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你去哪，我也要去

    “项目结束了，晚上请大家吃个饭。”你合上笔记本，在办公桌下悄悄蹬掉了半只高跟鞋，笑眯眯地，很是惬意，“伍丹，订好饭店发群里通知一下大家。”

    伍丹开心地应了一声，“好呀，大家今晚都去哦，不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要定位子啦。”

    你点点头，给刘辩发了一条消息。

    你：“今晚团建，要晚些回去。”

    刘辩秒回：“你去哪，我也要去。”

    你靠在办公椅里，看一眼隔壁工位，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讨论晚上吃什么。伍丹软糯的声音从中脱颖而出：“公司附近新开的日式烤rou，评分很高，去尝一下怎么样？”

    你：“公费活动，不可以带家属。”

    刘辩不依不饶：“我那份可以自己付。”

    你面无表情地编辑消息：“别闹，团建也是工作，你在旁边像什么样子。”

    消息发出后，你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写报告，中途手机响了两次，你没搭理。因为还有团建活动，小组提前了一会下班。去饭店的路上，你看一眼手机，发现刘辩给你发了一条“你别后悔”，并且又在五分钟后发了一个很凶的小猫表情。

    上次他用这句话威胁你，最后把开门密码换成他的三围数据，害你在隔壁张大妈的从门缝探出的八卦目光下，扶着门戏瘾大发，说了不少令人羞耻的话。

    只要不是把你那天戏瘾大发的经过录下来发网上，就再也没什么能真正威胁到你。

    rou片在面前的铁板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同事们凑在一起说笑聊天，你端着半杯冰啤酒，感觉脸颊都被烤rou熏热了。

    “说起来……小广姐最近下班都好准时呀。”伍丹喝了两杯啤酒，圆圆的脸蛋更像苹果了，她看着你，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你加班最多了，半个月来，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吃晚饭呢。”

    当然是因为，如果下班晚了，外卖就凉了，而且还会有人偷偷摸摸改开门密码。

    “这个呀，因为我的书房终于装好了，好多事情都可以在家做。”

    伍丹盯了你一会，问道：“小广姐，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你脸色一僵，“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吗？感觉小广姐认识很多帅哥的啊，之前来公司找你的那个西装帅哥，个子很高，戴无框眼镜……好像还和你有点像呢。”

    “那是我哥，亲哥，当然长得像。”

    “之前给你送很贵的香水的那个客户呢？我们都觉得他想追你。”

    “只是想要借我外部顾问的身份，去敲打公司其他部门啦……”

    伍丹一连问了两个，都得到否定的回答，不免有点泄气，用手掌拄着脸颊，挤出来了一小坨软rou。

    “呜呜……我最喜欢的男菩萨好久没更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抓起来了……再也找不到平替了……”

    你干巴巴地笑了笑，如果刘辩知道自己有这么忠心耿耿的粉丝，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但他还是不要更新比较好。

    “丝袜事件”之后，你对他做的事情心知肚明，而他大概也已经明白自己掉马，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到这一步，将一切都挑破也没有许多意义。无论是出于庸俗的道德压力，还是难以言明的独占欲，你都不希望刘辩继续他的网黄事业。

    你瞥一眼愁眉苦脸的伍丹。尤其是他还住在你家里，而你的不少同事都去过你的房子作客，如果他在你的房间拍照片……或者录视频，一定会被同事发现吧。

    你仰起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果然还是要找机会和刘辩说清楚……只是担心同事产生误解，和别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坐在伍丹旁边的小鸢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要太难过，我给你推荐一位写文活色生香的老师，不管你喜欢什么口味她都有……”

    话题转走了……年轻女生的世界真难懂啊。

    “诶——？！”

    付款时，伍丹突然捧着手机惊叫出声，你还以为她终于在其他领域找到了精神寄托，等她后半句话说出口，你惊得差点在转账金额多敲一个零。

    “我最爱的男菩萨更新了，我要向世界散播爱与希望——”

    她散播的到底是爱与希望还是yin秽色情暂且不论，但你肯定在这份喜悦之外的盲区。

    刘辩换回了粉色浴袍，舒适地陷在沙发里，看着自己主页新照片底下的红心数量一路飙升。直到听见门口锁芯转动的摩擦声，才急忙关了手机放到一边，摆出一副专心看电视的样子。

    进门的人动作比平日迟缓一些，还很安静。刘辩转着眼睛，向玄关瞟了几眼，看你脸色阴沉地走过来，心里上下揣测，不知道你看见新照片没有。

    那天在酒吧，虽然两个人都有些醉意，但他还清楚地记得你提起过“之前那些一模一样的衣服”，害得他一颗心差点被人从胸腔里揪出来。好在你并没有继续追究，甚至还对透传丝袜表现出了极大的纵容——你那天还把自己的内裤强行套在了刘辩屁股上，让他穿回了家。

    窄小逼仄的隔间里，不停晃动的柔韧腰身，清液与浊液都混在一起，黏腻地流进臀缝，最后又如何统统裹进一条小小的女士三角内裤。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将那条具有纪念意义的丝袜保存下来。你盯着刘辩把那条丝袜塞进垃圾桶，并且打包扔进垃圾站，还指着从垃圾袋上爬过去的蟑螂给他看。

    刘辩回去后，整整两个小时没跟你说话。

    再说回今天，有什么团建是补鞥呢多带一个人去的，一定是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虽然做地下情人也很刺激，但“一不小心打碎了别的男人送的香水”这种事也不能发生太多次，你会不高兴的。

    至于那几张穿着暗红色真丝睡袍，在你新买的人体工学椅里袒胸露腹的照片会不会让你不高兴？

    这和之前的尺度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况且他可是早就警告过——哎！

    你站在沙发边，人都醉得昏昏沉沉，不知道怎么还有那么大力气，硬是拽着衣领，让刘辩坐直又仰起了头。

    真好看啊，脸颊有些红红的，胳膊发力的时候还能看到起伏的肌rou线条……就是眼神有些冷。

    刘辩一笑，拖着长音说：“小广喝醉之后好热情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家里有人独守空房。”

    “我不在的时候，你应该更高兴吧？”

    你也翘着嘴角，却能看见上牙和下牙都咬紧了，细细的脖颈上还有青筋浮动。

    “当然高兴，因为每过一秒，就离我的小广回来陪我更近一秒……”

    你松了手，轻柔地将他鬓边的长发别到耳后，笑眯眯的，刘辩却能感觉到平静之下涌动的情绪。

    “怎么我一回来……你就不穿自己的衣服了？”

    看到了。

    刘辩两眼一弯，表现出毫不作伪的喜悦。原本只用一只手扶你的腰，现在另一只也搭了上去，把你整个都圈进怀里，像是要埋进你怀里。

    你不吃这套，捧着刘辩两侧的的脸颊，挤出两条rou来，一张口，呼出一大口酒气在他脸上。

    好像喝醉的时候，比平日里还要更可爱一点。

    “你知道，她们叫你男菩萨吗？普度众生啊，菩萨……”

    “小广是不是……不喜欢我普度别人？”

    刘辩双臂一用力，把醉得摇摇晃晃的人拉了个趔趄，倒在他怀里。两瓣浅色的唇，贴着薄薄的烧红的耳廓，低声谴责：“这么自私，不像你啊。”

    你被钳制住双臂，只能斜眼瞪他。

    “我可不自私，我明天就把你的照片贴到小区门口，底下放个功德箱，请你线上线下双开花。”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别说小区门口，就算是在市中心包一块大屏，我也愿意——啊，痛！你怎么掐我……我还没变成真菩萨呢……”

    算时间，刘辩在你这实打实待了半个月，虽然他回国时候搞了一些障眼法，让人们以为他去拉斯维加斯醉生梦死，也不该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吧？

    别的不说，学生失踪了半个多月，学校也总该有些反应才对。

    刘辩听了你的疑问，轻松道：“这有何难？我早就把那群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们谁也联系不上我……至于学校，只要坐在校医室里，和医生讲讲我对你的相思之苦，就可以开休学证明。”

    “哪有医生会这么草率？”

    “还要更具体一些……比如我想你想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恨不得从教室的窗户跳出去，变成鸟雀飞回来。”

    那大概是被当成有自杀倾向了。

    嗡——

    手机震了一下，你顺手打开微信，一个许久未见的对话框被顶到最上面。

    刘伯父：小广，刘辩是否和你在一起？

    刘伯父：让他回家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