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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跟着主人的鞭子走,方炽轻轻把他推向前方:“走过去,我在那边看着你,”他绕到另一条车道上:“我们一起到。”高准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停车场的汽油味、头顶白亮的照明灯和两边成排的立柱,他不看路,只看方炽,好像这样才能迈开脚,方炽在一排车子的那一端,和他同一个速度,边走边鼓励他:“你可以的,你比自己想象的强大。”高准根本不需要他的鼓励,只要方炽在那儿,他就足够了,颤抖着,他自言自语:“陪着我,求求你……”声音那么小,方炽不可能听见,但他停住了,高准立刻跟着他停住,像一面镜子准确地反射事物,方炽马上加快脚步,像是要甩掉他,顺着行车道疾走,高准惴惴跟上去,被丢下的恐惧让他惊慌失措,红了眼睛,无助地喊叫:“等等、等等我!”方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喜欢高准这样依赖他,又怕他真的依赖上他,他既享受饕餮那副灵rou的快感,又怕承担撩拨他的责任,他知道自己是个伪君子,可高准是甘之如饴的,他不也在糊里糊涂地沉湎吗?想到这里,方炽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反而生出一种变态的欲望,他先到了,站在卡宴当腰处,看高准跌跌撞撞跑过来,这一刻他是称心的,微微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要接纳的样子,高准就感激涕零了,像头幼稚的小鹿,傻傻扑进他的陷阱。“不要离开我。”高准靠在他怀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是在这儿么。”方炽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大片大片地汗湿了,看来他真的很害怕:“去,把遮阳板找出来。”高准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干什么?”“把前风挡玻璃遮上,”方炽握着他的脖子根,强迫他仰起脸:“然后进去。”“啊?”高准愣愣看着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眼角湿湿的,脸要红不红,嘴巴吃惊地张开,看得见一点点白牙和暗红的舌面。“我们要做一种行为主义疗法,实景满灌,”方炽盯着他的嘴唇:“采用模拟的方式。”高准颤着嗓子问:“模拟……什么?”第39章送甄心的车是辆很不起眼的小别克,送的也不是海洋之星,是两条街之外的君悦,墨镜口罩什么的剧组给准备了,小汪陪着他,一路开房上楼。甄心很难受,左耳朵涨涨的疼,像有只手狠狠捏着,这一天的戏他都没拍左脸,陈正森重新调的机位,老家伙气的够呛,进了房间,小邓给他拉好窗帘,问他:“甄老师你吃什么,我买上来。”甄心随便说了个什么,到洗手间去洗澡,卫衣兜头脱下来不小心刮到耳朵,疼得他咬牙骂了句脏话,小汪要出门,听见了隔门问他:“甄老师,用不用给你买点药?”甄心觉得自己窝囊透了,简直是个自讨苦吃的傻蛋:“不用。”他拧开花洒,脑袋一伸就要洗头发,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他拿起来看,是张准,短短四个字:酒店,房号。君悦,1638,输到6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蠢得可以,手指点了点,拨回去,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喂,”是张准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干嘛打回来!”他在生气,不知道为什么,甄心觉得很有趣,吊儿郎当的,反倒笑了:“君悦,1638,”他靠在黑色和金色拼接的工业马赛克上,低声说:“我等你。”那边没声了,能听见嘈杂的环境声,应该是记者,有人在大声嚷,甄心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脱单”、“结婚”。“我挂了。”张准说要挂,却没挂,甄心乱得不知道说什么,纯是为了延长这段通话,他说:“我好疼啊。”有些撒娇的味道,张准偏吃他这套:“没事,我这就过去。”“真的很疼,刚才脱衣服碰到了,我拼命想着你才忍住了。”真他妈油嘴滑舌,张准想,可话出口却有点不好意思的劲儿:“不至于吧,还拼命,”他话音黏黏的,带着笑意:“消肿就好了,别沾水。”甄心听得心痒痒,看一眼旁边哗哗淌水的喷头,抬手把龙头按下去:“那你快点,”他贱贱地说:“越快越好。”“好了,知道了。”电话断了,甄心给小汪打电话,让他别回来了,小汪有点懵,拎着外卖折回头,往海洋之星那边走,因为两个酒店实在太近,半路碰到了张准,他很意外,叫了声“准哥!”张准走得急,听见吓了一跳,一看是他,表情有点不自然,天黑小汪也看不清,没眼色地问:“这么晚了,哥你还出去?”“啊,出来吃口东西。”“别乱走了,”小汪是好心:“就甄老师结婚这事,搞得到处是记者!”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张准却觉得被伤到了:“没事,我……”他垂下眼睛:“他们注意不到我。”恰好一辆车经过,头灯伞状的光从他脸上压过去,只是一掠,小汪却目击了某种冰凉的哀伤,凝结在睫毛上,镶嵌在鬓角边,他好像哑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你忙。”高准弯了弯唇角,先道别,擦过他朝君悦去,小汪说不出缘由,站在那,一直回头看,看久了又不知道在看什么,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往酒店走了。君悦人也不少,张准穿过大堂上电梯,到16楼左拐,顶头右手第一间,他按铃,门立刻开了,没亮灯,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拽进去,像他预想的那样,迎面一个湿淋淋的吻。陌生的环境,漆黑的视野,和一个男人,这种事过去他想都不敢想,眼下却放浪地翘着舌头,蠢动着让人家咬他,咬住了还较着劲翻搅。两个呼吸乱成一团,无论被怎么吸舔,他都觉得不够,经验只告诉他怎么挑逗女人,无处发泄的焦躁促使他用上力气去占据主动,甄心却不让步,混杂着情欲的拉锯中,张准不小心碰了他那只红肿的耳朵,甄心大叫一声,停下来。打开灯,这事有点扫兴,张准羞耻地背过身,又不放心,红着脸凑上去:“我看看。”甄心好像不大高兴,张准翘脚去看他耳朵的时候,他显得很不热心,张准感觉到了,问他:“怎么了?”甄心瞄他一眼:“不是说好了吗,”他反手掐住张准的腰:“床上我先挑,”好像为了说明这个意思,他把张准推到墙上,臭不要脸地压上去:“我要在上面。”张准隐约明白他这话,神态暧昧起来:“又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