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牵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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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宅邸侧院客房传出,厨房女婢连忙的端了汤药和膳食走了进去,门外则站了一批批的精卫守着。 「李大人已无大碍,专心养伤即可。」刘太医说完,作个揖后便拿着药箱随着小夏子走了出去。 房内,躺在床上的李大人依旧半醒昏沉的,服侍的小廝拿着递来的汤药,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餵着,看着李大人能够嚥下汤药,四少和陆常心总算松了口气。 永锡蹙着眉的眉头总算松了些,「这些死士各个都是武艺高强,牢狱里那些官员们几乎是一刀毙命,好在那些口供画押纪录有留下来,加上我们去的及时,才留下一名人证。」他的语气明显轻松起来。 纪承燁点点头,仍然面色严肃,「李大人这边可要加强戒备,我已让人放话出去说,牢狱里的官员遭到暗杀、无一倖免,我想到时就可以揪出刘光耀了。」 「刘光耀果然狡猾,他现在还是一派轻松的坐在他的县衙府呢!要不是本贝子早着人暗中看守着,还真不知他私下的确养了一批死士。」庄言书想到这几日得到的消息,不免咬牙切齿的愤恨着。 陆常心看了看李大人,「现在就等李大人的伤好全了,接着就让皇上发落吧。」 元子樺听了也跟着附和,「没错,届时再让刘光耀揪出幕后的主谋,也好把这贪腐来的银两的用途查个清楚。」他一副信心满满。 大伙不约而同的都点点头,就见永锡看了纪承燁一眼,疑惑的问着:「你那天陪着辰儿去找云嬤嬤后,接下来这些天我看ㄚ头每天往外跑呢。」 纪承燁想到这只是微微一笑,「是啊。那ㄚ头孝顺,知道云嬤嬤被放出宫后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每天都去陪着。」 庄言书一听,饶富兴味的看着他,「那你怎么没跟着呢?我看韩仲棋天天来接她过去呢,那韩少主的心思,我想大家都看的出来,就辰儿这呆愣子的还傻着呢。」 纪承燁笑了笑,想到小妮子昨晚还和他说想当红娘呢,「云嬤嬤的侄孙女云采儿心可系在韩仲棋身上呢,辰儿没把韩仲棋的心思看个清楚,倒是把别人的看的挺仔细,所以一心想帮忙牵线呢,所以我就不跟着了,ㄚ头的这颗定心丸我可是吃的稳稳的。」说完,他露了个自信十足的笑容。 陆常心听了只是莞尔,还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可我认为韩少主不是个容易被牵线就妥协的人…他是个有耐心和坚持的男人啊。」他眼光瞅着纪承燁看着。 元子樺可不这么认为,连忙接着说:「常心是说的有道理,可辰儿是个特别的女子,这心给了承燁就是认定了承燁,韩少主对她而言就是充满义气的好知己。」 纪承燁听着这席话,明白他们这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他只是点头表示他了解了,毕竟现下还是要把心思放在案子上,但愿一切结束后,他就能安心抱得美人归了。 另一头,近中午的热闹街道上,韩仲棋气呼呼地走在前头儿,秦芷辰使劲地紧跟在后,没好气地喊着,「呆瓜棋你慢点,慢点。」见着前头儿的人依旧没反应,她也有些恼火,「我说啊…你在气什么呀?你这样突然走掉,对云嬤嬤她们多没礼貌呀。」她想着刚在云嬤嬤的那头,她也不过说了要韩仲棋陪着云采儿去游西湖,这呆瓜棋就板着脸闷着气的走了出去,她不懂他是怎么了,只好尷尬的笑了笑说声抱歉就也跟着跑了出来。 「还有啊…这些天我看你跟采儿的互动明明不错的啊,怎么今日你就生气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啊?你吃炸药了啊?」秦芷辰依旧碎念着。 走在前头的韩仲棋表情实在难看的可以,听着后头野ㄚ头的一副不明究竟的碎念又是一阵来气,敢情这ㄚ头真当起了红娘,这些天他基于礼貌所以对于云采儿的殷勤只是淡漠接受,想着只要他冷漠对待就可以打退堂鼓,谁知道野ㄚ头竟然提出要他单独带云采儿出去。 想到这,他是愈想愈气,虽然知道她有心上人也已指婚,可自己就是这样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即使只是默默的陪伴他也甘愿,可野ㄚ头竟然这么狠心…硬要把他推的远远的还要和云采儿送作堆?正想停下好好和她吵个一架… 「噢!痛─」后头的秦芷辰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小石头,人扑倒了在地上。 韩仲棋一回头着急得赶紧上前扶着她,「伤到哪里了?」他慌张的左看右看的。 秦芷辰坐在地上看着双手,刚刚跌倒用手托着,脚是还好倒是手比较痛,韩仲棋一看都脱皮流血了,赶紧把她打横抱起,「呆瓜棋你在做什么啦?」秦芷辰错愕的喊着,但同时也很讶异她被韩仲棋这样一抱,她自己竟然不排斥。 「你受伤了。」韩仲棋面无表情的答,只是一路的往他的韩府邸走去。 秦芷辰还是想挣脱,韩仲棋却是抱得用力,「我这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别我喊呆瓜棋你还真呆啦?」她见着无法挣脱,只能没好气的唸着。 「不管,总之你给我安分点。」说完,他抿紧唇不再答话。秦芷辰看着他突然这样认真不似平日他玩闹的样子,只好闭上嘴,哼,反正她也不排斥他这样抱着她,能这样轻松被抱着走,也不花力气走路,她乐得轻松。 不一会儿秦芷辰坐在韩府的书房里,王管事正拿着药箱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自家少主可是第二次带姑娘进府了,而且这还是同一个呢。 「呆瓜棋,你要做什么?」秦芷辰看他拿着膏药,看来是要替她上药呢! 韩仲棋看着她,乾笑了一下,「帮你上药啊。」他诚实的答着。 秦芷辰收回手,「不用,你找个ㄚ鬟什么的就行了,怎能麻烦你呢。」她巧笑倩兮的说着。 「不麻烦。」说完,他霸道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就要上药。 秦芷辰哪能抵抗的他的力道,只能咬紧唇手还抖着让他上药了,韩仲棋眉头一皱倒是看出什么了,「你怕痛?」他问着。 她一听知道他看出来了,只是傻笑的点点头,「对啊,所以你轻点。」她叮嘱着。 见她发抖又逞强,他也实在好奇了,「你毛病挺多的。怕男人是一个、还有那葵水的毛病,还怕喝苦药,现在又加了一个怕痛。」他一一细数他所知道的她。 秦芷辰听他这样一说,有点恍然大悟的傻笑,「哈哈,没想到我挺弱的,好在当了个格格,要不肯定要自生自灭了。」说完,她险些感到庆幸的拍抚自己的胸口。 「野ㄚ头又再说胡话了─唉…」韩仲棋对于她老是没来由的一句早已习惯,既然她怕疼,他可是用着极轻的力道轻轻上着药。 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秦芷辰不由得认真的看了下眼前正专注为自己上药的韩仲棋,脑海里蹦的一声,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小脑袋里不自觉的开始闪过从认识韩仲棋到二人相处的种种片段,又想起了纪承燁对他的提防─不,何止提防,根本就是吃醋呀。想到这…她的表情有些惊愕,她怎么可以这么愚钝,韩仲棋对自己可是上了心的啊,但这不成呀,呆瓜棋就是好哥儿们的、是江湖侠客的,虽然他还有个身分是富二代,可是她就是一直把他当成好知己的,看着韩仲棋这样对她,不行不行,她甩甩头,她得加把劲,让韩仲棋转移目标才行。 韩仲棋虽然认真的为她上药,但野ㄚ头思索时的丰富表情他可没错过,那一下惊讶、错愕再到果决,这小妮子就是这样特别。 半响,「好了,药上好了。」韩仲棋说着,说完起身收着药箱。 秦芷辰依旧目不转睛的打量他,说真的眼前的他并不输给少爷帮的任何一个人,有着一副好俊顏,还有着好武功,更别说了这身分也是显赫是韩家庄的少主呀。若比较起他和纪承燁的不一样,这面貌纪承燁是俊美但冷艳的,韩仲棋就是个亲切阳光男孩,而他就是会陪她闹、陪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是个很好的玩伴;可是纪承燁却是一种直接驻足在她心上的,他给了她从没有过的安心感,让她克服了对男人的阴影,他同时也体贴、温柔,重点是他十足的在意她,而她亦同。 她脑海里不断的分析二人,直到王管事喊着用膳,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坐在厅堂里,奴僕们已端上了佳餚,韩仲棋则是疑惑的看着她。 他咳了咳示意她清醒些,「吃饭吧,都晌午了。不过…」他看了看她的双手,秦芷辰跟着他的眼神也看着自己的手,才发现都上了绷带。 她无奈的笑了笑,「呆瓜棋你也太夸张了,不过就是擦伤。」这下是要怎么拿筷子啦,她有些没好气地看着他。 韩仲棋自然的拿起了她的碗,拿了汤匙,「还不是你喊着说你怕痛,这包扎起来,这疼就不会那么火辣辣了。」他示意着要餵她。 秦芷辰这下可不依了,这换作是以前她肯定会无所谓的任他餵了,可刚刚一下心里明白了那么多事情,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呆瓜棋沦陷下去呀。 她尷尬笑着,「不…不用了。不过就包着绷带,我还能自己吃的。」说完,费力但自然的抢过他手中的碗,看这筷子是不好使了,她赶忙拿起汤匙吃喝了。 韩仲棋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看着野ㄚ头吃的认真也不再多问。 翌日,韩仲棋就真的感受到秦芷辰的不同。先前二人私底下碰面她就没让奴才跟着,之后大方外出查案时,她也只说她不习惯有人侍候故也没带下人出门,可此刻韩仲棋看着秦芷辰身后的兰儿和巧儿,两个女婢开心的看着西湖美景,还直嚷嚷着,「主子,你今日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带奴婢出门啦。」巧儿实在兴奋极了,这格格自从受伤后人不娇贵骄纵,还挺和蔼可亲的,虽然有些顽劣调皮,但能自己来的事情尽量都自己做从不使唤奴僕们,可今日突然这样带她们出来搭船游湖,还是第一次呢! 秦芷辰看着韩仲棋也露出疑惑时,她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赶忙的答着,「哪有怎么了,也是想着你们这趟都闷在宅邸里,所以带你们来见识见识。」说完还哈哈的乾笑了几声。唉,她不就是察觉到了呆瓜棋的心思了嘛,发现自己也不会处理这种情况,她还想要这个异性知己但又不希望异性知己对自己有意,只好带着女婢们出来档档,搞不好呆瓜棋会打退堂鼓,更何况今天她还下了猛药呢。 说完,就见船舱入口处一抹俏丽人儿的身影入了眾人的眼底。秦芷辰暗自窃喜着猛药已来,赶紧挥着手喊,「采儿,这里。这里。」她笑的可灿烂了。 韩仲棋眉头一皱,云采儿已走近到他们身前,她礼貌的福着礼,「辰儿jiejie、韩少主好。」她今日穿着一袭粉色衣裙,甚是娇丽粉嫩。 秦芷辰热情的上前挽着她的手,「我们都好,虽说你是在地人,这西湖肯定早已看腻了,不过我们是第一次来,你就帮忙帮忙当个导览吧。」她这话说的可直接了。 韩仲棋没好气地却了一声,「野ㄚ头,我也是在地人呀,怎么不直接问我?」 她听着他这样一说,她还真的忘了,不过她赶紧收拾尷尬的笑容,「那太好了,乾脆你们二个在地人好好研究讨论一下看我们要怎么游这西湖,这样我才不虚此行呀。」说完她把云采儿推到韩仲棋身旁,连忙的示意着身旁的女婢,接着迅速的下了船,还命着码头的船夫赶紧把船驶出去。 韩仲棋赶紧从船舱跑了出来,看着船已离开了岸边,秦芷辰正在岸上带着有些狡詰的笑靨和他挥手着,他实在感到气急败坏,他当然可以使着轻功离开,但毕竟云采儿还在身旁,又是野ㄚ头身边的人,他即使气恼也只能忍着接受。 县衙后的华美府邸里,刘光耀正坐在厅堂主位听着死士们的来报。他奋力的拍了边桌一记,「全是群饭桶,那些口供纪录怎么可以没找着?」 一名黑衣男子拱着手,歉然道,「纪贝勒一行人来的及时,小的只能与他们做奋力对抗,并赶紧撤退,我们里头的几个人被擒拿,已经在第一时间咬破毒药自尽,所以大人放心,任何事情都没洩漏出去。」 刘光耀听着抿紧唇,思索后又问,「所有人都灭了口了?」 「是。纪贝勒一行人赶到前,我们已全数歼灭。」黑衣人恭敬的答着。 虽然听着死士们这样说,刘光耀还是觉得不安心,毕竟这几天纪贝勒一行人按兵不动也显得太过安静,他派去夜探的人屡屡被捕获,他这心总是不太安心。 「先前跟你们交代的事还记得吧?」他抿着茶,悠悠的问着。 黑衣人点点头,刘光耀冷笑了笑,「记住,若有发现,必得除之。」说完,摆了手要黑衣人退下。过了一会儿,他唤着小廝进来,「去请赵巡抚来吧。」他说着。小廝点点头,连忙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