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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一下,主动道:“希夷走了。”一面说,一面在她身边坐下,而不是对面。清哑问:“什么事?”她看出来了。方初便将谢吟月写的消息展开给她瞧。清哑看后,满眼惊愕,还有担忧——他们怎么知道的?世家大族嫁女,陪嫁几万都有可能;清哑出嫁时,因为有皇宫赏赐,加上各织锦世家要还她人情,都添妆丰厚,那嫁妆十分惊人。就算这样,也比不过方无悔将来。小方氏产业现在都值几百万了,再过十几年是多少?小方氏纺织产业传女不传男的消息一旦传开,肯定会吸引各路别有用心的人前来,方无悔的麻烦也来了。清哑能不担忧吗?方初忙揽住她,将韩希夷说的原话复述一遍,最后道:“雅儿别急。咱们既知道了,就不怕。”清哑慢慢放松了身体,平静下来。是啊,既然知道了,就不怕。身在商场,随时有意外发生,比如适哥儿被掳。做父母的,任何时候都要谨慎。方初揽住她,轻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他目光炯炯地望向窗外……※谢家的案子原是玉瑶长公主起头引发的旧案,一经审问,便无法遏制势头,牵连范围扩大,翻出许多旧人旧事。首先被牵连的是新任吏部侍郎崔嵋,因为谢吟月就是通过崔嵋联系上六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揭发废太子私造火器一事。这案子由刑部会同大理寺一起审理,分两边进行:刑部这边审理谢吟月等人口供,大理寺则追查当年私造火器的银钱来源。先说刑部这边,两日后再次升堂。谢吟月被指控与崔嵋有勾结,甚至怀疑他们苟且。谢明义供称:谢吟月从流地归来,曾去宁波府找过崔嵋。谢吟月回家后,死活不肯奉原来婚约嫁给韩希夷,宁可在谢家孤独终老,因谢氏族中长辈都不答应,她迫于无奈才嫁去韩家。谢吟月听了这话,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崔嵋,将来可是位极人臣,入阁拜相,她倒要瞧瞧,他们能不能将他的命运也给扭转;若也扭转了,她便认命。她坦然招供:她确实派人找过崔嵋,那是因为她在江南时和崔嵋有过两面之缘,找崔嵋也只是请他引荐皇上,并无勾结之事。她叩请王大人,莫要牵连无辜。王大人命人传崔嵋上堂。崔嵋没能来,他很“适时”地病了。王大人无奈,只得宣布退堂。下午,崔嵋进宫觐见了顺昌帝。次日早朝,便有人弹劾崔嵋,说他与谢吟月勾结等事。冯阁老趁机发言,说崔嵋心中有鬼,不配合刑部审案,奏请皇帝将崔嵋拘押,交给刑部严厉审问。崔嵋从容出列。他把冯阁老等人细细打量一番,才点头道:“是该审问。当年所有参与揭发废太子私造火器案的人都不能放过。”冯阁老严正道:“正是。”顺昌帝脸一黑。可惜冯阁老没发现。崔嵋幽幽道:“老大人忠心可昭日月。如此,被囚禁的义郡王终于抒怀了,也许下一步就能复出。老大人为义郡王可谓‘殚精竭虑’!”义郡王就是废太子,赐“义”字是讽刺他不孝不义。冯阁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惶恐道:“皇上——”顺昌帝愤然起身,拂袖而去。崔嵋抖抖官服,微微一笑,也转身扬长而去。冯阁老红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也是冯阁老大意了,只想着审问谢家参与私造火器一事,却忘了谢吟月还是揭发私造火器案的人。他一心琢磨:崔嵋可是方初的表妹夫,谢家、韩家、方家、崔嵋,这不都连起来了!他忘了,皇上还参与揭发了呢。再连下去,把皇上也连进去了!他掉进了崔嵋的言语陷阱,说得好像他在为废太子不平,为废太子奔波,要将当初揭发私造火器的人统统一网打尽,为废太子报仇。崔嵋,狡诈的狐狸!※第二个被牵连的是方家,还有玄武王。有人揭发:玄武王拥兵自重,方家就是王府背后的钱袋子。废太子私造火器,其中一项重要资金来源便是:通过原兵部尚书克扣挪用各地军饷。玄武王麾下西北禁军几十万人,常年驻守在北方玄武关,居然从未短过军饷,而原兵部尚书又确确实实一直克扣挪用了西北军的军饷。这缺少的银钱,谁补上的?西北禁军一指挥使章明证实:至德十五年,朝廷拨下来的军饷短少,西北禁军反响强烈,甚至哗变闹事,后来补发了军饷才平息事端。至德十六年,又出现过一次。这两次事变,西北禁军上下都可作证。这说明,玄武王为了维持军中威望,私自养兵!这可不比谢家资助废太子私造火器,那是旧案。玄武王若是拥兵自重,危及的是秦氏江山。玄武王在军中位高权重,朝堂势力根深蒂固,若加上方家财力支持,那后果……所有人都机伶伶打了冷战,噤若寒蝉。这件事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军方势力蠢蠢欲动。大靖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护国。其中白虎王爵现落在林家,并不是最初设立的,第一代白虎王姓郑。这说明,四灵并非永承不变的,是可以替换的,这给了某些人奢望。眼下若玄武王倒了,玄武王爵会落到谁家呢?革新派也兴奋了,大有死灰复燃之势。冯尚书欣慰地想:重农抑商,这才是根本!方家若因此事被抄家,皇上将从此忌惮巨商富贾。※不提朝堂暗流汹涌,且说方初和清哑。幽篁馆一夜之间,客人少了一半。来的人中,有些是自持傲骨、不肯落井下石;还有的是来观望打探方家动静的;最后才是与方家交好,支持方家的。方制和方利匆匆来到内院找方初。方初和清哑正坐在罗汉床上说话。第918章豪奢“怪道谢明义狗胆包天,敢攀诬我。”方初已明白谢明义的用心,也知道定有人在他背后怂恿撺掇,想陷方家于万劫不复。清哑没回答,示意他方制和方利来了。“大哥,怎么办?”方制吓坏了,眼巴巴地瞅着方初。方利也神情凝重。“慌什么!圣旨来抄家了吗?”方初喝道。“还……还没。”方制结巴道。看这样子,下一刻就要来了。前天大哥还教他上进,说“万贯家财能抄走,唯有谋生的技能谁也抄不走”,这才几天,就大祸临头了。这样时刻,他越觉亲人可贵,恨不能粘住他亲大哥。清哑示意他俩,“坐。”方制和方利忙各自寻了椅子坐了。方制把椅子往罗汉床边挪了挪,靠近哥嫂。方利见了,也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方初见了心一沉,叱道:“瞧瞧你们,哪有一点大家子弟的气度!人家污蔑咱们,咱们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