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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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她早早起床,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早餐,正在一一往餐桌上端时,穿着睡衣的景兆扶着扶手下楼,发现大厅只有她,他扯着嗓子喊“潘悦,潘悦” 江娴从容不迫摆餐具,头都没抬“别喊了二哥,悦悦姐回家了,现在这里只剩咱俩” 景兆大吃一惊,快速跑下楼梯,惊慌失措寻找,到处空无一人,他死心了,扭头用不满的眼神看向江娴“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她可没这个胆子,瑞雪,不会是你搞鬼吧” “瞧你说的,这有什么胆子不胆子的,悦悦姐想爸妈,回家住几天又如何,怎么还赖上我了”她不慌不忙往面包上抹果酱,抹完才抬起眼皮,笑着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景兆将信将疑坐下,拿了片面包夹上培根和煎蛋,囫囵吞枣大口吃 他伸长胳膊去拿牛奶瓶,江娴恰好看见他小臂内侧的针孔,密密麻麻,有新有旧,红肿是新的,结痂是旧的,她风平浪静咀嚼,没有一丝波动,什么是败类,这位名至实归,景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家规尤为严苛,不许沾毒便是头等规矩,大狐狸精在这一点上非常自律,甚至连烟瘾都不允许自己染上 她舀了勺牛rou羹,淡淡说二哥怎么不愿意理我了,难道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瞎管我家事”景兆瞪了眼 她放下汤匙“那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打悦悦姐?她可没犯任何错,只是还想继续上学而已,这是错吗” 景兆理亏,闷头吃饭不吭声 她重新拿起汤匙,舀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你何必记恨我,又有什么理由记恨我,从前府里人心险恶,咱们三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现在没了姨娘没了异母兄弟姐妹,你却把我当成敌人了,你…” “你说什么,相依为命?”他突然哈哈大笑,甩开筷子用被烟熏黄的手指指向她,嬉皮笑脸说原来景丰年是这么跟你讲从前的,他可真会编,他自己不觉得可悲吗,编来编去,他是不是把自己也骗了 什么意思,江娴迟疑皱眉“我哪里说错了,偌大的景府,只有母亲疼爱我们,说是相依为命也不过分吧,他有什么理由骗我”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乔怀伶咽气时他在房外跪了整整一天,等了整整一天,乔怀伶却连见他一面都不肯,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命令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我安全送出台北,否则做鬼也不会饶过他”景兆说得抑扬顿挫,表情彰显出莫大的骄傲和得意 江娴瞬间错愕,手一松汤匙掉进碗里,溅出几滴汤,这些她当然头一次听说,完全颠覆了她对往事的概念,景兆满意她大吃一惊的样子,又趾高气扬说知道他这辈子挨过最狠的一次打是什么时候吗,还是母亲造成的,那年四姨娘怀头胎,大夫把脉预测是男孩,母亲怕自己地位不保,准备了一碗掺了堕胎药的莲子汤,可是该由谁去送呢,当然是他,他不知道汤里有毒,只知道听母亲的话送去给四姨娘喝,喝完四姨娘就见了红,差点儿失血过多没命,那时候景震闽很重视四姨娘,为此把他绑在院子里毒打好几顿,疼晕过去就泼凉水,醒了接着打,你没发现他右腿腿骨不协调吗,那条腿断过,是重新接上的,不过他确实是条汉子,严刑逼供打断了腿都没把母亲供出去,自己一个人背所有黑锅 景兆停顿,爆发一阵恶趣味jian笑“这也就是乔怀伶让他去送汤的原因,乔怀伶心知肚明,他就算死也不会拉她下水,所以派他去,比任何一个忠仆都靠谱” 江娴浑身血液沸腾,心脏痛苦地纠缠着,后知后觉自己被景丰年编造的美好假象骗了个彻底,乔怀伶,根本不是他所说的温柔母亲,而是一个不输景老爷分毫的恶魔,她指甲狠狠抠着桌布,心中某处隐隐作痛“凭什么,都是亲生的,母亲怎能下得去手” “怎么下不去手,是他的到来毁了乔怀伶的人生啊,乔怀伶是名角,吃喝不愁逍遥自在,却偏偏被军阀的后代强jian并且强行掳走,她本来是有机会跑的,当时她有个相好的,在大陆有些权势,至少能带她躲避景震闽的魔爪,可是你猜怎么着,临近出发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是恶霸的种,那个男人得知后气急败坏,抛下她自己走了,她呢,孤苦伶仃没靠山,只能被掳进景府当妾,而那个毁掉她一切的孩子,就是景丰年” 他说完意犹未尽,又沾沾自喜补充乔怀伶是个忠贞烈女,岂能心甘情愿为痛恨的男人生孩子,怀孕期间,她无数次自残,试图流掉这个罪孽的孩子,可惜孽种命大,不但平平安安降生,还拥有惊人的天赋,连算命佬都啧啧称奇,从没见过如此尊贵的真龙命,未来无疑是前途不可估量的栋梁之才,渐渐的,乔怀伶麻木接受了现实,不再寻死觅活,她想在险恶的深宅大院活下去,所以景丰年就成了她争宠的工具,她从不把他当孩子,不关心他的心情、感受,而是一味地逼迫他成才,因为只有他接管家族,生母才能享受皇太后的优待,过上想要的生活,所以他的童年没有快乐,没有轻松,只有循环往复的痛苦,他深爱着母亲,但乔怀伶对他只有利用,以及憎恶 字字珠玑,化作千万锐利的尖刀,刺进江娴跌宕的心中,她无法想象这是一位母亲能做出的事情,更无法想象景丰年如何熬过苦难的少年时期,她回忆起之前在老宅,他含着笑容说母亲是他少年时唯一的精神寄托,经过他的讲述,那段残忍的岁月仿佛开出花来,原来都是假的,那些苦中作乐的、值得回忆的,都是他苦心编造的谎言 提起往事,景兆春风得意,咧着嘴点一根烟,嘶嘶地抽着“还有你呢,你以为乔怀伶疼爱过你吗,错了,你的出生对她来说同样是耻辱,怀你的时候她满心期待希望再生一个男孩,用来巩固她在府里的地位,结果呢,丫头片子一个,还是个生来就体弱多病的病秧子,她看着就头疼,但狠不下心掐死亲生女儿,所以她想了一招,她派家丁去大姐那儿说风凉话,旁敲侧击激怒她,大姐景玉澜也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居然还真中计了对你下了手,那年你还在襁褓之中,如果不是景丰年及时赶来,你早就被活活摔死了,他是真爱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就是可惜了大姐,被他掐死在闺房里” 一颗雷在江娴脑中炸裂,嗡鸣不止,这件事她知道,但没想到竟有乔怀伶的参与,借他人之手杀死亲生女儿,她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恶毒的母亲,生在和平长在和平的她,如果不是穿越,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长辈经历过什么,寻常人家的爷爷奶奶、姑姑大伯,都是其乐融融的,她的却道反天罡,违背伦理 她面容扭曲,几乎在吼“你我三人都是景震闽的种,母亲要恨应该一个不落,凭什么你是例外,你有什么优点值得她厚爱” “优点?我不需要优点,因为我身上没有景震闽恶心的血脉啊,这就足够了”景兆呵笑推开碗筷,凌乱污垢的头发隐藏他jian诈的眼睛 什么,江娴瘫软在椅子上,两眼瞪到最大,这句话在她脑海心头疯狂呼啸,她不能理解,一丝一毫都不能 景兆眯眼打量她震惊的表情,想了想,他轻蔑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改姓江吗,为什么不姓李,姓张,姓王,偏偏姓了个不算常见的” “为什么”江娴嘴唇颤抖,说的话也哆嗦,她当然好奇,好奇自己为什么姓江,到底是谁的后代 景兆冷哼一声,全盘托出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因为1969年,和景家二姨太乔怀伶通jian的粤商姓江,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更没有感情,跟他姓也只是因为乔怀伶临死前下跪求我,求我自由之后跟他的姓,为他延续香火” 江娴头脑发胀,但还要克制着自己不把激动表现出来,不能让他看出端倪,她抹去额头的冷汗“以你的性格,居然还真帮母亲实现遗愿,我真意外” “从小到大乔怀伶对我百依百顺,从没要求过我任何,其他孩子被逼着成龙成凤,苦不堪言,而我只需要享乐就够了,有时我也会感叹母爱当真伟大,她都已经垂死病榻,命不久矣,却还无时无刻不为我打算,景丰年孝心足够感人,但又能怎样,在乔怀伶心里他永远是污点,是孽种,或者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不会对他产生一丝怜悯,80年他重振衰落的家族,招兵买马巩固基业哪个不需要钱,他当年已经严重资金短缺,险些支撑不下去,但乔怀伶才不管这些,硬是从他那刮了一亿给我,自从我出生,她的人生就只为我而活,她微不足道的遗愿,我没理由不满足”景兆十分自鸣得意,讲述光辉历史一般 江娴双手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他越得意,她就越心如刀割,这世上,从没有哪条路是好走的,人人皆知80年景丰年当家,风光无限,却没人知道他经历多少艰辛,一边支撑着被父辈挥霍得岌岌可危的家业,一边面对生死一念间的黑道,不仅,还要被唯一的亲人伤害,景瑞雪捅他的那一刀,不就发生在80年吗,该有一颗多强大的心,才能抵御如此严峻的内忧外患 她仍嘴硬,势必为他夺回尊严“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溺爱是畸形的爱,她把你宠成了废物,这是在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