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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不禁屏住呼吸,浑身紧绷,警戒满点,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那人还在越靠越近,薄唇几乎贴在他耳朵上,字字清晰地低语:「你不孤单,小谦。」「……」樊谦惊呆了,双眼越睁越大,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好像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他刚刚听见了什麽?什麽?!还没回过神,忽然被对方抱住,只是因为胸前那把刀的阻碍,不能抱得太紧,就只轻轻地用双臂环绕著他。不熟悉的男人,不熟悉的手掌,却有著一副熟悉得像在梦里无数次抱过的臂弯。「你说……」樊谦终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个字都在打颤,「你……说了什麽?你叫我什麽?」「我说过会永远保护你,不要忘记。」冉潇湘说完,手慢慢滑到樊谦颈後。樊谦的大脑彷佛一锅沸腾的粥,完全无法思考。也没有时间让他思考,後颈就被人捏了一下,失去了意识。冉潇湘将他横抱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教主……」在场其他人凑了过来,脸色各异。「教主,这人如何处置?」赵捷说。「不必。」冉潇湘答道。「可是他对教主你……」「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教主?」赵捷质疑。冉潇湘斜睨著他,冷峻修长的眼角滑出一丝讥诮:「赵右使还是不明白吗?」赵捷蹙起眉头,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苦rou计?因为对那小子就算用酷刑也逼不出东西来,所以接下来就是要改用温软的手段了?呵,真不愧是他们的教主啊……赵捷暗暗冷笑,拱手抱拳,一字一字地说:「预祝教主马到功成。」※ ※ ※ ※樊谦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破晓时分。依旧是在前次醒来时所在的床上,不同的是,这次床上多了另一个人,也就是这张床的主人。樊谦看到这人,心里就「咯!」一下,差点蹦起来,随即却又想到……对,他记起来了,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曾经听见这人对他说了些话。虽然当时他的脑子一团乱,如今回想起来也像在做梦似的恍惚,但他还是觉得,那应该不是幻觉,他也宁愿相信那都是真的。这个人,曾经叫他小谦……小谦,多麽久违的两个字,恍如隔世,深深的怀念,好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可是,为什麽会是这个人?真的就是这个人吗?怎麽会呢?樊谦百思不得其解,盯著这张脸仔细端详。毫无预兆,那人忽然睁眼,目光中并没有刚刚睡醒的懵懂,说:「你这样,让我想起从前。」樊谦起初被他的醒转弄得一惊,又听见这句话,顿时困惑:「什麽从前?」「我们最後分开之前那一晚,你说我们难得相聚,把我留在你房里聊了很久,还记得吗?」「……」最後分开之前那一晚?啊!对了,之前──不管是这次醒来之前,还是更早的之前。思绪像是脱缰的野马,撒腿奔跑起来,越跑越远,一直跑到了两年之前,那个夜晚。他和谁曾经在床上彻夜长谈,他和谁在那之後天人永隔……「你、你……」已经分辨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坑坑巴巴老半天,才总算把话继续下去,「你难道真的是林大哥……林、墨、关?」「除了我,在这里还会有第二个人叫你小谦?」冉潇湘反问。「……」没有,当然没有,也不可能会有。对啊,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啊!怎麽会,突然就变成这样……樊谦再次茫然了。其实本该很高兴?很惊讶?还是很激动?或许都有,只是因为全都交杂在一起,反而分辨不出来究竟是怎样了。「我不明白,为什麽……为什麽你会是这个样子?」「这不奇怪。你也一样。」冉潇湘回道,指尖轻轻戳上他的额心,「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我认不出的模样。」「……」呃,说得也是喔。既然是借尸还魂,连整个身体都换了新的,何况脸蛋。但既然是这样──「那你是怎麽认出我的?」既然大家的样子都变了,他认不出这个人,这个人也没理由会看得出是他吧?他的脸上又没写著「我是樊谦」四个大字。冉潇湘,更或者应该说──林墨关,当然也料到樊谦会有这样的疑问,从容答道:「你和百里渊逃亡途中,曾经在河边逗留。当时你在岸上的泥地画过什麽?」他画过什麽?樊谦努力回忆,那时他画的,不就是木瓜西红柿嘛!而对於这两张卡通脸,除了他自己,就是那个人最熟悉了。照这麽说──「你就光看那个,就一下子猜到整件事?」「那倒没有。」林墨关继续解释,「後来你一路行进,一路都会随手涂鸦,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你画,不过那些画所延伸的路线,刚好跟谭凌波和百里渊逃亡的路线完全一致,显然太巧。而当我们相遇,你第一眼看到佟安聿的时候,你叫他什麽,还记得吧?」「嗯。」当然记得,那时他脱口而出就叫了一声,林大哥……唔哇!丢脸死了。真正的本尊其实是另外一个,可自己却当著本尊的面叫错人,这个乌龙也闹太大了。当然,这并不是樊谦有意犯错,林墨关也无意对他奚落,转口说:「除此之外,你还说过这里的人不可能说的话。」「有吗?什麽话?」「芝麻开门。」樊谦无言半晌,最後忍俊不禁地笑了:「所以你就是凭这些综合起来,确定我就是我了?」「基本上。」林墨关顿了顿,目光异常地专注起来,「小谦,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你的表情变换,习惯性的小动作,我比任何人都熟悉。」樊谦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和这人相认,情绪还比较激动,再被他这样盯著看啊看,耳根居然开始发烫,连眼睛也像是会被他的目光灼伤似的,几乎难以迎视。却又不愿避开,硬著头皮和他对视,咳嗽两声拉开话题:「既然你早就认出我了,为什麽到现在才跟我相认?」「我了解你,你心直口快,如果太早和你摊牌,有些事会不方便。」林墨关说著,眼帘半眯起来。刚才那股夺人呼吸般的压迫感也似乎有所减淡,樊谦抓紧时间舒了口气。话说,这个人声称了解他,那麽他呢,他了解这个人吗?他一直认为他是了解的,然而他所了解的林大哥,是会像刚才那样盯得他耳红心跳的吗?还是说,两年的分离,让他变得不再那麽了解对方了?好吧,先不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