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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腕子缠上他的胳膊,骤然发力,他被扯得弯下了腰,厉声问道:“你干什么……”接着就被堵住了口,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的嘴唇发干,却依旧柔软,方琢言有种恍惚的错觉,觉得面前这人由内而外地都是吕妍,直到那个女人眼眸一深,开始技术娴熟地撬着他的牙齿,真奇怪,嘴唇是凉的,舌头却是热的,他又兴奋,又悲哀。方琢言猛地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推回床上,颇为尴尬地看向一旁。程文哲坐立不安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上前分开两人,先不说这是在救护车上,重点是那好像是个鬼吧?这一幕狠狠地刷新了他的三观,看到方琢言的动作,他声音有些颤抖:“你冷静一下啊……”在吕妍身边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方琢言简直自认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不用说抱了,连手都没摸过,他此刻气愤填膺:“你这个鬼可要点脸吧!”“你看起来也很满意嘛。”她牵动面部肌rou唏笑一声:“死都要死了,满足你一个小小的心愿。”已经能看见医院大楼的轮廓了,方琢言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不可置否地移开了目光:“那也跟你没关系,要死的是你,吕妍跟我来日方长。”“呵,来日方长?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回去结婚。”她说话声越来越低,呼吸声沉了起来。“我多好啊,你就把我当成吕妍,不用说跟你搂搂抱抱,跟你上床也没问题啊……只要让我活着……”一个借尸还魂的伥鬼,用着别人的身体,也能算活着?方琢言心跳骤快,又慢慢平静下来,尽量平和地陈述:“你既然一直是鬼,那也看到了世界的变化,扪心自问,你愿意这样生活吗?退一步说,你又凭什么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吕妍”闭着眼睛回应:“我看得到,但我始终游离在世界之外,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是去捡破烂也比成天飘飘荡荡好,何况看你这样子,哪怕她回不来你也不会让她的身体去捡破烂吧?”“至于什么权利那就更好笑了,我接受的观念可跟你们不一样,那个年代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人权这个词。”“我以前是权贵之子,可那又怎么样呢?说抄家就抄家,说诛九族就是九族,刑场跪满了我的亲族,而我仅仅是观刑的一只鬼,手无缚鸡之力,那个妖怪杀了我,可又救了我,不,这根本不是救了我,是永远的禁锢……”说到后面,她的思维已经乱了,方琢言打断她:“你别说话了,等接好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在她彻底晕过去之前,总算被推进了急诊室。在四处办手续的间歇,程文哲提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吕妍她怎么办?总不能由着那伥鬼上身吧?”声音有点大,要不是长得人模狗样的怕是会被人当作精神病人,尽管如此,还是有个路过的老大爷亲切的提醒他:“小伙子,什么鬼啊神啊,都是不存在的,是迷信,我这一把年纪了都不信这些,你年纪轻轻的,别是被街边的神棍哄骗了啊。”周栎喂了半天没人说话,只听见医院里乱糟糟的,正要挂掉重打一次,对面有了动静:“什么破事儿,刚有个人说你是神棍呢。”周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神棍怎么了?我这名儿还是算命先生起的呢。”说完又觉得不对,那是陈愿扮成的算命先生,他长话短说:“先保住手再说,伥鬼现在是得过且过,只要把她看住就没什么事。”程文哲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天台的气温逐渐升了上来,终究是炎炎夏日的太阳,过了没几分钟,和阳光亲密接触的白砖就热得能烤rou了。陈衡将砂砾全都吐出来后瘫坐在阴凉处,看着自己的一堆呕吐物默然不语。周栎有点累,但心情不错,步伐轻快地跑过去蹲在一边:“老陈,你刚刚怎么废了?”陈衡指了指那摊黄黄白白的液体:“地上的沙子有问题,无风起舞啊,一凑近看我就上套了,顺着指头进了体内,几下就被搞懵了。”“等等,沙子怎么了?”周栎长了个心眼,伥鬼是杀不尽的,除非找到背后的东西,现场的砖瓦沙石都可能是线索。“砂砾舞动的轨迹,是这样的。”陈衡左右查看一番,再次伸出了他命运多舛的根须,在空中看似随意的舞动着,直到某一刻,突然按了暂停。接着脚下挪动几步,站定:“你从这个角度看。”周栎走过去随着他的目光仔细观察,根须不像砂砾组成的图画那么清晰,需要在弯弯绕绕穿插交错的网格间找出规律,几个点,几条线,他皱着眉头看了又看,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吧,比较缺乏想象力……”沈云檀忽然将手机递了过来:“你看看,是不是这样?”是备忘录里手画的图形,黑色的线条是根须,红笔勾描出的图形是陈衡想让他看出来的东西——羽毛。陈衡竖起拇指:“大触,我们茶馆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回去给你加薪。”周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人家是冲着我来的好吗?我应该也……”“你够了。”陈衡一言难尽地回望着他:“在遥远的曾经,我们是三七分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四六,现在你又想干什么?”他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啊,自己又出钱又出力的,周栎不就出了个主意……周栎感受他含泪的双眼,同样感到很委屈:“就不说后来我们所有费用都平分了,就说当初,我装修的费用好像比你的大宅子还高?”“我呸,你知道通货膨胀吗?”“算了,不欺负你,就五五分吧,我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大度。”陈衡明白了,他也不含糊:“可以,你家那位的工资你付。”周栎脑海里的金边算盘打了半天,点头。第33章无题回到茶馆的时候,周栎无声无息的站到卷毛小孩身后。现在早关了门,茶香的清幽淡了下去,白天的烟火气还有着丝丝缕缕的残余,混着老家具的木头味,小布点了线香,很清淡,桌子上铺着活页账本,他垫高了椅子趴在那儿算账。纸页发黄,翻起来哗啦哗啦的,让人担心这脆弱的纸页怕是要被小孩翻烂了。周栎问他:“小布,今天人多吗?”布莱克有点烦躁,他一把推开账本,往桌子上一趴:“好多,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进来过,也不买东西,找个空地一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攀谈,我还去听了听,内容各异,有对情侣在抱怨逛景区腿疼,几个中年人在谈论股票涨跌,还有一堆戴着夏令营红帽子的小孩儿说着考试成绩,但不管在干什么吧,一般人不都随便点些吃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