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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被江临受伤前采购的食材塞得很满,陆耘琛犹豫了一下,拿出几样食材,迟疑犹豫地切了起来。因为从未做过这些,陆耘琛的动作相当生疏,过了一会才把食材切好,尽管不甚美观,但至少是适合入口的大小。陆耘琛回忆着江临料理时的顺序,将切好的食材用平底锅拌炒一番,然后拿出锅子,将炒过的食材放到锅子里,加入水与咖哩块,慢慢炖煮着。……味道闻起来不错,江临应该会喜欢。陆耘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在为江临准备晚餐。他从未对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即便是交往(交往)物件,然而面对江临时,他却完全忘了这件事,而他们甚至也不是恋人。他看着那锅咖哩,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倒掉,当作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但在长久思考后,陆耘琛终究放下了这个念头。关火之前,陆耘琛尝了一下味道,整体调味没什么问题,除了食材切块大小不一,rou煮得有点硬,其他没什么问题。江临……应该会高兴吧?从结论而言,陆耘琛知道自己做得没错。江临坐在餐桌旁,呆呆望着他端出那锅咖哩的情景,脸上的错愕完全无法隐藏。「这、这是你准备的?」陆耘琛点了点头。「我没煮饭,不过咖哩里面放了不少马铃薯。」江临一脸像是在作梦般的表情,迟缓地接过他递去的餐具,慢慢吃了一口。「好吃。」对方喃喃道,「很好吃。」陆耘琛相当有自知之明,这种食物当然比不上江临平时的手艺,但对方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这就没问题了。两人安静地吃了晚餐,江临一直是一副恍惚的神情,陆耘琛收拾了餐具,正要踏入厨房时,却听江临道:「洗碗交给我就好。」说着,对方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步伐缓慢,尽量避免让扭伤的那只脚承受体重,陆耘琛并没有回绝江临的好意,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对方清洗餐具。「陆先生,我已经没事了。」江临轻声道。「我知道。」他回应道,却没有要离开的想法。从陆耘琛搬入这里开始,几乎没有人使用过这个厨房,然而现在看到江临动作熟练地洗碗,顺带清洗他煮咖哩时用的汤杓砧板与刀具,这副情景让他挪不开目光,仿佛江临已经待在这里许久,并且属于这个地方。……这太荒谬了。陆耘琛望着江临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厨房。尽管在客厅坐下,但陆耘琛却没有开电脑或电视,而是安静地坐着,仔细听着厨房里的动静,除了水声与收拾餐具时发出的轻响之外,就没有更多声音了。过了一会,江临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上,陆耘琛顺手拿起手机,手指随意滑了几下,让目光停留在屏幕/萤光屏上,营造出看似专注的假象。「陆先生。」「嗯?」「谢谢你为我准备晚餐。」「没什么。」陆耘琛淡淡道,但在抬起头望向江临的瞬间与对方目光相触,一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第十六章江临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他从来没有奢求过被这样对待,倒不是陆耘琛对他不好,但这是第一次,陆耘琛为他做了自己平常不做的是情。那锅咖哩味道很普通,但却让他感到温暖,同时错愕。原来陆耘琛会这样对待别人?自己只是床伴兼工读生都有这种待遇,过去与陆耘琛交往的男人或女人到底得到过多少来自对方的特殊照料?江临很想知道,但本能地觉得自己不会喜欢答案。陆耘琛没必要对他特别,大概就像之前的约会与在汽车旅馆过夜一样,在陆耘琛个人制定的规则中,这些是床伴能得到的东西,所以江临能被这样照顾,这一切并非感情作祟,而是对方基于礼貌的体贴行为。尽管如此,江临依然难以冷静,除了愕然之外,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胃里灼烧,他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生气。与其让陆耘琛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他宁可要陆耘琛与所有人都维持距离。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与陆耘琛的距离这么接近,他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道谢之后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江临?」江临没有说话,陆耘琛来到他面前时,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怎么了。」「没什么……」「脚伤很痛?」「不是。」「晚餐很难吃?」「不、不是,味道很好!」「那你怎么了。」「我……」江临张了张口,末了道:「客房的空调好像坏了。」陆耘琛皱眉,「我去看看。」他没有说谎,空调确实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他起初是想暂住几天而已,不必特地拿这种事情打扰陆耘琛,但方才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忽然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不能开空调的话,晚上有点热……」江临委婉道,「我能不能……在你房间里睡觉,一晚就好?」一切都在预料中,陆耘琛答应了他的要求。倒不是他想跟对方做什么,他只是想靠近一点,争取共处一室的机会而已;自从开始养伤以来,他几乎都待在客房里,与陆耘琛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尽管知道陆耘琛是在为他考量,但心灵层面的空虚总需要找些什么弥补一二,这就是他方才一瞬间思绪激荡得出的结果。不是像平常一样协助对方的工作,也未必要有肢体接触,江临不过是想待在对方身边,就算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什么不好。况且这是陆耘琛的错,既然陆耘琛对处于与他同等位置的人都会给予这种体贴,那江临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在这方面,他不否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江临步伐缓慢地上楼,在客房附设的浴室里沐浴一番,取了睡衣穿上,随后才去敲了敲卧室的门。里头传来一声「进来」,他才推开门,往里头走去。陆耘琛明显也洗过澡了,正靠在床头,顺手把手中那本书合了起来。「让我看你的伤。」江临顺从地在床沿坐下,让对方查看伤势。瘀血已经消了不少,但多少还有几分肿胀,行走时施力仍会疼痛,碰触也会疼痛,不过这种痛楚相较于受伤当天已经是轻微许多。陆耘琛瞧着他的脚踝,久久没有说话。「陆先生?」江临不禁出声打破了沉默。「明天我们去诊所复诊。」「嗯。」他知道自己没有否决权,所以答应了。直到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