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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不止,还有那老是伏在垂柳下眯眼的狗猫,哪怕是你斥喝半天也赶不走的,如今却全杳了踪影。那一片静悄悄的池面,除了荷叶的摩擦声外,就只剩下间歇规律的响亮步伐声。又一队巡逻的日本军队,朝这里过来了。随著时间的进展,不安的情势也越加扩大,世界的局势已开始变化。紧接著奥地利被并吞之后,象徵纳粹的S.S十字章随即又在捷克飘扬而起,跋扈地宣示著德意志第二帝国的胜利。欧洲弥漫著紧张的气氛,撕去太平的假象,那底下的暗礁已露出险恶的面目。而早已开战的中日两国,其势之险峻更不可比言。卢沟战起之后,中国一直处在挨打的局面,相较于不断逼近的日本军,中军已陷入极度苦战,在此刻,亡国似乎已不是那么遥远的名词。然而,趁胜追击的日本军队,这时却意外地在长沙一地遭到大败。为彻底掌握中国南方,由日本大将?冈村宁次领军,率十万南支那方面军,配合空、海二部,希望一举夺下浙赣、粤汉两条干线,并藉此钳制英法在中南半岛势力而发动的战役。此一构想却在中军的反击下破灭殆尽。藉由对地形的了解,与侧袭、游击等战术交叉运用下,中军成功地瓦解了日本军的攻势,同时也大大地提振了乏溃的士气。遭到所未料的空前大败,日军开始重新规划南向的策略,为使战败的影响减小至最低程度,首先第一步,便是尽速安定掌有中南半岛的英法,使之不与中国合作。是年夏季,日军率先突击地封锁了英国在天津的租界,目的在迫使英国允诺不援助中国,并承认中日战争为国际上的殖民纷争。七月,在此一情势下,英国驻日大使威廉?克雷奇,与日本外相有田丰展开会谈。巡逻军在池旁停了下来,一个蓄著八字胡的日本军官正在大声训话。“要仔细地守著,只能进不能出,一个人也不许跑了,知道吗!”“是!”荷枪的士兵齐声喝道。“太小声我听不见!”“是!队长!”扯著嗓子地嘶吼。日本军官满意地笑著走了,临走之前,他朝著池里呸了口痰,恰不偏不倚地射中一朵盛开的粉莲。旁边的日本士兵应和似地哄笑著,也跟著有样学样了起来。远方晴朗的天空里忽然起了乌云,轰轰作响之际,斗大的雨滴落在荷叶上,像要洗去那污秽的痕迹一般,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黑夜的来临总会展现出城市另一种不同的风貌,在这里迎接你的,是带著狂野气息肆动起来的天津。一排排街灯豁亮了起来,照得遍地通明,整座城市在交织的光网中显得迷离而撩人,远远看去,彷若黑夜里的一颗明珠。大街上,汹涌的人潮竟比白日还多。人人脸上带著开怀的笑容,那彷彿松了口气的安心,全在不寻常的热络气氛中显露出来。位在市区中央、落成尚未满一年的皇家大剧院,此刻也正是热闹滚滚。特意封锁的道路上停满了外国的高级车,挑高的剧院大门彩上了金丝,伴随著迎客的红色长毯,装饰的花篮一路排到入厅处,穿著高叉旗袍的女侍亲自送上绣制的荷花香包,为了迎接到来的嘉宾,皇家剧院极力展现出它最美好的一面。仿西方建筑的音乐厅里,座无虚席的盛会。表演尚未开始之际,嗡嗡的交谈声回荡著,仔细一看,在座的宾客皆是津区知名的外国人士。突然转暗的灯光,语声止息的瞬间,缀著流苏的绒幕缓缓拉开。耀眼的反射下,就位的乐团似乎带著股强烈的张力。指挥家优雅地行礼之后,银色的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醉人的音符随即倾泻而出。然而,原应喜乐无比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异样。交换的眼神,低传的耳语,彼此从容的伪装下,让宾客们不得不在意的是,此刻正守在大厅外那一列列的日本军队。从剧院四周的马路开始,军用的吉普车不断地巡逻,主要建筑物的音乐厅旁,岗哨密集,不时可以看见卡其色制服的士兵。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口,全副武装的精兵左右分立。楼上长廊的右侧,是一扇镶著精致雕饰的沉重木门。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里,那门后的人正低声交谈著。“克里夫先生,我不得不认为,在这次的情况下,贵国所做出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靠在椅背上,身穿日本军服的男子一边饮酒一边说著,那张年过半百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痕。“副司令官先生,我必须要向您强调,伟大的大英帝国是从不让步的!我的国家向来只做合理的交易!”透过一旁的翻译,天津租界的英国总领事约翰?克里夫僵硬地反驳,那双淡蓝色眼眸中有著明显的不悦。日本支那派遣军(通称荣)的副总司令官?吉本贞一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说交易也罢,说让步也成,无论是用哪个名词,达成的协议都不会改变,就随你的高兴吧,不过,”他倾身向前,“克里夫先生,请你要牢牢地记住,大日本的实力是举世共睹的,攻下整个支那的日子就在眼前,英吉利若要插手干预也是徒劳而已,更何况,我们的胜利将来对贵国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吉本又笑了起来,那双精明的眼睛却直盯著克里夫不放,“这点克里夫先生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在租界里我军一直都有信守承诺,也算是帮了你不少忙吧?”“是的,你们的确是没有伤害我的任何同胞,我谨代表他们感谢您与副长先生的仁慈……”克里夫有些不安地抚著上翘的胡子。“这不就对了吗?”吉本脸上露出笑容,向仍迟疑的克里夫举杯,欢愉地一饮而尽。“既然如此,就当是小小的回报吧,还希望克里夫先生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一边把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吉本似不经意地丢出一句话。“……是什么?”似乎料定不是什么好事,克里夫警觉地回视对方。“虽然现在已经撤军了,但是上次逮捕的支那犯人似乎背后另有主谋,希望能让我军继续在租界里搜索他们的余党。”眼光越过身前斟酒的副官,吉本慢条斯理地说著。“这恐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我的同胞们……”深深皱起眉头的声音。“我保证绝不会侵扰到英吉利人。”“非常抱歉,但你所说的我恐怕还是──!”正要摇头的克里夫,目光却突然一怔。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