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耽美小说 - 盛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欸,小盛,到底怎么了?他最近老拉我去酒吧喝酒,喝闷酒也就算了,还非说我年纪小,不让我多喝……”

“也没什么,就是处得不太开心。”

他扬眉压低了声音:“你该不是因为我哥没能离婚那事闹脾气吧?白晔毕竟是个明星,离婚不是签个字就行的。“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他离不离婚于我何干,他离婚了也不代表我们之间会有可能。”

他耸了耸肩,一脸便秘的头痛模样:“还好当年没跟费济苍结婚,不然摊上这些破事的就是我了。”

沐栖衡一直都不明白我在跟他吵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的问题千头万绪愈争愈多。但我知道我们的分歧,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碗落了灰的蛋液,一块染了油渍的抹布,一串断在一半的苹果皮,一局无塔可守的逆风局,我虎头蛇尾,二十岁的骨折到现在也没有痊愈。可是他还天真的觉得,蛋液里的灰可以挑出来,抹布洗洗还能再用,苹果可以重新削皮,逆风局他也能赢,他把我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想把我洗干净,好好放在灶台上,我挣扎、恚恨、刺伤他,求他放手。

这天我们本来应了刘晟的约去看他赛车,出发至半路,沐栖衡接到一个电话:“什么,你慢慢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听到对面含糊的啜泣声,一把转过了方向盘,高声质问道:“绳子?你们怎么搞的,我交代过不下三次,你们怎么还敢让他被绑上?”

他蹙着眉关了转向灯:“他说什么你就听了?你难道不会先来问问我的意见?”

我被突然转向勒紧的安全带憋得胸痛,深吸了口气去,目光落在后视镜上。

他疾言厉色的情形很少,即使在电话里斥责下属也未曾如此暴怒,他按了电话,扫了装作不以为意的我一眼:“出了点急事,我先去剧组一趟。”

他到了地方停下车就摔门出去了,我险些被他锁在车里,追着他的步子,风衣都快被兜面的风掀下来。

白晔在拉了窗帘的房间里瑟瑟发抖,身子痉挛成一个球,全不似上一次我见他时高傲清冷的模样。

沐栖衡开了灯,拉开窗帘的缝隙,慢慢走上前半跪着将人搂进怀里,语气极轻柔:“小白,不怕了,没事了,没事了……”

白晔缩小的瞳孔里没有神采,仍保持着被缚的姿势急促地呼吸着,沐栖衡试探着触摸他的指尖,抓到后又朝身后喊道:“有没有牛皮袋?”

助理飞奔着出去找了,我在一旁提醒道:“他身上有没有带安定?”

他没理会我,伸手去松解白晔的领口,白晔被他的动作一激,仿佛被摁进沸水的青蛙,惊恐地四肢乱挣。

沐栖衡被踢出去几步,忧心忡忡地打量着面色青紫的白晔,又慢慢接近,抚着他的脖颈,用口堵住了对方的唇鼻。

白晔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某一瞬间像是挣破了禁锢着自己的水球,从溺水中挣出,死死抱住了沐栖衡。

看到情况逐步稳定,我出门接了点热水,拧了热毛巾,递到他们身边:“给。”

白晔听到陌生的声音,双肩一抖几乎要哭出来。沐栖衡没有接热毛巾,只是徐徐抬眼看我,像是哑火的发动机:“你在这做什么?你出去。”

我仿佛被他削了一层,脸又烫又辣,伸在半空的手重的收不回来,愣了半秒才讪讪往后退,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似乎永远不会分开。

十三

天气越来越热,日头越来越长,沐栖衡回家的时间逐渐缩短,盛夏逐渐习惯我们分别分时段陪在她身旁,偶尔把她扔到尧家,她第二天蹦蹦跳跳地扑到我们的怀里,也不再会在解开辫子梳头发的时候问我:“爸爸还没回来吗?”

我带她去体检,医生说她的蛀牙又添了几颗,我每天都有好好监督她刷牙,但沐栖衡向来没什么原则,不知道又偷偷给盛夏买了多少糖。

医生听了我的抱怨笑道:“也不全是吃糖和刷牙的问题,如果小朋友长期心情不好,有来自父母或者学校的压力,或者学东西太快,长蛀牙的概率都会高一些。”

盛夏坐在诊疗椅上,神情木然,见我看着她,便睁大了眼睛翘起嘴角。

我们吵架基本都是避开她的,但偶尔也有疏忽大意让她听到的时候,盛夏比旁的孩子心智早熟些,却无辜地承受了这么多压力。好在她就快六岁了,大概能抉择是留在沐栖衡身边还是继续跟我一起生活了。

过了几天,医院指定了个讲座要新护士去听,地方又订得偏远,我跟沐栖衡说了一声,没想到正好是他常去的酒店,他便答应我一同去。

讲座结束得早,我到他说的房间去找他,看到他和几个朋友在打麻将,又有几个人围在一起打扑克。

我不动声色地在麻将桌边晃了晃,一眼扫到沐栖衡手上有两张财神,再轮上一圈大概就能胡。

他一边的朋友对他道:“老沐啊,你离婚那事,你老婆那还没给我回消息呢。”

沐栖衡专心看牌:“那劳驾你再等等吧,我过两天有空了再同他商量一下。”

“我觉得你这婚不好离。先不说你跟孩子母亲最近同居着,他造些证据就能告你个重婚罪就说离婚损害赔偿吧,你身为男方,财产分割虽然有过婚前协议,但分割后的赔偿可不好计算。”

“你这话不对,离婚损害赔偿的责任人是过错方,而不是男方,况且白晔也是男的,我们之间名义上的责任义务是对等吧。”

对方摸牌后摇了摇头,喊道:“红中。你可拉倒吧,还跟我谈法律,法律这种国家暴力,就是出于不平等而存在的。现在官方文件上写的,白晔是你妻子,等同女方,你是丈夫,男方,如果你们有孩子,不管是你还是他孩子是生出来的,都跟着你姓沐,继承父系的私有财产--而你就得当你的过错方。”

沐栖衡摸了张牌,本来就**了,却在指尖转了转打了出去:“这一套夫妻的传统形式,都是父权社会意识形态沿袭,你们法学界不也几次主张过废除吗?”

对方打了个干哈哈:“扯远了扯远了。诶等等,碰!”

我正听着墙角,有人拍拍我的肩膀:“盛先生,要来打牌么?”

我转身看去,看了半天认出宁远,他blingbling的耳钉极为扎眼,一转头又没在火红的发梢之间,像是才出来混的小太保。

他又叫了两个女人一起打牌,我许久不曾玩牌,也没什么兴致,便只想敷衍一局。身后有人一把将我拉起来,语气沉郁:“你和他们玩在一起做什么?”

我瞥了一眼眉峰微聚的沐栖衡,他都把宁远叫来了,竟还在意我跟谁打牌,我又坐下去:“你若是想凑热闹,不妨告诉我该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