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斗转星移，半年的时间晃眼即过。 这半年内，叶子寒一直都在瀑布前锻造着心境，而直至第三个月的傍晚，叶子寒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事物的波动。 在他的感知中，一片树叶被风卷落，随风摇曳，最后落在瀑布前的河流之上，他甚至还感受到，树叶轻轻触碰水面的时候，荡漾起几圈涟漪，涟漪一圈接一圈，慢慢向外扩散而去。 当叶子寒将这一切告知蓝雨的时候，后者也是微微一惊，没想到叶子寒这么快便领悟到其中奥秘，感知到了物事的波动，虽然这只是个开始，但这份资质，已优于常人不少。 接下来的三个月，蓝雨还是如往常一样锻造着叶子寒的心境，只是将范围扩大了不少，要求叶子寒感受更远处物事的气息与波动。 其中，蓝雨还略施手段，倒流瀑布、坍塌地面、搅动山林等等，制造着各种声势浩大的场景，让叶子寒身临其境，融身于景，却要求其保持心境的绝对平静。 三个月的训练，叶子寒也开始渐渐习惯，从开始时的惊慌失措，到后来慢慢气定神闲，不慌不忙，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 半年过去，修炼的成效颇为明显，如今叶子寒不但能清楚感受到方圆十丈内物事的气息波动，还能在蓝雨创造的场景中挥洒自如、游刃有余。 见叶子寒修炼如此之快便略有小成，蓝雨也大为满意，暗叹此子天资甚佳。 “心境锻造便到这里结束，明天起，开始修炼五行之气。”看见叶子寒在地面崩碎、瀑布临身的情况下依旧面色不变，蓝雨淡淡地一笑，挥手散去了瀑布。 睁开眼睛，抹去脸上的水滴，看着身旁的碎石，叶子寒的嘴角微微弯起，这半年来，心境平静了不少，情况突变也不再手足无措，其中的进步自己最为清楚，因此颇为欣喜。 夜色渐暗，三道人影再度行入古林深处，只剩下那面水流依旧的瀑布，见证着少年稚嫩的身影，曾在风雨泥泞中如磐石般端坐。 第十五章 五行源气 妖兽山脉，古林深处。 木屋外的空地之上，叶子寒盘腿而坐，双眸紧闭，有如入定的老僧般。 一旁，红炎蓝雨二人不发一言，静静地守候着。 “五行之气，修炼之本，欲要修为提升，体内必先凝聚有足够多的五行之气。”叶子寒耳边，红炎的话语仿佛再度响起：“五行之气共分两种，一种由人体所生，称为五行源气，另一种生于天地之间，称作五行形气。其中，源气为修炼的根本，是人体力量的源泉，严格来说，只有当体内生成源气之时，才算是踏进修炼之道，所以寒儿，你如今要做之事便是修炼《五幻诀》，务必在体内生成五行源气。” 三卷五幻诀，红炎二人早已将其传于叶子寒，其中的一字一图，叶子寒也早已烂熟于心，唯一欠缺的，是练习！ “心若静，天地正，五行气，渐清明，丹田转，经脉动，化为息，游全身…” 叶子寒低声念着法诀，将心法运转而起，而随着心法运作，半晌之后，叶子寒觉得身体渐热，竟是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再过盏茶功夫，感觉越来越盛，似是有丝丝的气息正从筋骨和肌rou中渗透而出，奔流至身体各处。 “这便是五行源气么？果然玄异。” 源气成形，游走于全身，叶子寒顿感身体放松，细胞似乎也在欢呼跳动，感觉极为舒畅。 沉醉于源气生成所带来的畅快之感，叶子寒不由心念一松，而随着其心念松动，心法也是停歇而下，刚生成的源气立马消散。 “咦？”感此异状，叶子寒也是一愣，低头一想，方才释然。 五行源气生于体内，却不能自由地存在太长时间，如不及时的加以控制，十息之后便是会消散于经脉之中。因此，只有通过运转心法将其凝聚而起，使其聚而不散，到必要之时，方为大用！至于能聚集初生源气的十之多少，就得看功法的等级高低了。 另外，当源气点滴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再加上机缘契合，便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突破！ “要想保存体内源气，便得化气为晶！” 一念及此，叶子寒也不迟疑，再度凝神，运转起心法来。 不到盏茶功夫，源气再次生成，想来源气生成的快慢与修炼的熟练度密切相关。 源气生成，奔走于经脉，叶子寒此次却不再坐视不理，紧守心神，生涩地运用意念控制着初生源气。 一个周天下来，源气已消散了七七八八，叶子寒凝聚下来的，才不过十之一二，那凝聚起来的源气只有小指般大小，停于丹田之处，映着莹莹的五彩光芒，有如一朵绚丽的小火焰。 初次聚气就成功，叶子寒倒是出奇的意外，要知道，化气为晶并非易事，对初炼者来说，百聚一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而自己竟是一举便成，虽然距结晶还有很长的距离，但已足够惊喜了。 一旁的红炎二人感觉到了叶子寒体内的变化，对望了一眼，皆暗暗地点头。 聚气初成，接下来便是反复的练习与感悟。修炼极为乏味，叶子寒却韧劲十足，空地之上，始终端坐着一道稚嫩的身影。 日出日落，月沉月升，眨眼已过了两年光景。 两年来不懈的修炼，终于使叶子寒聚满源气，成功化气为晶！ 气晶成形，说明叶子寒终于踏上了修炼之道，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修炼者，而不再是曾经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气息，叶子寒大有仰天长吼的冲动，如今的自己，终于可以甩去废物的名号！ 除此之外，由于叶子寒体为混沌，身怀五种五行之气，红炎二人也倾囊相授，两年时间，叶子寒五行兼修，已是将封印、召唤、式神、狩猎、影武都炼到了一元境界！ 这等修炼速度，恐怖得令人咂舌！ 某刻，古林的某处。 “召唤——冰雪寒狐！”蓝雨娇喝声响起，只见一头雪白的狐狸凭空出现，旋即朝叶子寒扑咬过去！ “狩猎——千叶镖！”与此同时，红炎手臂一抖，上百近千枚飞镖狂飞而出，朝叶子寒暴射而去！ 面对两人围攻，叶子寒倒是不慌不忙，毕竟这种对练已不是初次了，只见其右手一扬，掷出一张白色符纸，口中咒语念动，轻喝一声：“式神——焰狼！” 焰狼现身，立马向冰雪寒狐扑将过去，两者撕咬在一起。 祭出焰狼，叶子寒马不停蹄，手中印结变动，随后双掌击在大地之上，喝道：“封印——土流壁！” 喝声落下，叶子寒身前的土地一阵颤抖，随即竟是化为泥浆！泥浆涌起，在叶子寒面前形成一堵泥墙，将所有暴射而至的飞镖抵御而下！ “封印——暴风刃！”见雪狐被阻，蓝雨再度发动攻势。 气流组成的风刃夹带着呼呼风声，呼啸着朝叶子寒攻去。 见风刃袭来，叶子寒也不敢马虎，双手翻动，快速完成印结。 “封印——逆流风！” 只见叶子寒周围半丈处，突兀地掀起一股狂风！狂风从地而起，逆转而上，形成一道巨大的风柱，将叶子寒包裹其中！ 风刃袭至，闯进风柱之中，不消片刻，已是耗尽了力量，被绞进了风流之中。 蓝雨见状，微微一喜，显然叶子寒此举以风流破风刃，令其大为满意。 “影武——碎石拳！”另一边，红炎已是欺身而上，拳头挥出，朝叶子寒招呼而去。 “影武——拂柳掌！”侧身闪过红炎照面的一拳，叶子寒手掌轻挥，将另一力量强劲的拳头格推开去。 两拳被破，红炎不退反进，揉身上前，拳头继续挥出，力道强横。 两人或掌或拳，如此一来二去，打得难解难分。 “砰！” 到最后，两者拳掌相接，发出砰然声响。 叶子寒蹬蹬后退十数步，方才勉强站稳，气息紊乱，显然源气不支。 而反观红炎，却是气定神闲，如磐石般一动未动。 “好了，此次对练便到此为止，寒儿你先进行冥想吧。”旁边，蓝雨天籁的声音传来。 所谓冥想，就是通过回想战斗中身体与环境的变化，从中感悟，以寻求突破的契机。 叶子寒依言坐下，闭目静神，回忆着刚才的战斗画面，寻找自己在战斗中的优缺，领悟战斗经验。 “寒儿的实力已基本稳固在一元中期，是时候让他引纳五行形气了。”红炎走到蓝雨身旁，开口道。 蓝雨嗯了一声，又道：“想不到寒儿天赋如此之高，仅仅两年时间，便是将五行都炼至一元中期。” 红炎笑道：“何止天赋高，这小子思维慎密，反应也是极快，方才他用‘逆流风’破你的‘暴风刃’，用‘拂柳掌’破我的‘碎石拳’，用风破风，以柔克刚，连我也有些出乎意料呢，这次，叶家可是损失大了。” 虽然叶子寒还是一名少年，心智却已日渐成熟，属于那种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而叶家十二年来对他的种种行径，已是让叶子寒彻底寒了心，对叶家丧失了全部的情感，包括那亲近的血脉！ 想及叶家一事，蓝雨也是摇头轻叹，这等家事，外人却是插不上手。 第十六章 血腥战斗 古林深处，叶子寒三人缓缓行走着。 两年时间，叶子寒在这两年间也是长高了不少，同时还彻底掌握了源气与形气，只是尚不熟练，如今三人一兽正打算走出古林，让叶子寒经历真正的战斗。 虽说古林地处山脉深处，妖兽却不多，似乎那地方有着何种玄机，令得妖大多兽不敢靠近，而敢于停留的妖兽，实力最低的也处于五阶，显然是两仪中期的叶子寒无法匹敌的，因此红炎二人打算离开古林，到古林外域去寻找一些实力与叶子寒旗鼓相当的妖兽，使叶子寒在真正的战斗中提升修为。 “幻神大陆，共分人间、兽域、魔狱三界。从地域上说，人间界位于大陆西南端，东边以妖兽山脉为界，毗邻兽域，北面被魔海所隔，与魔狱遥遥对望，三界如同鼎之三足，齐分天下。” 红炎一边走，一边向叶子寒讲述着天下大势。 “大陆之上主要的势力，便是人间九族派，兽域十一地和魔狱十三间。而人间的九族派，分别是齐家、森风家、冰家、柳家、叶家五大家族以及天机府、凤凰书院、绝音谷、烟雨轩四大宗派……” 叶子寒聚精会神地听着，了解天下各方势力，对自己日后的修炼，绝对有着不少的帮助。 如此，一边听着红炎滔滔不绝地将各方势力与奇人异事娓娓道来，一行人同时慢慢朝古林之外走着。 “人、兽、魔三者虽不同源，但同为生灵，皆有好坏之分，人有恶，魔有善，不要认为所有的魔兽都是妖邪之物，但如今世俗之上，人杀兽以取兽核，杀魔以夺魔晶，皆是利欲熏心，徒增不必要的杀戮……” 听到这里，叶子寒点了点头，以往在家族之中，族里灌输的都是什么人为正道，妖魔皆为邪物，遇之必杀的观念，与此相比，叶子寒觉得红炎所说更为有理。 “善则善之，恶则恶之，寒儿你也不能太过善良，这大陆是弱rou强食的世界，该斩该杀的，绝不能手软，否则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说到此处，红炎突然停下，双眼望向前方，眼中杀机涌现：“现在，便是验证真理的时候了。” 话刚说完，只见前方树林中一阵躁动，随即黑影一晃，却是跳出一头妖兽来！ 妖兽约一人高，全身火红，状若狮兽，正低声呜咽着，狮口张开，尖利的牙齿暴露在外，颇为慑人，粘稠的唾液自嘴角滑下，似乎十分饥饿，目露凶光地盯着众人，明显来者不善。 “两阶后期的红炎狮，刚好拿来练手。”蓝雨微微一笑，温柔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一分杀气：“寒儿，尽力而为，必杀之。” 虽然境界上差了一筹，但蓝雨却不认为叶子寒会落败，战斗之中，除修为之外，还有着其他许多导致胜败的因素，比如随机应变的能力。 叶子寒点头会意，对付这等畜生切勿不可手软，否则倒在地上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从腰间抽出自己打造的黑铁短匕，叶子寒脚步一蹬，疾速朝右边的红炎狮冲去！ 急冲至红炎狮身侧，叶子寒毫不犹豫，手臂一扬，匕首带起一道凌厉锋芒，朝红炎狮腰间划去！ “影武——破风斩！” 谁料红炎狮反应也是极快，只见其身体蓄力一弓，在匕首临身的前一瞬已是跳将开去，落地后一个翻身回扑，锋利的前爪朝叶子寒照面划去！ 瞧得红炎狮身手如此敏捷，叶子寒略略一惊，却并不慌忙，迅速一个矮身，避过红炎狮一击，随后以左脚为轴，身体猛地旋转，匕首绕了一个圈，已从另一侧向红炎狮的前爪削去！ 红炎狮在空中无处借力，果断将前爪回缩，硬接叶子寒一击。 “锵！” 爪匕交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一人一兽借着反弹的力道，同时往后退了开去。 叶子寒紧了紧手掌的短匕，方才一记硬碰，虎口竟是有些发麻，两阶后期的妖兽，实力果然不弱。 打败你，我就能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