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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如今殿下头顶毛发稀疏,便是因为那时候药性发作留下的胎毒。”忆及往事,元良的眼神变得悠远,眼睛也湿润起来。“殿下出生之后,纪jiejie带着他每天东躲西藏,纪jiejie身体不好,又没有份例,殿下的口食就全靠我们四处去寻,还要瞒着贵妃的耳目,每日都过得心惊胆战。”“如此一直熬到殿下六岁,张敏在陛下面前坦承了殿下的存在,殿下被立为太子,我们都欢欣鼓舞,替纪jiejie高兴,满以为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谁知道,殿下被立为太子没几个月,纪jiejie就死了。”他流下眼泪,字字泣血:“都说好人会有好报,可我不明白,纪jiejie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呢?”这个问题,别说元良,连唐泛也回答不出来。这世上,总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这样那样的利己目的,做出损害别人利益甚至性命的事情。你说万贵妃都生不出儿子了,太子也都被立了,她还迫害纪氏,对她来说有好处么?站在万贵妃的立场,她当然会说有,因为她恨纪氏能生儿子,她不能,因为她恨纪氏将儿子的存在隐瞒了那么多年,恨自己被当成傻子,因为她害怕将来太子登基,纪氏就是皇太后,而她只是一个贵妃……以上种种,如果万贵妃需要,自然可以想出一箩筐的原因来。在她心中,没有宽恕,没有宽容,没有退让这些字眼。现在满朝官员,包括内阁里高高在上的那几位宰辅,他们成天啥事也不干,得过且过,却能儿孙满堂,尽享富贵荣华。当年万贵妃害遍后宫女子和皇嗣的时候,他们枉为国之栋梁,却一声也不敢吭,生怕被万贵妃吹一吹枕头风,自己就掉了乌纱帽,便任由她为所欲为。反倒是那些平日里被文官们看不起的宫女子和宦官们,拼着性命保全了太子,可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难道真的是忠义自古遭谗害,jian佞偏能福禄全?作者有话要说:【别忘了点下一章,今天把8000字拆成两章了】【别忘了点下一章,今天把8000字拆成两章了】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停顿一下,让它自成一章。因为元良的疑问,让我写着写着,自己也变得心绪难平,眼眶有点湿润。关于里面元良说“太子因为胎毒而毛发稀疏”的事儿,确实有出处,但我忘了是在还是在了,历史上他会早逝也正是因为先天不足。被人坑害成这样,他仍然没有去挖万贵妃的坟,没有去诛她的九族,就算有人说他作秀也好,但作秀作成这样的,我觉得非常伟大。我们普通人尚且还有怨恨,更何况是当时已经掌握了最高权力的皇帝,他想向谁报复就可以向谁报复,更何况他的报复理由还很正当。历史上同样有不少当权者这么做了,远的不说,就近的,那个江某,当年仅仅因为被抢了女主角的资格,结果后来在某场运动里,就把对方全家整得不得好死。所以仇恨并不难,难的是宽容。有比较才有优劣,本章向伟大的明孝宗,嗯嗯,就是现在的太子殿下致敬~【废话完毕,大家点下一章继续看吧】【废话完毕,大家点下一章继续看吧】40、第40章唐泛沉默良久,问:“你想为纪妃报仇,为何却要谋害韩早?”元良叹道:“我如今在太子身边,不管我做了什么,最后总会牵扯到太子身上,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就算对万贵妃恨之入骨,我也必须忍着。但忽然有一天,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福如找上我,问我是不是还想为纪妃报仇,我说是,她就说她可以劝说万贵妃送汤过来给太子,到时候要如何做文章,就全凭我作主。”“等等!”唐泛打断他,“福如为什么要背叛万贵妃?还有,如果她也对万贵妃也不满的话,为什么不自己直接下毒?以她在万贵妃身边服侍的条件,应该易如反掌才对。”元良摇摇头:“我不知道,福如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当年殿下还未出生前,奉贵妃之命前来给纪jiejie下胎的人就是她。当时她本该让人用棍棒打纪jiejie,将纪jiejie打死,殿下也就活不成了,但她当时却只是给纪jiejie灌了药,那药还只有半碗,因而殿下才能侥幸活命。说起来,福如对殿下也是有恩的,所以我才会相信她的话。贵妃经常打骂宫人,福如虽然是大宫女,也难以幸免,只是次数少些罢了,兴许她心中早有怨恨,只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不敢自己出手,才需要借助我,用如此迂回的手法罢。”唐泛嗯了一声:“你继续说。”元良道:“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但太子不能有事,死的最好是他身边的人,也要有一定身份,否则不足以引起陛下的重视,这样一来,人选就剩下太子的师傅和韩早。”“给太子讲学的师傅不少,以文华殿大学士为首,有詹事府詹事,少詹事等等,他们每日轮流来给殿下讲课,殿下也经常会给他们送吃食以表敬重,但是这些吃食都是由膳房那边统一做好了送过来,与万贵妃无关,如果要刚好挑选某一天下手,那就只有天天待在太子身边的韩早了,因为殿下与韩早关系好,两人还会经常分食,周太后赐食,往往也都会准备两份。所以我最终选定了韩早。”“但下毒太过简单,也容易被查出来,我自己死了倒不要紧,牵连殿下便不好了。正好我送韩早进宫的时候,经常会听他提起自己母亲对养兄不好的事情,韩早心善,对兄长又很尊重,觉得自己母亲这样做不好,又无力劝阻,心中非常苦恼,我与他混得熟了,他就会倾诉给我听。”“听得多了,我便知道,除非韩晖是圣人,否则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养母不心怀怨恨的,所以我便找上了韩晖,告诉他,如果韩早死了,二房断后,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还可以令他养母伤心欲绝,这样他的仇也就报了。韩晖一开始吓坏了,几天没送韩早过来,我也不担心,因为他当时并没有直接反驳我,这说明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这个想法的,退一步说,就算最后他不愿意,我自然也另有法子。”“过了一阵子,韩晖果然找上我,同意了我先前的提议。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他说完这一大段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从喉咙里喘气的声音就跟一个破了的风箱在被使劲拉动一样,十分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