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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见妖……然后迢星就出现了,跪在了他身边。这个妖冲进图书馆眼睁睁看着曲洛从楼上摔下去,甚至来不及施法。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世的意外都来得猝不及防。但不管多少世多少次,迢星都不能接受。迢星跪在曲洛身边,说不出一句话。曲洛喘着粗气:“恶鬼心在房顶上。老三在四楼,还有,两个老师在负一楼……你找到仙缘了吗?”迢星点点头,轻轻握着曲洛的手。小黄冲过来,看着曲洛,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拿出手机,对迢星说:“别急,我打,打120!”曲洛对迢星说:“送我去医院也好,要是救不了,让他们尽量吊命到明天……你趁我没死……去迢山……明天……”明天仙门会开启。曲洛知道的,迢星在平板电脑的日历上标记了一些日子。曲洛看见了。迢星弯下腰,凑到曲洛面前,用尽全力说:“我等你下一世,好不好……”曲洛的力气在流失,小声说:“别等,心疼……这样很好……你走了,我,我也死了……很好……不用怕……”不用怕老了看着迢星走,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也不用怕自己会失控,在最后的时刻留住这个妖。就是还没想到一句话,能清晰地传达我多喜欢你。曲洛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妖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星辰。但他和星辰很早就遇见过,在自己三岁被父母遗弃的时候,躺在公园的草坪上,寒夜孤星闪烁,送他安然入眠。曲洛合上了眼睛,气息微弱。迢星守在他身边,脑中一片空白。片刻后,似乎有妖在身边跑来跑去,处理现场,曲洛身上的黑气尖刺也消失了。接着有人抬着担架来,将曲洛放在了担架上。迢星跟着站起来,向外走。有人问他:“你是谁,只能有一个人跟着上救护车。”小黄的声音说:“这是患者最亲近的人,你看他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不跟去不行的。”迢星被允许跟着担架上了救护车。他很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好几个人将曲洛的衣服撕开,处理伤口。曲洛身上的旧伤痕太多了。曲洛不太说自己从前的事情,说起来也会笨拙地美化它们。但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记录着那些自己看不见的日子,这人独自受过的苦,rou体上的,精神上的。可自己还是很贪心,好像一个小时前,还妄想再过一年,甚至几分钟前还问能不能再等他下一世。我可能是疯了吧。迢星跟着曲洛的担架下了车,跟进了急救室,看着护士拉上了帘子。但他看得见,也听得见,知道他们开了除颤仪。除颤仪充电,除颤板落在曲洛的胸口。曲洛没有意识,身体在医疗床上弹了起来。迢山的药房里,小黄也备了除颤仪,迢星之前还误碰过,知道电流过体的感觉,真是疼死了。迢星现在没有去碰除颤仪,却还是疼。好像有人用刀一点点割他的rou,剜脏器,敲击骨骼听回响。如果漫长等待曲洛回来的岁月是囚牢拘禁,那么看着他死去,就是极刑活剐。迢星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被剐,却总能在这位仙君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忘乎所以。而明明一切的恶都是自己造下的业,仙君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痛苦?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把自己的位置和他的位置颠倒,他明知道自己要去仙界,还是会放手,他说“别等,心疼”。迢星觉得自己可笑到近乎卑鄙,可怜到几乎无耻。他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曲洛被推出来。医生和小黄说话。小黄兴高采烈地跑到迢星面前,说:“主上,洛哥没事儿,早上就能醒过来了。”“好。”迢星木然地看着小黄,又问,“图书馆怎么样了?”小黄忙说:“图书馆里两个老师也都没事,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孟襄嵘有些骨裂,现在在隔壁养着,他舍友明天就来……学校那边,我会处理好。图书馆目前全面封闭,恶鬼心也还在那里。”迢星点点头:“才十点,今天可真长……鬼门还开着,仙缘我也拿到了,真好。你知道为什么好吗?”小黄看着迢星的神色,后颈滚过一道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说:“主上?”迢星笑起来,嘴角微翘,垂目低头:“仙缘拿到了,我终于可以开杀戒了。”迢星说完原地消失不见。雁飞闻讯赶来,到了医院见小黄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雁飞哭哭啼啼说:“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出事了?”小黄转头,心口的T恤都汗湿:“主上刚才走掉了。可能要出大事,你能不能让影庄帮忙打探一下?”小黄如此这般一描述。雁飞目瞪口呆,立刻打电话给影庄。消息是在第二天子时传来的。迢星由鬼市入鬼狱,当着一众罪鬼和鬼卒的面,迢星将没有心的恶鬼慢条斯理地撕成了碎片,将所有拦着他的鬼一并打到魂飞魄散。不过小黄听消息时,迢星早就坐在了曲洛的病床边。迢星看着人带着氧气罩,闭着眼。迢星等了一会儿,爬上了病床,小心翼翼避开所有管子,在曲洛身边躺下,侧脸看着曲洛。然后天光落在窗帘上,世界慢慢睁开眼睛,曲洛听见耳边妖的呼吸,轻声唤:“迢星。”迢星笑着坐起来:“卿卿你醒了啊。”就好像之前一个月里寻常的早晨一样,或许还会和之后无数个日子里寻常的早晨一样。曲洛翘翘嘴角:“我活着?”“嗯。”迢星点点头,“虽然昨天夜里有些危险,但现在没事儿了,也不会再有事儿了。”小黄推开门,走进来,轻声说:“主上,车准备好了,医院也活动好了,人我们带走。我在影庄找到几个做医生的影徒,已经在车上了……”“好。”迢星看着曲洛,凑过去,“我们等会儿回迢山。”曲洛脸上的笑意褪去,他以为自己活过来了,却在这时候被判了死刑。痛觉终于回到了身体上,他失去了声音。只是蠕动嘴角,看着迢星问:“你今天……走?”“对。”迢星看着曲洛,近乎残忍地问,“卿卿说,好不好?”曲洛的嘴唇起了一层皮,他努力地发出一点点声响,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他说:“好。”“为什么好?”曲洛闭上眼,不肯再答,他戴着氧气罩却喘不上气,胸腔好像垮塌了,人止不住颤抖起来。迢星忙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取下曲洛的氧气罩要去亲他。可是曲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