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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大军虽多,但始终是他人统领,戚干道不过是将他拉上了同一条船,但此人始终手握重兵,这船他若是不想坐了,便是凿穿了他也要下的!戚干道现在还奈他不得,只得暗中在逼宫插入自己的全部心腹,城外大军不过保留的一棋罢了,坐上那个位子,还怕他手握重兵?说到底来,不过一方兵符罢了。沉寂了半晌,夏晏归冷冷扫过厅中一干人等,面上神情收尽眼底。他神情莫测,站起身来,座下众臣目光跟随着皇帝的身影,心中同是一震,此刻的皇帝,不过尔尔少年,但帝王之势猛然勃发,威压随之而来,众臣低头,不知何时那过去不理朝政,不问国事的小皇帝已经成长到如今只是目光扫过,便天威自显的真正的天子。众臣中亦有墙头草,此刻已经轻轻抿嘴,余光不断瞟着上座的年轻皇帝,思考着戚干道和皇帝之间的胜算。那把椅子上坐的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自己脖子上的那个脑袋还是自己的就可以了。秉着这种明哲保身的心态,厅中有了一丝sao动。夏晏归冷眼看着,不发一语。戚干道冷哼一声,微微提高了声音,“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他抬眼看向夏晏归,“皇帝初涉政事,便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可得容皇上好好想想。”夏晏归站起身来,“朕是得好好想想。”随即,厅内又涌进一批人,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各式武器,戚干道眸中精光一闪,一共十二人罢了,许是身手不凡,可又如何比得过他的心腹,更何况厅中见得着的可不止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看来,皇帝是不愿妥协了,”戚干道冷声道,“难不成这十二人便是皇帝精心培养的死士?此刻折损了,未免可惜。”话虽是这么说,但戚干道已经扬手,往下一挥,围在他身边的心腹得到指令,一齐动作。敕若还来不及看清厅内发生了什么,眼前便是覆盖住了,花子夭一手拢着他,一手遮住他的眼,声音低沉温柔,“这些,不必看了。”厅中闷哼声渐起,随之有后知后觉的惨叫声,敕若皱眉,挣扎了一下,却被花子夭带着后退,“走罢。”戚干道有些反应不及,他的人四散开来,方才有所动摇的人皆是干净利落割喉,这是他早就下达好的指令,但夏晏归神色始终淡淡,戚干道看过去,分明从小皇帝的眼中看到了那丝一闪而过的嘲讽。他心下只觉不对劲,再环顾一看,戚干道心中大骇,全身发凉。这厅中,竟没有任何一个是皇帝提拔而上的臣子。皇帝借着春试在朝中文官职类安排了一些新晋的文官,虽都不在重要职位,却像是一根根针般交错插进戚干道的势力里,如鲠在喉。而现在,那些人竟一个都没出现。再抬眼看向座上的夏晏归,神色淡漠,却在此刻真正让戚干道感到心凉,他知道终有一天夏晏归会成长,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以为自己时机刚好,却不想皇帝比他预料的成长得很快。大势已去,戚干道勉强动动嘴角,看着遍地死尸,很难想象方才这里还是莺歌燕舞的欢愉之地。“哈哈哈……”戚干道猛然迸出几声大笑,摇着头,“皇帝啊,本王竟料错了一步,不想你竟成长得如此之快,想来是有人帮扶于你。”说话间,花子夭心念电转,扬手一挥,红袖如盾,竟生生拦下了数支向他射来的利箭。戚干道脸色一白,他早知宫中有生人入住,几番打听,都说不过是为早些年间事请来的高僧,如今想来,也是那人作为了。帝王师。他早该料到。戚干道仰头大笑,笑声里竟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悲凉意。花子夭脚步微顿,侧身右转,带着敕若转了一圈,空中破风声割耳而过,竟又是三支袖箭,花子夭目光凛然,箭头发绿,淬毒袖箭。转眼过去,那发袖箭的三名死士已然自尽。“小心!!”敕若只听得夏晏归一声大吼,胸口猛然闷疼,而后剧痛,几乎站不住。一双手从背后绕过,扶稳了他,难得一见的,一张冷峻却依然妖孽的面容。戚干道这才放下手,袖中利箭在最后时刻伤了它最应该伤的人,至少是在戚干道看来。从宴会伊始,这一陌生人的介入就让他耿耿于怀,想着许是小皇帝此次宴会中要提拔的人,为了避过他耳目,才有此一举,只是这人如何看来都不像是为官之人,只能当是奇人异士罢了。他亦注意到此人一直不动声色维护着身旁的年轻和尚,尽管尚不知二人是何人,有何关系,但戚干道选择静观其变。而此番变故,戚干道心中已然明了,为何夏晏归成长得如此迅速,为何此次谋划棋败一着,帝王师早已摆在他的眼前,他却选择了静观其变!失误已不可挽回,戚干道只能兵走险招,他即便没了这皇位,夏晏归躲在重重高手之后,反而那帝王师轻拢着和尚的眼睛,身旁无一人。几发利箭被那帝王师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戚干道却敏锐地发现,此人竟还将那年轻和尚紧紧护在怀中。戚干道袖中利箭似乎一下找到了目标,厅中死士是他精心培养的,几个并不引人注意的手势,利箭便例不虚发。和尚倒下时,一直被捂着的眼睛这才睁开,入眼便是花子夭,他想叫他,却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双桃花眼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勾了勾嘴角,认命般地垂了眼。无悲无喜,好似已然知晓圆寂的老僧。花子夭一把抱起和尚,头也不回,声如玄冰,“留着。”此次护驾,除了夏晏归自己才初初培养起的侍卫以外,更多的高手实则出自故人阁。此番阁主发话,故人阁一众人等不由肃然,花子夭平日里妖孽放肆,风流不计嫌,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尽管花子夭越是生气越是笑容灿烂,但当他真正出离愤怒时反而严肃至极,任何人都不得冒犯,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看到一干高手突然肃然而立的样子,戚干道愣了愣,反而抚掌大笑,“好好好,本王倒要看看让你们这群人吓得如此情态的手段是什么?”他嘴角含笑,对着重重人之后夏晏归高声道:“小皇帝,今日本王未必败了,你那帝王师恐怕就是要等那和尚受伤了,才会惊觉宫中险恶。他走了,你又如何?夹着尾巴,继续养一位权臣?齐木石?”“哈哈哈哈哈哈,”戚干道大笑,“只可惜,本王看不到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败我河山!”夏晏归紧皱眉头,“拉下去。”他扬了扬头,神色冰冷,厅中血气弥漫,他却岿然不动,“将这些东西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