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从这一刻开始，他被人细心、妥帖的照顾了很多年

    02.　我从没有用带着豁口的剪刀杀害过一个人

    “什么？”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太出乎意料了，奈布已经做好了应对一个难缠家伙的准备，一下子因为这个简单的愣住了。

    大概一两秒，奈布很快找回了意识，“为什么要强调Alpha”

    杰克挑挑眉，“不好意思，按照游戏要求您只能选择喝酒或不喝酒。不能提多余的问题——也许我只是向你表达自己仍然拥有干净、未被标记的腺体呢？”

    “这不用你证明，你身上的玫瑰味儿很浓，没有别人的气味。”奈布看了眼桌子上的酒，“如果真要说屋子里除了你和我的信息素还有什么味儿的话，那大概只有桌上的这碗海鲜面，以及——”

    “以及什么”杰克问。

    “以及气得我牙龈都咬破了的血腥味吧”奈布恨恨道，“这血腥味真是让人火大。”

    杰克低垂下眼睛，隐约是笑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的说“的确。”

    “这个问题，我不喝”奈布说。

    “那么接下来，我的回合。”奈布看着杰克，心底思索是先糊弄两个问题掩饰一下，还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杰克没有受到奈布情绪的影响，他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嗅了嗅自己面前的葡萄酒。

    如果对方真的知道自己的事情，藏头露尾也只能显现出笨拙和在乎。但是如果有很小的可能对方不知道呢？不，不可能，他一定知道。他如果知道的话，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通过……奈布想了想，叹出一口气，轻声说，“我没有买过报纸”

    “哦，真糟糕”杰克笑笑，“看报纸一直是我的好习惯之一。”说罢他端起酒杯，将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朝奈布展示了一下空了杯底，又为自己倒上一杯，“来到这里之后三天内，我还从没有在商城附近逛过。”

    奈布再次皱起了眉毛，“我不喝”

    “我从没看过晚城官报”

    “好吧”杰克说，“不知道您为什么对报纸这么执着，是那个倒霉的纸媒惹到您了吗——虽然我对新闻并不感什么兴趣，但是不巧，我三年前应该买过一次。”杰克再次喝完了杯中的酒。

    “三年前？”奈布并没有因为自己滴酒未沾而感到庆幸，“你记得还挺清楚。”

    “当然，那天发生了让我记忆犹新的事情呢。”杰克仿佛没有注意到奈布语气中的危险，“我从没有喝过冰菜汤①，听说很有名以后一定要去试一下。”

    杰克的问题非常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好像真的是随口说出来的，真的只是玩一个游戏一样。三年前……奈布想，但是他说出了三年前，“没喝过建议就不要尝试了，非常涩。完全就是被捧出来的。”说完，奈布喝掉了手边的酒。

    “我从没有……”奈布卡住了，他想要说，我从没有买过三年前3月份的任何一张报纸。但是如果他这么说了，就是他自己把这件事情重新搬到了明面上。电光火石间他想，万一杰克只是在炸他呢？“我从没有标记过Omega，”奈布话锋一转，不在围着报纸打转，朝杰克笑了一下，“你也许会是第一个。”

    奈布本以为杰克会很快把问题抛回来，没想到杰克居然思考了片刻，“我也……没有过。我不喝。”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犹豫的？”奈布奇怪，“难道你心里一直想那么做？”

    “不不，”杰克摆摆手，“只是你说出了我意料之外的话，有些惊讶”

    意料之外？难道自己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在意料之内？奈布佯装轻松地回复他，“难道在您眼里，我是个很正经的人？”

    杰克笑而不语，岔开了话题，“三天内，我从没有逛过西街。”

    西街。奈布迟疑了一下，他最近的确去过一趟西街。是为了护送一批档案入库，都是些陈年的悬案，把它们运送进了西街地下的档案馆。陈年的案件之所以变成悬案是有很多原因的，有些是因为作案手法的诡谲，有些则是因为上层复杂的关系链条，这是个B级的保密任务。里面具体有哪些档案，只有辅助入库的高级的警官才知道。

    但是……只是去了一趟西街而已，应该不重要吧。

    奈布不想在和那件事无关的情况下撒谎。杰克立下的规则其实非常巧妙——游戏之后欢迎你通过任何一种方式来验证我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我撒了谎被你抓到了、发现了，那么我愿意接受您来制定的任何一项惩罚。这使得两人就算要在什么事情上隐瞒哄骗也必须斟酌再三，没有意义的撒谎一旦被拆穿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

    短暂的思考过后，奈布喝下了酒。

    “我从没有去过教堂”

    杰克喝。

    “我从没有坐过卡车”

    奈布喝。

    “我从没有买过剪刀”

    杰克没喝。

    “我从没有和朋友一起出游过”

    奈布喝。

    “我从没有完整地看完一次日出”

    杰克喝。

    “我从没遇见过一个阿尔卡的崇拜者”

    阿尔卡斯，奈布被酒精搞得混沌的神经被这个名字敲击了一下，然后喝下了酒“职业问题，我遇到过”

    阿尔卡，放在七年前绝对无人不知的名字，因为他是一桩悬案的重要嫌疑人。那场宴会到场的Alpha与Omgea几乎全部死在了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他们之中有的权倾朝野，有的家财万贯，有的左右逢源，有的以色侍人。

    从会场监控里可以看到，这些人的信息素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集体失灵，浓郁混杂的信息素爆体而出，现场立刻变成了性交的盛宴。无数的男女裸露着身体交叠在一起，被信息素支配的A和O完全丧失了理智。为数不多的beta们四下躲避，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警察冲进封闭的大厅，yin糜腥臊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而里面的O与A要么死、要么因为腺体受到的严重损毁重度昏迷，在医院里渡过余生。

    现场一片混乱，警察们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只有阿尔卡一个人溜溜达达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了看混乱的现场，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一边施施然冲警察微微一笑，“这是怎么了？”

    阿尔卡是一个Alpha，被认定为作案第一嫌疑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和可以指控的作案动机，阿尔卡在舆情中三次被关进监狱又三次无罪释放。到最后变成一桩悬案也没有丝毫进展。这件事年底被落锁进了档案馆，今年从西部汇总到了这里来。

    说来那个西部让人头疼的连环杀手和阿尔卡案也有相似之处，他们似乎对信息素腺体和性交别有冲动，前者喜欢让受害人进行极端的性爱娱乐至死，后者则偏爱把刀刺入后颈腺体致人死亡，案发现场通常充斥着浓重的信息素味。相比于阿尔卡，那位常年活动于西部的杀手似乎对血腥情有独钟。

    奈布觉得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但是没能抓住，颇有些烦躁，“你怎么问这个，莫名其妙”

    “个人乐趣”杰克摆了摆手。

    直到真的参与进来，奈布才发现这个游戏有多力不从心，他根本没有办法准确的得知对方是否掌握了自己的软肋，又掌握到了哪个程度。被忽悠了的感觉逐渐占据了上风，而从杰克的出题里也分析不出关于目的有用的信息，奈布阴沉着脸再次喝下一杯酒，杀念陡然而生。

    但是……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奈布有瞬间的恍惚可心里却暗自发狠。

    ……

    又一次轮到了杰克的回合。

    “我从没有”杰克看着奈布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从没有用带着豁口的剪刀杀害过一个人。”

    奈布瞳孔陡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