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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和番外:缘灭(中)Cherry

    

傅清和番外:缘灭(中)——Cherry



    我想了她三个月,每晚入睡前都会把她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忆一遍。实在是想念她,我就会拿出蜜枣来数一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倒是如那古时妇人一般了,相思难抑,只可用这蜜枣来托以相思。

    九,长久,我们必会天长地久的。

    我觉得我必须要去见她,否则这入骨相思会把我先折磨疯。就在我想着该以何理由去奉莱国时,时间一晃已经到了六月十一。

    这一天,宸国出了一件大事——摄政王妃去世了。我迫切的想要送她jiejie的骨灰去奉莱国,她一定很伤心,她那么喜欢她jiejie,我要去见她,我必须要去见她,她如果迁怒于我,也无所谓,的确是我的错。我必须要见到她。

    可还没等我从她可能会有多么的伤心里回味过来,我就听说了摄政王需要在奉莱另择一妃。另择,呵呵,奉莱不过两个公主。

    而我也并不是这一次的使者,使者是秦秋之,那个男人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吧,以他的性格,我该要避嫌的,为她为我。

    可我愿意么?我愿意再也不见她么?

    我颤抖的拿出怀里藏着的一直舍不得吃的蜜枣。可能时间有点久了,蜜枣的外皮有点皱了,不复那日的亮泽。看了就让人没有食欲。

    我一直守着九,但当九不长久,我留着九又有何意义呢?

    蜜枣已经完全不甜了。果然啊,好东西得立刻吃掉的,时间过了,就不甜了。还是怪我,优柔寡断而又贪念太重。

    我一连吃了六个   ,终究还是舍不得。吃完了我连一个想她的念想都没有了。

    我似乎又做梦了,梦到了那一天,三月初四,在阿姆朗雪山的山顶,我对她说:“每个人的定情信物都不一样,可能这把钥匙对他们两人来说意义重大呢。”

    我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远远没想到天意弄人到我用来聊记相思的会是十八颗蜜枣。

    不,现在还只有三个了,三,三月初三,我那一天似乎见过精灵,我是在做梦么?那精灵可曾念我,可曾也如我一般?

    我可能需要看看医师了。说起来我以前也是不信相思成疾的。

    我的天黑了……

    妄念太重的后果就是悲剧才刚刚破裂开一道缝隙,让我看一看自己的穷途末路,我都承受不得。

    六月二四,她来到宸国了。以后得叫王妃了。

    那一天,我和二弟吵了一架,我喝了二十年来喝的最多的酒,喝到我感觉我会醒不过来了,再也没有未来的那种。

    第二日,父亲压着清远向我赔罪。

    害,小事儿,我都忘了我为什么吵架得了。

    总归是小事儿。

    时间一长久,大事儿小事儿谁还记得住。

    蜜枣还剩下两颗了,我不能再吃了。

    七月初二,摄政王与家父在一个晴天定下了我与户部尚书之女的亲事。

    不过我记得那天天好像阴阴的,我摔了一跤。

    时间隔得太远了,我都记不清了,不过,总归是小事儿。

    七月十五,中元节。韶槿约我去逛护城河,我原是不想出门的,可是那一天我心跳得非常剧烈,鬼使神差之下我就答应了。不过也罢,我反正也无未来可念。

    上天惯爱开人玩笑的,我们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了。不过,倒都说不上见面,她连让我见她一面都不愿,我只能看到她的一个背影。

    如斯落寞,她过的不好么?

    我按捺不住自己,冲出人群,疯狂的找她。可她不在,她走了,这里谁都不是她。

    四个月了,我竟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求。

    我的天更黑了......

    蜜枣还有一个了。有一股酸涩,怕是坏了,我不能再吃了。

    八月初一,宫廷宴会,我终于见到她了,也算是得偿所愿?她穿着正红色鸾凤裙袍,好像比以前更美了。那个男人坐在他身侧,我心底苦笑,走过去见礼,目不斜视。

    人往往都是心有所念才会目不斜视的。

    今日宴席上的酒水好像换了一个种类,有些微苦涩,倒也好,心苦配苦酒,嘴里苦一点,心也好受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我的奢求。

    她还和以前一样,太后的问话都不知如何回复,这以后可如何?不过,也与我无关了。如今她是摄政王妃,我不过就是个臣子,我们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怎么样,与我何干?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六杯。她怎么喝了六杯酒,这酒水这么辛辣,她怎么受得了?我皱着眉头看过去,明知她与我无干,估摸着也不会看懂我眼里的心痛与苦涩。可我就是舍不得,喝酒伤身,她哪能喝这么多酒?

    她出去了,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

    回想到她眼中的哭诉不甘与出宫门时踉跄的脚步,我已经全然顾不得了。我眼中只有她,我五个月才见到她一面,我怎么舍得?

    明知不可为而偏为,这不就是我如今的日子么?我又怎么会在乎多这一次?

    她停在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宫殿,转过身来。

    我的精灵,我的女孩儿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哪怕周围都是灰尘,哪怕天色已暗,我的眼前都是一片明亮的。而她在在最明亮的地方熠熠生辉,周身笼罩着救赎我的光芒。

    我以为我会心痛,但我没有。那一刻,看着眼前可爱而又精致的女孩儿,看着我日思夜想,梦中沉浮的面庞,我脑海中所有的弦都绷紧了,绷到我浑身痛,心由甚。

    “傅清和,好久不见。”看着她的笑容,那一刻我差点掉泪。

    “小公主(灵珠)……”我抬手想触摸她的脸,却不敢落手。

    光不照人人自慰,可尔尔如我,安配阳光?

    “不是该叫王妃么?”她走上来,将她的脸贴在我的手上,我能够感受到她脸部的小绒毛,像一只需要人怜爱的小动物“傅清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仅仅是一刹那,我脑海中的弦全断了,我什么都忘了,我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她是谁,也忘了我是谁。我只知道我爱她,我要她,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要再过这五个月暗无天日,放佛没有晴天,没有未来的日子了。

    我的光在我的怀里,我的光说她想我。这就够了。

    我楼紧她在怀,几乎是猴急的含住了她的嘴唇。和梦里的一样,不,比梦里还要更加美好。那么软那么甜。

    她不会知道,我比她更想她。我的怀里还藏着那一颗快坏了的蜜枣,我舍不得吃,更舍不得离身。

    放在心脏那一处,心疼了就拿出来看一看,我就这么度过了这五个月,也就这么疼了五个月。

    当我感受到她在主动吻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可能要疯了,全身疼,而我的解药就在我的怀里。

    再后来,再后来,我亲手推开了我的解药,我的光,我的未来。

    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她的失望与眼底的凉意。

    我的光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一下,照在我身上,她现在把光收回了。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可怕,我又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我不怕,可她呢?她还没及笄呢,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没有未来了,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她的未来夺走。

    我爱你,山海皆可平。可我怎么忍心拉着你一起埋入山海呢?

    终究,这份爱恋还没有开花就败落了。

    花败了,天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灵珠,我有与你相识的运气,却没有和你走下去的运气,或许情爱二字终成痴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我只能感觉到全身又冷又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光没了,我的未来也随星泯灭了。

    但她有的,她有着未来的,她会慢慢遗忘(fade)我,然后活着。活着,就够了,值得的,都值得的。

    可我愿意么?我愿意再也不见她么?

    又是三个月,不过还好,我还有一颗蜜枣。就是这个枣子已经越发不好看了,皱皱巴巴的,倒是真的像我的心一样。

    枣,我们俩谁也别嫌弃谁,好在还有你陪着我呢,终归好受些。

    十二月初九,我成亲了,摄政王是证婚人,她应该也会来。突然觉得这场大婚也没那么让人厌恶了,至少能让时隔三个月不见的我们见一面,见一面就可以了。

    她被摄政王扶下了马车,   当封尘在记忆里的面庞再次出现在眼前,我以为我会知足,我以为我已经麻木的心甚至还会被挽救的开心一下。

    可是没有,贪念起,日痛夜痛到已经麻木的心又痛了起来,痛的让人无法呼吸。

    她变得更加美了,褪去了可爱,变得更加温婉。他们应该已经……

    嫉妒的獠牙啃食着心脏,我后悔心痛到几乎要晕过去,可是能怪谁?怪谁?

    是了,怪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一步步的错失可不就是我自己自作孽,也活该我现在痛不欲生,活该我自己不可活。

    她是王妃,和摄政王都是证婚人。我捏紧了手中的红丝绸,而她一直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们都目不斜视,只是不知她心之所想是否也如我心之所愿。

    “礼成——送入洞房————”

    “王爷,你看他们多般配啊。”

    我不由苦笑,身边的声音都消失了,只不停回荡着她说的这句话。原来,这么好听的声音也可做杀人刀,杀人掏心再一块块切碎。

    蜜枣隔着喜服藏在怀里熨帖着我的心,蜜枣快要发霉了,可现在也比我的心好看一点了。

    好在我心口还放着这颗蜜枣,能陪着我度过这漫漫长夜。

    过年了,天阴阴的。

    又是一年三月三,天阴阴的。

    六月十一,天阴阴的。

    六月二四,天阴阴的。

    一晃我认识她一年四月,而我们也已经217天没见了。一切仿若都逐步平缓,好像就能这么过下去了。

    再一次见她是在七月初七,情人相会之日。我寻二弟回家,而她与二弟同醉酒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刻,我心底翻涌的情绪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几何。我回头示意身后的小厮离开,一步步拾级而上。心底竟有着一丝拨云散雾终见她的期待与执迷。

    她与二弟喝的酩酊大醉,地上倒着十多个酒壶,我说不出心中的感受,气清远带着她喝酒;气她不顾礼数,与清远私交甚笃;更恨自己,我缩头缩尾地不敢见她,只敢偷偷思念,只敢惟盼她好,可她却不以为意……

    她醉了,酒后吐真言,她一直都在说着我的事情,她应该还是喜欢着我的。惊喜之下,我终于对她说出了我藏了一年多地心事“灵珠……我也是喜欢你的。”

    那一天比较痛,我似乎记不清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血液逆流、肝脏寸断、满嘴血腥。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而已。

    酒后吐真言,真言却不是她还喜欢着我。

    我以为在这场无望的爱情里,我们的心会贴在一起,却忘了,人心不古......

    她的真言是她心里有了别人了。

    我心口已经发霉的蜜枣仿佛卡在了我的心上,膈的我整个人都在发憷。

    “我以为,你会像我那样喜欢你,原来,还是我喜欢你胜过你喜欢我。”

    那一日,我才明了,我对她早已不是随意的,可控的喜欢了。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可是纵使“情深深几许”又如何呢?不过一厢情愿尔。

    突然想起年幼时不知事,读到“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无绝期”还觉得可笑,现在懂了,你以为痛到麻木的心还能更痛,这叫“无绝期”。

    说来可笑,幼时觉得可笑的诗词倒都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让酒楼的人送她回摄政王府,这样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太难为她吧。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缘起缘灭,半点不由人。我也该是时候忘记她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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