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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的意念而已。比起寻找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干嘛不去弄清楚它的主人在哪儿呢?”说着他弹了弹那张命运之轮,指着上面的图案。我惊奇的发现,那纸牌上的轮子竟在缓缓转动,一根金色轮轴如罗盘指针般指着窗户。窗外映出罗马海港上那道金色的城墙。我霎时失去了呼吸。“看,他就和你近在咫尺呢。”阿尔沙克嘟起嘴,哼笑,“不过,我肯定他不是伊什卡德……啧,他好像就在罗马?”我一把抓过纸牌,冲到了甲板上,像晕船者般撑着船桅大口喘气,远处海港的金色城墙在夜色里散发着落日似的光芒。它灼烤着我的视线,使我的脑内混乱一片。等到反应过来时,我已纵身跳入了海里,朝港口游去。依稀间,背后传来伊什卡德的嘶声呼喊,我不管不顾的一头扎入海水里,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抵达了岸边。港口与船只间川流不息的人群因我的突然出现而驻足。我知道自己的模样大概与一只水鬼无异,但我已无暇顾及这些。命运之轮的指针微微偏移,直指那华美的罗马帝宫。他就在那儿,就与我曾近在咫尺,而我浑然不知。我怔忡了片刻,跌跌撞撞的朝那走去。即使这只是又一个梦魇,我也情愿飞蛾扑火。“你是什么人!偷渡的奴隶吗!没有罗马的通行证可不能入内!”一声厉喝自耳边炸响,冰冷的长标枪抵在我的胸膛上,寒意沁入骨髓。我紧紧抓住它锋利的尖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注视那张缩在金属头盔下的脸。下一刻,它便如乌龟脱壳般露了出来,狠狠撞在了背后的石墙上。将手里沉重的头盔掷到地上,我抓过缰绳纵身上马,如离弦之箭向那蓝色穹庐的方向疾奔。寒洌月光支离破碎,风声猎猎掠耳而过,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惊叫,背后追击之声如影随形,狭窄曲折的罗马古道无止无尽,像坠入一个不真实的梦魇。咸涩的液体自颊边滑过便迅速蒸发,眼前却愈来愈模糊。“抓住他!他在那儿!“别跑!”一瞬间仿佛时光回溯,我又回到雅典的街道上,在人贩子的追捕中逃亡,弗拉维兹会这段路途的尽头等我。这种直觉汹涌的袭上心头的一刻,不远处出现了一条队伍,拦住了我的去路。马受惊撅蹄,我急忙勒缰,几乎滚了下来。坠地的疼痛方使我冷静了些,听闻背后的追击而来的动静,我急忙翻身起来藏进深巷里。好在前方的队伍并不是来围捕我的。他们身披麻质斗篷,被一条粗重的锁链串联,手脚都戴了镣铐,低着头,宛如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ou跟随着死神。微弱的月光使我得以窥见其中一人的半张脸上有蓝纹,他是个哥特蛮人———是尤里扬斯的手下。我不敢大意,谨慎的避开,却又一眼看见,牌上指针顺着那群人行走的方向转动起来。血液上涌,我即刻尾随了上去。跟着这群人转过一道弯,我的眼前豁然开阔。前方已没有狭窄古道的遮蔽,而是一个屹立在宽阔广场上的圆形建筑———罗马竞技场。它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栋建筑都要巍峨宏伟,无数个凿空的拱门在夜色里喷薄火光,仿佛生着百目的巨人阿格斯霸道的横卧于天穹之下,让人叹为观止。我巡望着这些门,期盼在它们之间发现某个人的身影,然而人的大小在那些拱门之中太过渺小,让我根本无从分辨。他们去里面做什么?参加角斗吗?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竞技表演吗?疑惑之时,我听见一串热闹的跑马声自斜前方由远及近,来的队伍声势浩大,以至于脚下石砖都为之震荡了起来。长龙一般的人马蜿蜒而来,数把火炬的亮光犹如一道星河将黑暗耀如白昼,十来俩颜色各异的战车又似七色虹光朝两侧分流开,托出一架闪闪发光的金色御撵上披着华美高冠的人影。那是君士坦提乌斯。这大概就是传闻中罗马最盛大的战车表演了。我半猫下腰,趁着夜色昏黑,混了进去,亦步亦趋的跟随队伍蠕蠕挪动。一进入竞技场入口的拱劵回廊,战车与随形队伍便分散开来,只留下一小只侍从的队伍,我紧随而上。廊柱间光影变幻,成千上万的人影攒动,穿行其中如入迷宫。刚刚走上第一级的看台,场上就爆发出雷鸣似的欢呼声潮,震耳欲聋。轮上指针如惊涛骇浪上孤舟般摇摇晃晃。我巡望四周,视线穿过宽广的竞技场,淹没在对面的人山人海间,捉不着焦点。心如奔马般狂烈的跳动,大脑里一片嗡鸣。高烧侵袭着我的周身,将血液似乎都烧至沸腾,无法压抑的冲动充斥着每根神经。你在哪儿,弗拉维兹?我低头吻了吻纸牌,手颤抖得厉害,恰时一阵风迎面刮来,纸牌脱手而去,飘向空中。心猝然也像被吹向高空,巨大的仓皇感从脚底灌上,我伸手便抓,脚下一滑,朝前栽去,忽而感到手臂一紧。“哟,这不是阿尔沙克王子殿下吗,您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一个低沉雄浑的笑声自耳边响起,将我吓了一跳。一回头,身后人的一头金发便跃入视线,一双湛蓝如大海般的眼睛近在咫尺。我不禁为之凝目失魂,直到手臂被人一左一右挟住,才猛然回过了神。面前的人的一袭铁甲在火光中灼灼生辉,高大魁梧,正是那个曾在晚宴上冒犯过我的提利昂。我本该厌恶他,可此时却看着那双蓝眼睛,挪不开眼。他有可能是他吗?这疑问一闪而过,我即刻为自己荒谬的猜想而自嘲。即使真的重生,弗拉维兹也不会失了他的性情气度,又怎会变成一个粗莽的武将?我焦灼的望向竞技场中,那纸牌也许是我唯一找到弗拉维兹的机会!“这不关你的事!”我挣开他抓住我的手,不料几个守卫模样的人从他身后冲过来,围住了我的去路。“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呢?”提利昂大笑了一声,“您真有意思!今天是罗马建城节,皇帝陛下本有意邀您来一起观看这盛大的战车表演,您却失踪了。这不,他派我这堂堂一个高级将领在全城找寻您的下落,务必在表演开始前将您带到他那儿去,要在全国人民的面前为您正式加冕呢。”这番话简直如平地一声惊雷。顷刻间我站立不稳,汗如雨下————我竟昏头到这种地步,只顾着寻找弗拉维兹,忘了该在天黑前赶回宫里,还一路冲到了这儿来!大抵是见我面无人色,提利昂绽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目光在我周身上下扫视:“说实话,我挺奇怪为什么这样巧……昨夜宫里在抓刺客,今天您连您的宦官一块就失踪了,又出现在这儿。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冷眼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