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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大约半刻钟的样子,方瀚海就匆匆赶过来了,“什么事这样急?”他大马金刀地往上首坐下。看向方初。严氏更诧异了。道:“怎么你也回来了?”方初对丫鬟婆子们挥手道:“都出去,我要跟爹娘商议事。”丫鬟婆子们忙都屈膝告退,只有严氏贴身伺候的杨mama没动。严氏看出儿子有大事要说。便对她使了个眼色。杨mama才退了出去,关上门并在门外守着,不许闲杂人靠近。室内,剩下他父子母子三人。方初才缓缓开口。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儿子要与谢家退亲!”方瀚海正喝茶。闻言一个没防备,茶水呛入气管,剧咳不止。严氏忙起身去到他身后,一边帮他轻拍顺气。一边严肃对方初道:“好好的怎么说这话?这等事是随便说的吗?”方初见惊了父亲,忙站起来,垂手道:“儿子不是随便说的。”方瀚海止住咳嗽。擦了嘴,喘匀了气。端坐正直,看着站在地下的儿子,严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向稳重,怎会忽然起这念头?”方初深吸一口气,道:“儿子发现吟月她……确栽赃了郭姑娘。儿子以为,这样女子不宜做我方家长媳。”这是他回来路上想出的理由,要对父母交代的。方瀚海和严氏对视一眼,略松了口气。方瀚海沉声道:“之前不止一个人这样说,又不是头一回了。你怎么又把它翻了出来?你好好想想:若吟月明知她meimei杀人却栽赃郭姑娘,以她的手段,怎会让谢吟风去见贾秀才?她也不用做什么,只要管住谢吟风,一辈子不许见贾秀才,江明辉这桩案子便永不能告破。郭清哑能不能脱离大牢还两说呢。”严氏也道:“对呀!吟月是误会了郭姑娘,但也不是刻意害她。”方初难受极了,道:“爹,娘,你们……都被她骗了。”他不知如何对他们说。这真是从未有过的情况:父母连亲生儿子都不信,却信外人。他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退亲的。方瀚海看出他不是偶然怀疑,而是真的动了退亲念头,郑重问道:“到底什么事让你坚持要背弃吟月?”他才不信儿子说的发现栽赃的话呢。方初心下激烈斗争,想着怎样对爹娘解释。思来想去,颓然发现:这事无可解释!谢吟月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比上次指控郭清哑更加无迹可寻。若他告诉爹娘,说怀疑她怂恿夏流星娶郭清哑,是谋害郭清哑,怕不要被爹娘斥责为疯子。——夏流星的心思,是谢吟月能cao控的吗?最后,他只好还揪住前事,道:“爹,娘,好些事你们都不知道。儿子也是渐渐才想明白了。便是已经娶了回来,儿子也会休妻,慢说还没娶回来,儿子是一定要退亲的!!”方瀚海夫妇面色愈发凝重起来。方瀚海道:“你可想过退亲的后果?若你在上个月退亲,方家虽会遭人非议,还勉强能过得去;现在谢家一让再让,你却要退亲,只会被人骂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吟月纵有天大过错,你便不能饶她一次?”方初猛然抬眼道:“儿子已经饶她很多次了!”他觉得不耐,不想再和爹娘争执下去,他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因此他坚决道:“爹,娘,请相信儿子,绝不是心血来潮要退亲。儿子这也是为了方家好。方家,不能娶谢吟月为长媳!这亲事,儿子无论如何都要退。眼下儿子还有事要办,爹娘先商议,等儿子晚上回来再听爹训斥。”说完,朝上跪下,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就走。方瀚海瞪大眼睛喊“你给我回来!”然方初早拉开门,疾步走出去了。方瀚海气得呼呼喘气,半响不言语。严氏顾不得劝慰他。急得搓手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方瀚海道:“叫吟月来!”严氏“啊”了一声,看着他不明所以。方瀚海对她道:“这事定然与吟月有关。一初不愿说,叫吟月来,许能问出点什么。咱们再从长计议。”严氏如梦初醒,急忙叫杨mama,随意编了个借口去接谢吟月。方瀚海再没出门,也等谢吟月来听究竟。谢吟月独在茶楼闷坐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回家。才到别院门口。正遇见方家来请她的人。她也不先进家告诉谢明理此事,直接命令掉转马头往方家驶去。车上,她不住低喃:“要我怎么跟伯母说?”锦绣看着痛心不已。终不顾身份道:“姑娘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方大少爷这样,真太叫人失望了!到了方家,主仆来到严氏房中。那时,屋里只有方瀚海和严氏分坐在榻几两边。连严氏贴身伺候的都不在。谢吟月心中有数,上前盈盈拜倒:“吟月拜见方伯父、伯母。”一句话未了。那眼睛就红了,泪水涌出。严氏有些尴尬。她正想怎么样委婉地探问呢,看谢吟月这样子,竟是已经知道内情了。白瞎了她想好的一篇话,还拐弯做什么!她忙起身,亲自上前扶起谢吟月。因拉她在身边坐了。亲切道:“叫你来,是为一件事。”说到这。朝锦绣看过去,意思要她回避。锦绣却视而不见,拜过二人后就站到一旁。严氏想,看情形这丫头也知道了。吟月听见儿子要退亲,定是心里不好受,有她在旁照顾劝慰,也好。因此就不再撵她走。她便低声问谢吟月:“你跟一初争执了?来,告诉伯母为了什么事?”谢吟月不答,只是落泪。问急了,她才站起身,重新回到地下,面对二人端端正正跪下,含泪道:“伯母别问了。吟月此番前来,是为了拜别伯父伯母。吟月福薄,不配为伯母儿媳。今日一别,望伯父伯母珍重。也别再为难方大少爷了,他也有不得已。”说完,伏地磕了三个头,双手掩面冲出门去。方瀚海和严氏继方初之后,再被她弄晕了头。严氏急忙朝外喊道:“拦住谢大姑娘!”锦绣这时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太太,我们姑娘是不会回来的。强扭的瓜不甜,方大少爷嫌弃她,她怎么还有脸回来!”严氏面色难看之极,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丫头分明在替主子出头,她若不问上一问,倒显得维护儿子了。锦绣一面哭,一面把方初如何喜欢上郭姑娘,为经营竹丝画建的园子叫“清园”;七夕夜在夏家听见郭姑娘弹琴,发觉他两年来在景江上听的琴音主人就是郭姑娘;后又发现他从小用过的琴落在郭姑娘手中,一发不能自拔,为此屡屡和谢大姑娘起争执;这次因为夏家少爷看上郭姑娘,要娶郭姑娘为妻,他便迁怒谢大姑娘,认为是她使坏,所以不顾一切要退亲,统统都说了一遍。“太太,郭姑娘她赢了!她说到做到了!”锦绣哭说一通后,丢下这句没头脑的话,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