里,心跳如打鼓,这老头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也是心下忐忑。到了城门口,守卫拦住车,问:“去哪儿?”老头从车辕跳下来,递上路引,道:“回军爷,小老儿带着孙女回乡。”那守卫看了路引,又掀起车帘,见车上是个低头怕生的小姑娘,也就没说什么,还了路引,挥手放行道:“行了,走吧。”直到马车前行,轧轧的出了城门,曲江烟还有点儿愣怔。这么容易就出城了?这会儿曲江烟已经不再怀疑孟逊的居心了,她心下琢磨,或许是自己在孟逊心里无足轻重,丢了也就丢了,他只当她已经死了。便是不死,在外头过夜,只怕也不再清白,他多少是个骄傲的人,怕是对这样的她已经起了嫌弃鄙薄之心,只怕她此时回去,他也未必还会再要她。要么就是孟逊有什么事,一时顾不上再寻她。总之不管怎么样,离了京城,她便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只等着京城风平浪静,或者她在某一个偏僻小镇安生度日,或者她干脆去福建寻弟弟曲江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