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耽美小说 - 演员(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落地窗并没有关严,依然有风从中吹拂进来,凌羽皱了皱眉头,伸手捞过被遗忘在一旁的毛毯,随手替人披上。

他没有叫醒赵恒川的打算,只是关上窗将暖气打开,便转身上楼了。

结果到了半夜,凌羽被一声巨响惊醒,迷迷糊糊的下去一看,却是赵恒川翻了个身滚到了地上,茶几上的碟片铺了一身。

都这样了他依然没醒,紧皱的眉心像个打不开的死结,裹不住全身的毛毯皱巴巴的压在身体底下,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喘息沉重。

凌羽蹲下身,微凉的掌心触上那人的额头,传来guntang的温度让他瑟缩了一下。

艰难的扶起赵恒川的身体,凌羽咬了咬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搬进一楼的客房,等暖气开了盖好被子,才打电话去给赵恒川的助理,让他带个私人医生过来。

等挂了电话,这才有时间去捣腾床上之人……先把那厚重的大衣脱了,然后是西服、鞋袜……整个过程中赵恒川并不老实,升高的体温让他燥热难耐,便本能的去涉及凌羽身上的凉意,这会儿不停的往对方的睡袍里拱,时不时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像只撒娇的大狗。

他出了许多汗,额发湿了一片,黏在赵恒川那张年轻俊秀的脸颊上,就连睫毛上都沾着些汗水,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凌羽伸手替他将那碎发撩开,又在潮红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

“……王八蛋。”他小声咕哝着:“回趟家还不让我安心。”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把你丢在沙发上了。

第10章10

10.

赵恒川咕哝了一声,不安分的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巾里。

他似乎热的难受,两条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凌羽没办法,只好将毛巾用冷水打湿,一下下给他擦拭着,之前没能睡醒的困意也基本消散了,清醒倒是清醒得很,就是倦得慌。

凌羽坐在床边上,看着赵恒川虚弱到有些脆弱的模样,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他曾也以为过他是恨这个人的,可现在看来,爱要比恨多得多。

胡思乱想到了最后,手上一热,却是赵恒川在昏睡中本能的抓住了他的手,掌心湿漉漉的全是汗,凌羽挣了挣,却又被抓得更紧。

他吸了口气,认命的闭上了眼。

等助理带着医生匆忙赶来,试了一下温度又开了几服药,等到天亮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些,只是人还没醒,依旧沉沉的睡着。

助理抹了抹额头上急出的汗,想到白天将要面对的一大堆工作又有些头疼,但老板已经累成这样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等对方醒来多要点加班工资了。

赵恒川一直睡到中午才缓缓转醒,只觉得浑身酸痛,胸口更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难受的喘不上气来。

他睁着迷瞪的眼,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睡着前的一幕,可再看窗帘缝隙中泻出的点点阳光,时间已是不知过了多久。

那么……凌羽呢?

空荡的房间里,连每一口呼吸都是冰凉,赵恒川突然有种不安感,那比病痛要更让人焦灼万分。于是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想要去够床头的手机,不想躺了一天的身子使不上力,一个不小心竟然从床上翻了下来。

脑袋磕到了床头柜上,头晕眼花之间,他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后脑被一只微凉的手托住了,连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四周,赵恒川想起来了,那是凌羽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比他闻过的任何香水都要好闻。

于是他本能的、发自内心的抱紧了对方,像是濒死之人抓紧了最后一根稻草那般,恨不得将其融进骨子里。

凌羽被对方激烈的动作惊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的背部轻轻拍了拍。

“是我。”

“……”

赵恒川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将人抱得更紧了,后脑磕到的地方隐隐作痛,他的世界一片眩晕,唯有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他还是那个一心向往凌羽的少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不知所措,一个笑容而害羞至极……

那时候的他爱的太卑微了,卑微得直到被伤得鲜血淋漓之后,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爱。

心脏有瞬间的颤栗,像是灵魂深处最柔软也藏得最深的地方被伤病触碰了,赵恒川将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压下,他垂下眼睛,悄悄吐了口气。

又是一阵两相无言的沉默,仿佛生怕打破这难得的气氛,因为这样真情流露的拥抱,他们已经太久、太久不曾有过。

但心知肚明的是,他们都明白,眼前的这一刻无法成为永恒。

凌羽率先挣脱了赵恒川的怀抱,“粥还锅上呢,我去盛点给你吃。”

他笑的有几分无奈,语气中带着无法拒绝的体贴,赵恒川只觉得怀里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微凉的空气,怔忪过后,难免有几分失落。

但那句挽留在口中来回咀嚼,直到房门被轻轻关上,才彻底吞进肚子里。

米粥在铁锅中咕噜冒泡,香气徐徐传来,让人胃口大开。凌羽挽起衣袖用铁勺搅动几下,确定彻底熟透后,才关上火,盛出一碗在旁待凉。

他抹了把额前的汗,又抖了抖宽松的领口,直到一身热汗散的差不多了,粥也凉了,才端着碗,慢吞吞的往回走。

进门时赵恒川正靠在床头,膝上放着平板,戴着耳机,正在开电话会议。

凌羽看着他的侧脸盯了几秒,上前将碗放在床头,本能的还想叮嘱几句,却见那人双眼死死锁着屏幕,连一分余光也不曾给他,怕是说了也听不进去。

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凌羽退回到走廊上,低头望着还留有白粥余温掌心,收拢了手指。

却是什么也没能留住。

晚上的时候,赵恒川稍稍恢复了些,便从床上起了身。

说不清是逃避还是别的什么——他不太想直接面对凌羽,于是便一脑门子扎在公事之上,等终于稳定局面了,他又觉得乏了、累了,才想起喝掉那碗已经冷了的粥。

太阳xue突突的跳,赵恒川半倚在门框上,眯眼看着明亮的走道,突然就有些想念那个人的温度……于是他叫了一声。

大病未愈的嗓音太过沙哑、中气不足,这一声并没有多么响亮,更别说在这偌大的公寓里,转眼便散了。

等赵恒川再想开口的时候,却突然没了刚才的勇气……就像之前那句没能出口的挽留一样。他吞了吞口水,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缓缓走下楼去。

凌羽不在客厅。

厨房的灯还开着,灶台上摆着半锅白粥,赵恒川走上前去,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米汤已经有点粘稠了,在表面凝出一层薄膜,他又加了些水,将火重新打开。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火舌烧灼着锅底发出嘶嘶声响,赵恒川盯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发酸,胸口堵着一股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