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耽美小说 - 奉天往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人就是麻烦。”

太太一挑眉,呷茶悠然道:“那也是给你长脸。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帮丈夫跑单的刘太太?带来带去也就那么一枚翡翠戒指,到底是商人媳妇,上不得台面。你原来送过我一套的粉红钻项链、戒指、手镯,那天带了,人家可是直夸赞你疼媳妇呢!”

我一扯嘴角,皮笑rou不笑,心道我这点卖命钱,全供给你败家了。

不过也是心甘情愿,谁让我是她丈夫,又对不住她呢,不宠她宠谁?再说,放眼看去,也就她是和我一条心的。

如此这般过了些时刻,底下咿咿呀呀几幕演罢,吃着点心的功夫,一抬眼看着刘国卿与罗琦兆上了二楼,两人似是相约而来。

太太也瞧见了,对我道:“没想到这么巧,不如请他们过来一起坐坐吧。”

我尚未点头,忽然帘挑而人入,正是罗琦兆与刘国卿。

罗大公子完全一副主人做派,先是向太太打了招呼,而后对我道:“进来第一眼就瞅着你了,我们不过是晚到了会儿,本来定好的包厢让别人给占了去,你不会不收留我们吧?”

我一本正经道:“不会,把份子钱交了就好。”

罗琦兆哈哈大笑,坐在了太太对面,刘国卿坐在我对面,他对太太见了礼,却并没有看我。

茶童伶俐地加了两个杯子,罗琦兆主动给唯一的女士倒茶,以示其绅士风度,说道:“原来依太太也是个戏迷,依署长可是对戏半点兴趣都没有,未免太无趣。不过能忍得住来陪您,真是我辈的楷模呀!”

太太掩嘴轻笑,嗔怒道:“他呀,也就是干陪着。”

我瞪了罗琦兆一眼,心道你个养戏子玩后门的可真好意思说。

罗琦兆恬不知耻,放下茶壶,指着我故意道:“这似喜还嗔的眼神一瞥,多少女人的心都能给勾过去了!依太太你可要把他拴好咯,要是放他出来,那不是断我们的花路吗?哈哈哈!”

我忍不住道:“刚还说我是你的楷模,这会儿又变了,你那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一来一往又讲了些混话,刘国卿一直未插一言,直到楼下再次传来足以掀翻了屋顶的喝彩声,才说道:“中场了,我去解手。”

罗琦兆道:“等我,一起。”

待二人下了楼,太太才道:“刘先生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再说依航的事,你倒是欻个空说呀!”

我皱眉道:“这事不用你管。”

“上次你就把人家踹出来了,现在还没好?怎么老爷们闹起别扭来比女人还难哄?你就服个软,放下架,现在可是我们有求于人……”

未等太太讲完,我心下早已闹腾不停,仿佛里面盛满了煮沸的水,持续沸腾着,还冒着白烟。

腾地站起来,丢下一句“出去抽烟”,疾步而去。

我知道这般举动过于沉不住气,但是从第三方口中将我和刘国卿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便显得讽刺了。

出了戏院门,转到后街,背着光亮,风过涌起一阵凉意。抬眼看天,只有寥寥星辰,月色黯淡,倒是披红戴绿灯火通明的戏院,仿佛成了夜间涂了脂粉的太阳。

摸出根烟来抽了,靠在肮脏的灰墙上,方得片刻喘息。可才吸了一口,刘国卿的声音便夹在夜风里飘过来:“依舸?”

我叼着烟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从灯火中走来,辨不清面色,微弱的星月光点亮了他的双瞳,能看到他正盯着我的嘴。

我又摸出了一根烟,递过去。他接过,含在嘴里,脸凑过来,将烟头对准我的,烟头与烟头相贴,不知怎的,竟心跳如鼓,连带着手都在轻颤。

待烟点燃,他夹烟在指间,也学我的样子靠着灰墙,接着连连深吸两口烟,姿态很疲乏。

心跳渐渐平复,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它不再跳动。

过了些时候,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我问道:“你怎么想着和罗琦兆来往了?”

“你不也是?”他没有转头,双眼微睁,盯着不甚明亮的天空,平静道,“我想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问。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他说,“但至少,孟菊生是他最明面的弱点。”

“没准是他故意推出来的弱点。”我忍不住讥诮,“他扒着横沟,自然要给出一个适合拿捏的把柄,孟老板最适合不过了。”

“你这么认为?”

“不。”停顿后,不情愿道,“不管真假,罗大公子还是付出了情意的。”

再次沉默。我想着把话题拉回来,便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罗大公子呢?”

“去后台了。”

又是沉默。

烟火在指尖完成最后的明灭。随手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碾灭后抬腿要走,忽然听到刘国卿弱声道:“依舸,你别怨我。”

微弱的声线里充满了乞求。

大脑里好似有一根线崩断了,就像是饱胀的气球扎到了一根针,满腔的滋味一股脑涌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兽,不能自已。

遽然拽掉他嘴里的烟,口中烟雾尚未散去,就被我含在了嘴里,浓重的烟味在我俩口舌纠缠间变了味道,他也化被动为主动,好似两只互不服输的野兽,期望对方臣服在自己脚下。

烟味淡了,后散了,我们分开相贴的唇齿,额头相抵,呼吸相绕。

抱着他的手臂勒得更紧了,我不想放手。

“刘国卿,你知不知道,我......我不爱你。”

“我知道,”他低低耳语,“我也不爱你。”

今夜,真是最美的月夜。

☆、第八十章

人如水,不论进到哪一个容器里,都要随着那一个容器变形。

于是我和刘国卿前后脚回了戏院,就好像我们真的不知院外的星月是何等模样。

我先回去的。下半场戏已琴鼓重鸣,胡锣相和,太太合着拍子听得津津有味,连我进来了都未发觉,这倒让我松了口气。

待坐下,她才施舍似的挑起眼皮,说道:“有些事我不管,但提醒你总可以吧?少给我撂脸子!”

面前茶杯半满,仰头灌下去,也假惺惺地听着戏,没理这话。

再片刻,刘国卿进来,太太没像对我似的那样对他,略略聊了几句,好在没往依航的事上引。即使几分钟前才经历过发乎情,止乎礼,也不能因此而定义我和他的关系已发生改变。

我希望刘国卿对我的印象是强大的,甚至是值得他依靠的。

罗琦兆姗姗来迟,看他心满意足容光焕发的笑面,不难猜想后台曾发生何种旖旎。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瞟向刘国卿,他捏着茶杯的指节微微透着白。

心里骂了句禽兽,面上做得亲热,隐晦道:“马上就到了压轴戏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