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鸣人的告白

    扉间挥手斩断连接佐助和宁次心口的查克拉引管，摇头叹气：“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重重地颤抖起来，隔着极远的距离，主战场那边如同海啸般的爆炸冲击波与轰隆炸响滚滚而来。

    接着“水门”和“迪达拉”砰然一声消失。

    扉间蹙眉：“他们本体出事了么？”

    说着扉间和柱间同时脸色一变，猛地朝神树那边看去。

    扉间神色极为复杂，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紧张：“斑……”

    柱间眼神变换不定，最后目光一沉，抬手抓住刺穿胸膛的黑钉，用力一点点往外拔出，巨大的阻力令他身体的秽尘不断剥落。

    “你想好了吗，大哥。”扉间忽然道，“一旦过去……”

    “一旦过去，就会成为世界的敌人？”柱间闭了闭眼，猛然一用力，将黑钉拔了出来。

    扉间捂住脸，苦笑一声：“我们现在这样又能做什么，斑……他根本不需要我们。”

    “他已经复活了。”柱间沉沉道。

    “什么？”扉间睁大了眼。

    “分身传来的消息，斑已经，不是秽土转生之躯。”柱间缓缓站起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佐助，“那些正在为这个少年而拼命的人，即使是死，也要向斑复仇。”

    扉间垂着眸沉默不语，最后也抓住胸前的黑钉缓缓拔出，从地上站起来。

    “扉间，”柱间目光复杂而晦暗地看向他，“这场战争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联军肯定不会原谅斑的所作所为，如果最后……”

    “我知道。”扉间忽然低笑一下，只是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冰冷而压抑的情绪，深沉诡谲，“我知道该怎么做。”

    柱间不再说什么，两人直接朝战场那边掠去。

    赤红色结界剧烈波动极为不稳定。

    整个地面在高频率震动，一种压抑的沉闷轰鸣声在空气里传播，震颤着耳膜。

    地面轰然一声炸开，一条十多米粗的巨大树根破土而出，犹如野兽般疯狂向上生长，眨眼冲出了百米高的结界顶端。

    下一刻树根顶部又分裂出上千条树根，闪电般势不可挡朝地面飞射而去。

    密密麻麻如同箭雨一般的树根唰唰唰插入地面，瞬间将周围直径百米的地面全部覆盖，像一片从天而降的树林，淹没了众人的身影。

    卡卡西望着那片巨大的树根林，早已不见水门等人的身影，神情震惊又凝重：“老师他们到底为什么……”

    神威空间的带土透过卡卡西左眼的通感连接，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其他人出于什么心理带土不太明白，但迪达拉这么不顾一切一定是因为佐助。

    斑真的杀了佐助？

    带土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是那样，什么退路都没有了。

    结界被巨大的树根撑满，再加上术者生命微弱，最后砰然一声碎裂了。

    空中迅速落下一道影子，高高伫立在神树巨大的根系上。

    “只有一只眼睛果然还是施展不开。”斑摸了摸额头断掉的一只犄角，却也没怎么在意，只挥了挥手。

    水门等人不见踪影，联军又自顾不暇，这边此刻只剩下了卡卡西，在他正要破釜沉舟要冲上去时，突然一个人赶到，拦住了他。

    卡卡西愣了愣：“凯？”

    凯神色认真决然地盯着斑的方向，道：“我来对付这家伙。”

    “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为了联军和忍界。”凯浑身骤然爆发出深青色气焰，颜色甚至还在不断加深，那是八门之阵开启的标志，“拼了命也得阻止他！”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佐助努力将眼睛睁开，可身体就像是沉在幽深的海底，冰冷而压抑，眼前只有模糊而遥远的微弱光芒在游动。

    以为自己将永远就这么沉陷于黑暗的时候，突然心口涌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心脏猛地搏动起来，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挣扎的力气。

    他抬手抓向那片微光，身体从压抑的海底迅速朝着那片光芒浮升上去。

    光芒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一种渐渐澎湃的力量，如同火焰般从心脏燃起，沿着经脉与血管，最后所有热度汇聚到双眼，两种不同属性的力量在双眼中相撞、接触、融合。

    佐助倏然睁开眼，空洞的双眸先是变成写轮眼，然后眼中的勾玉尾尾相连变换为永恒万花筒，接着两只眼睛颜色不断加深，变成了幽深而又隐约泛红的暗紫色，勾玉再次旋动，转化为一圈圈涟漪状圆形图纹。

    最后，左眼中浮现出六枚勾玉。

    全新的瞳力，连带着那股汹涌的力量，成形的瞬间便在体内稳定了下来。

    佐助空洞的双眸迅速聚焦，模糊的意识彻底清醒。

    他猛地坐起身，先是怔了怔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的状况，随即低头看去，发现胸前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愈合，好似之前濒死的疼痛从来不存在，只有衣服上的血迹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又抬手抚上眼睛，感受着眼中静静蛰伏的强大瞳力，那种奇异而澎湃的、与写轮眼完全不同又远远超越写轮眼的，网罗天地般的巨大力量。

    直到从新瞳力带来震撼中回神后，佐助这才缓缓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抓着他另一只手的人。虽然在清醒的瞬间他就已经察觉身旁有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状况太突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注意，但此刻转过头一看，却是愣住了。

    躺在身旁的人像是陷入沉睡般，清冷秀美的面容很安静，但脸色苍白浑身冰冷，几乎没有了生命气息，可他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好似并不为即将失去生命而绝望。

    佐助本以为身旁的是水门或者迪达拉，甚至我爱罗都有可能，却唯独没想到会是宁次。

    看了看宁次胸口浸出的一圈淡淡的血迹，佐助感到有些奇怪，说是奇怪，是因为血迹表明宁次的确受了伤，可那伤口太细微失血也很少，看上去又不像是致命伤。

    佐助微眯起眼，左眼中勾玉旋动，瞬间将宁次的身体状况探查得清清楚楚。

    宁次心口中那团象征着生命力的火炎已经只剩一点微弱的火星，难怪没有太重的外伤，原来是生命力枯竭所致，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佐助又看向宁次抓着自己的那只冰凉的手，微微蹙眉，他记得自己重伤昏迷前身边是水门，怎么现在变成了宁次？

    另外，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还是说，是白绝原细胞的作用？

    一时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佐助抬头朝主战场方向望去，那边动静不小，分散各处的联军仍然在艰难战斗，时有爆炸声从另一端传来。

    佐助冷下神情，凝眉沉思了片刻，他抽回被宁次紧握的手，缓缓站起身。

    前方突然传来极速的飞掠声。

    “佐助！”

    伴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喊，佐助刚抬眸，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如炮弹一般朝他飞扑过来，直直撞进了他怀里，冲击力的惯性让他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搂住怀里的人。

    “太好了你没事！”鸣人双手紧紧抱着佐助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肩窝，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佐助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说你死了，斑那家伙……”鸣人眼眶红红地仰头看向他，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佐助，你的眼睛……变成了轮回眼？”

    佐助抬手轻轻摸了摸眼睑。

    鸣人又将目光集中在他的左眼：“只是，为什么这只眼睛好像不太一样？”

    虽然和斑的轮回眼差不多，但佐助的左眼却多了六枚勾玉，既有轮回眼的特征又有写轮眼的特征。

    “我的确差点死了。”佐助松开放在鸣人腰上的手，“至于眼睛，大概是进化。不过……”

    “什么？”

    “你先放开我。”

    鸣人这才察觉自己还跟个软体动物一样抱着佐助的脖子几乎是挂在对方身上，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但又在看到佐助胸前大片大片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你受伤了？！”鸣人焦急紧张地拉开佐助的衣襟，却没发现伤口，只看到佐助结实宽阔的胸膛和肌理。他喉咙咽了一下，脸上血色加深，飞快地抬眸看了眼佐助。

    佐助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到鸣人的表情。他淡定地拉开鸣人的手，绕过鸣人朝前走了一步，垂眸盯着宁次若有所思。

    鸣人转过身看他，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看见躺在地上的宁次，惊道：“宁次？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了？”

    佐助没回答，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鸣人感知到宁次的生命力极度微弱，不由神色凝重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一下，然后蹲下去，抬起右手按在宁次心脏处，闭了闭眼。

    佐助看到，在宁次的心脏里，原本已经微弱渺茫的生命之火竟重燃了起来，隐隐有了脉搏。

    “这样应该能救他。”鸣人站起身，松了口气。

    佐助看向鸣人的右手，对方掌心中有一个不同寻常的白色圆形图案。他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心里印着一个黑色半月形图案。

    “鸣人，你也看见六道了吧。”佐助开口。

    “看见了。”鸣人点头，又苦恼地挠了挠脑袋，“不过那老爷爷说的大部分话我都听不太懂，什么临死的契机，阴之力阳之力……之类的……”

    “手给我。”

    “诶？啊，好……”鸣人有些呆愣地将手抬起，轻轻放在佐助摊开的手掌上。

    佐助手腕一翻，便让两人手掌竖起相贴，又将五指穿过鸣人的五指，扣住。

    “佐助……”手掌相贴的温度从掌心一路窜到心脏，鸣人觉得整个身体都像是着火了一样，热得发烫。他羞赧地咬了咬嘴唇，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佐助，似乎在期待什么。

    一阴一阳两种图案重合，佐助能感觉到自己和鸣人体内两种完全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巨大力量。

    仅仅是个体力量已然强大至此，若两种力量合二为一，不知会如何震撼。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有了些胜算。

    佐助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思考，忽然感觉到脸颊被一双柔软温热的唇吻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鸣人放大通红的脸，接着就被鸣人用另一只手搂住了腰，对方跟小动物一般在他脸上讨好似的亲吻，然后就要吻向他的唇。

    佐助立刻抽回和鸣人相扣的手，按住鸣人额头推开他的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在做什么？”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鸣人喃喃了一句后突然用力抓住佐助的手，脸上是一种让佐助都感到震撼的认真和决意，那双蓝眸直直盯着他，“佐助，我一直以来都想告诉你，我对你，我的真实心情，可我以前用错了方法，所以不仅没能将你留住，反而推得更远。”

    看着鸣人眼里不容忽视的热烈情感，佐助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祈祷着是自己理解错了：“……你什么意思？”

    “我……”话到嘴边鸣人还是忍不住有些害羞，目光却仍然坚定不移，双手握住佐助的手放到胸口，“我喜欢你，佐助，很喜欢很喜欢。”

    佐助愣了。但刹那的思绪凌乱后，他脑中第一个掠过的念头并不是自己曾经的同伴竟然跟自己告白什么的，而是在想，他要怎么怎么跟鸣人解释自己和水门的关系，毕竟早晚都得摊牌……

    这种不可思议的荒谬而尴尬的事居然也能发生？

    虽然他无所谓，可鸣人要是知道了真相……

    看着鸣人热烈又纯情的目光，佐助想到了带土。少年带土也是这么开朗纯白，可受到打击后，简直比被灭族的自己还黑暗。

    造化弄……不，这都是龙脉的错。

    “开什么玩笑。”佐助冷下脸甩开鸣人的手，直接往前走去就要离开。

    一双手猛地从身后抱住他。

    “不管你接不接受，听我说完，求求你。”鸣人双手紧紧箍着他，额头抵在他后颈上，声音闷闷的，“我很早就想告诉你的，可总是被耽误，这一次，我怕再不说真的没机会了。我以前太笨，又不敢对你表白，以为用那些蹩脚的手段能引起你的关注……直到你离开木叶，我才发现我简直是个大蠢蛋，你骂我白痴是对的。”

    佐助皱着眉，没说话。鸣人短而茸的头发轻轻扫在他脖颈上，微刺的触感。

    “佐助……”鸣人声音压低了一些，听上去有些呜咽，“我喜欢你，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佐助目光沉冷：“敌人很强大，你要是都死了，我还能好到哪去，最多也……”

    “不会！我不会让人伤害你！”鸣人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双手更是用力搂住他的腰，“接下的战斗交给我，你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了。”

    佐助抬手扶额，叹气：“你觉得六道为什么要给我们两个那种力量。”

    鸣人埋着脑袋不停摇头：“我不想管那些，只要你活着就好。”

    佐助望向战场那边：“就算是冲着斑差点杀掉我，我现在活过来，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斑那家伙……”说到斑鸣人便咬牙切齿满脸愤怒，恨不能手刃伤害佐助的人。

    “这不是你一个人能面对的事。”佐助微微偏头，朝鸣人道，“六道既然那么说，我们两个一起，或许有打败斑的可能。”

    我们两个一起……

    这是鸣人从来没有听他从嘴里说过的话，却也是鸣人最渴望也最期盼的话，所以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猛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佐助精致又冷酷的侧脸，以前对方总是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可此刻却近在眼前，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佐助分析了一下自己和鸣人如今的战力以及斑的实力，神色微沉，他拉开鸣人的手转身看着对方：“从我昏迷到现在为止，斑的实力已经增强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鸣人被他决然而果断的气势牵引了心神，呆呆地望着他，顺着他的思路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斑已经成了十尾人柱力，那个叫迪达拉的跟疯了一样要给你报仇，我爱罗和宁次也很不对劲，还有爸爸他……说起来，佐助你认识我爸爸吗？他好像很关注你？”

    佐助一顿，避开了最后那个问题，蹙眉道：“现在是他们在对战斑？”

    鸣人点头，随即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抓住佐助的手，蓝眸中迸发出一种灼人的光彩：“佐助，我是说，如果，等战争结束，我们都活了下来，那你能不能……接受我？”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佐助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迅速掠身而去。

    鸣人目光紧紧跟随着他，像是心中做了某种决定，然后飞掠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