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陪客人玩玩吗?
不就是陪客人玩玩吗?
公司前台的本子上,大家的投诉都不少,林杨白这一个比较难缠,早上投诉,晚上居然又来了,点名要他进去。林杨白不知怎么倔脾气也上来了,冷言冷语,非常不配合,第二天早上又是一个投诉。 赵主管头都大了,“不是叫你好言好语跟客人道歉吗?怎么又是投诉,说几句话而已,又掉不了一块rou。客人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好好说话,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林杨白立在那里,低着头,淡漠的脸在灯光下光滑俊俏,怎么看怎么惊艳漂亮。赵主管自然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缠着他,苦口婆心,“咱们做这一行的,吃的这碗饭,顾客就是上帝。玩玩嘛,你又不吃亏是不是?你家里不是还急需要钱吗?清高是赚不到钱的。” 林杨白还是不说话,油盐不进,任你急得跳脚,人家岿然不动,气死人。赵主管下最后通牒,“我看那个客人没那么简单就算了,晚上恐怕还会来,这一回你好好伺候着,可别再招投诉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回到休息室,阿轩同情地拍了拍林杨白的肩膀,“别放心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阿亭还不是那么多投诉,也没见他这么样。” 阿轩早就看不惯赵主管为人,就会和稀泥欺软怕硬,平时没有把柄在他手里,大家相安无事,一旦知道谁手头紧,暂时离不开这份工作,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林杨白前几天想提前领工资,还跟公司借了一笔,现在可不是只能逆来顺受吗? 晚上,那几个富姐过来,点了许多酒,自己不喝,专叫林杨白喝。阿轩想帮忙,被客人笑嘻嘻拦住了,阿亭跟客人猜拳,分担了一点。林杨白醉的不轻,在休息室睡了一早上。 他这几天加班很严重,满身酒气回来,阳瑜问他,林杨白也不吭声,几乎抱着她就睡死过去。睡着也不安稳,眉心蹙着,手按在肚子上,似乎不好受。 几天而已,瘦了一大圈,手腕上的骨头凸起老高。这天周末,阳瑜起了大早,去早市买了一条鱼,回家熬着汤,炒了两个菜,等到天光大亮,林杨白摇摇晃晃进门。 阳瑜迎上去,老远闻到混杂的烟味酒味,“怎么回事啊?不要命了?” 他躺在沙发上,胃里疼得抽搐,整个人虾子一样蜷起四肢,脸是白的,嘴唇也是白的。阳瑜连忙打了一盆热水,给他擦脸擦手,灌了热水袋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揉。 林杨白睡了一天,阳瑜就守了他一天。 梦境斑驳,像是回到家里,午后的阳光泼进客厅,mama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爸爸跟meimei看电视,《西游记》打打闹闹的声音不大不小。他就在阳台,耳朵里塞着耳机,惬意地听自己喜欢的歌。 林杨白醒过来,阳光确实大,地板反光到天花板,像是照在水波上一般刺眼。他的脸枕在柔软的部位,感受到清浅平缓的呼吸。 “醒了?肚子饿不饿?” 阳瑜低头看林杨白,他躺在她怀里,像是经历了不好的梦,眼睛红红的,难得溢出一丝迷茫跟脆弱。嘴巴抿着,受了无尽委屈,还要强装风轻云淡。 她低头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去洗漱,我把汤热一下就能吃饭了。” 她把他推起来,一边抱怨腿被他压麻了,一边朝厨房挪。打开火,听到浴室门轻轻阖上的声音,阳瑜摸出手机打电话,“阿轩,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晚霞罩在山巅,太阳早已经沉入地平线,残留的暑气从地表钻出,在空气中耀武扬威。林杨白迈着散漫的步子,机械地走出电梯。 阿亭见他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坐下,同情地道:“胃还好吧?” 林杨白点点头,阿亭晃晃手机,“我那个客人说,她们今晚还要来。” 林杨白毫无反应,靠在沙发上是什么样,许久之后还是那个姿势,要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阿亭简直怀疑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在林杨白前面坐下,“依我说,你还不如跟你那个客人过一次夜算了,她想得不就是这个吗?也懒得天天折腾。” 他真的搞不懂林杨白在坚持什么,就算是阿轩,也肯定跟他一样的想法。林杨白将头在臂弯埋得更深,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阿亭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阿轩从门外进来,拍拍林杨白,“赵主管在前面等你,有话跟你讲。” 走到经常用来集训的小客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赵主管一脸笑,把林杨白让进去,“阿林胃疼怎么不早说啊?你要说了,我就给你放假了。” 林杨白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等着后文,赵主管苦口婆心,“你不要怪我对你严厉,主要是客人不能得罪啊,你想,得罪一个客人就是得罪一群,你得罪一个我得罪一个,咱们的店还怎么开下去是不是?我也知道你们委屈,其实哪行都有外人不知道的委屈,既然都要受委屈,有钱拿总比没钱拿好。” 赵主管自顾自剖白了一通,最后进入主题,“你那个客人以后你就不用管她了,她再来我就说你在忙,你也别理她了,省得节外生枝。” 说完话,赵主管开了个房叫林杨白在里面休息,不过要等到下班才能走,出门前又道:“你借公司的钱,既然客人帮你还了你就好好上班,记住,这一个可不能再得罪。” 林杨白若有所思,打开后台,果然,他的时间被加到了早上七点,意味着已经开始工作,一直到下班都是属于一个人的。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