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从这一刻开始，他被人细心、妥帖的照顾了很多年

    11.

    猎捕人鱼的方式轻易又残忍，只要把一条已经完全失去作用的人鱼割破动脉扔进海里，沿途留下的血水就会吸引来大群单纯而愚蠢的同伴。

    大多数的时候深海的颜色都是漆黑而单调的。这使得深海的生物通常拥有着更加灵敏的听力和嗅觉，而作为海底仅有的智慧生物，群居的人鱼对于同伴也是与生俱来的珍惜非常。

    晴空万里，一艘巨轮划开平静的水面，刺眼的光芒洒在微波荡漾的海面，浪花上带着闪耀的光点。船只的桅杆上挂着一面深蓝色的旗子，桅杆下是忙碌的船员。他们正处理着一张软金属打制的渔网，只是这渔网的规格却大的惊人，不论是渔网整体还是网洞之间的尺寸。

    “再检查一遍”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严厉道，“看看有没有断线的地方。饵料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额……”船员干笑两声，“您知道的，咱们这出海两天了兄弟们难免有需求嘛。好像是被莱特带走了”

    男人抽着烟，指着船员的鼻子骂道，“早干什么去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去叫他快点，别误了时间。”

    “害，在早了也轮不上我们啊”船员嘟囔着被男人狠狠瞪了一眼，连忙抬起脚朝一个房间跑过去。

    过了不一会，船员和那个叫莱特的人一道拖着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莱特胸前的衣衫揉的乱七八糟，甚至连皮带扣都扣错了位置。他一边手忙脚乱的道歉，一边将拖着东西随手一甩——“唔！”

    那竟然是个姑娘。她的脑袋撞在地板上，跪伏在船板上眼瞳涣散，身上乌青无数，头发凌乱不堪。粗暴的性【】虐在她身上留下了轻重不一的痕迹，到现在已经是手脚无力，只能躺在船板上发出轻微的喘息。

    男人蹲下身去翻过女人，眼神冰冷犹如打量着一件货物。随后，他站起来从侧腰拔出自己的短刀抛给船员，“抓紧时间。”

    “好嘞”

    短刀在船员手上挽了个花，他吹着口哨对同伴道，“莱特，帮忙堵住她的嘴。千万别吵到了里面休息的那位。”

    女人躺在地板上颤抖着，豆大的泪花砸在船板上，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但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刀刃没入身体，凄厉的的尖叫死死地堵在了嗓子里，她拼命挣扎着，最终徒劳的摊在甲板上，血水在她身下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船员切开了她两只手腕的动脉，分别两条大腿内侧各捅了一刀。随后，两人合力给女人的脖子套上了铁链，从轮船的侧面丢进了海里。暗红的血水在海浪的冲撞下飘荡稀释，浓重的血腥味陈店向深海，漂泊在海水里的女人像是挂在窗边的娃娃，漂浮无依，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

    “嘿！莱特”船员伸展了一下双臂，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扭头对同伴道，“这个怎么样？”

    莱特伸手向他讨了根烟，凑到嘴里猛吸了一口，这才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慢吞吞地回味起来，“也没啥太大区别，毕竟在新鲜的玩意儿玩几次也该腻了。他们好像除了漂亮也没什么特别了。”

    “可是每条人鱼都这么漂亮”船员自然地接上了后半句话，两人眼睛里都有不加掩饰的笑意。

    两人靠在栏杆上笑了起来。这会儿交谈的工夫，水下却已经有了变化，乌压压的影子从远处移动过来，水流的声音也变得紧凑动荡起来——“快去通知船长！那帮家伙来了。”

    早就有所准备的船员们，在那片乌黑靠近“饵料”的瞬间把尺寸巨大的渔网抛了出去，大网铺天盖地的照下来，水下的那群东西立即发生了躁动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喊叫。漂亮的人鱼们混乱的四处游动着、撕扯着金属的铁网，但是可供他们活动的空间还是无可奈何地越来越小。

    最终渔网收紧，他们被凌空吊起，再然后集体丢到了甲板上。

    宝石一样的眼睛，海藻一样茂盛的头发，紧实干净的上体，漂亮反光的鱼鳞……无论这样的场景的看过多少次，都会让人由衷地赞叹，人鱼果然是上帝的宠儿，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宝藏。

    被捕的人鱼在网中挣扎着，发出震惊而愤怒的叫声。看着这帮绝对美丽的家伙们被囿于枷锁，黑色的铁网掩映着白皙的皮肤更是激发起人的凌虐欲。船长和一众船员站在一边欣赏了一会，估摸着那位怎么也该等急了，便放弃了平常出海的一大爱好，吩咐道，“通电，赶快。”

    “是”

    应声的几人立刻蹲下去给渔网栓上了导电的铁夹，电流带着细小的电花从发电机顺着铁丝蔓延向了无助的人鱼们。电流遇到水渍更是嚣张了几分，如同一条带了刺过了火的鞭子狠狠地鞭笞着人鱼。很快，原本挣扎不停地人鱼们轻微抽搐着自顾不暇，哀叫连连，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一个个眼含畏惧，泪水和控制不住的口水流出来，混乱不堪。

    “关进船舱里去吧”船长看着现场差不多了，最后交代了一声，扭头走了。满心惦记的都是上面那个惹不起的大老板，船长也是个人精，不可能因为老板对他客气两分就真的以为自己被对方另眼相看，那也不过是所谓的待人之道罢了。那位的手可是比谁都要黑。

    走进内舱，甲板上的喧闹逐渐远去，谨慎的船长听见了房间里隐隐约约乐声。他敲了敲门，恭恭敬敬道，“杰克先生？”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红茶香气和缓慢温和的纯音乐，主人显然把这里打造成了舒适的居所，里面的男人冲他笑了笑，让开了半个身位，“是罗布船长啊，已经处理好了吗？”

    “是的先生，下一步我们……”

    “先进来”杰克招了招手，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慢悠悠的踱到窗边，红茶氤氲开的雾气让他的眉眼看着不甚模糊，像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又像是打着坏主意的商人——不，他从来都是两者兼具，“现在是下午茶的时间，不要被工作打扰了这样好的时间。嗯？”

    罗布船长搓了搓手，犹豫着走进门。

    “过来看看。”杰克向他招手，“那是个多么漂亮的小家伙啊。”

    顺着杰克的视线望出去，罗布发现自己的船员正摁着一个浅棕色头发的男性小人鱼，那显然还是个没能成年的人鱼小孩，阳光照在他干净的胸膛上，水珠在阳光下仿佛一颗颗剔透的珍珠。一双蓝色的眼睛包含愤怒，哪怕被人压在了甲板上，也一副不肯服气的样子仰头瞪着四周的人。漂亮而有力的尾巴拍打着甲板。

    杰克嘴角轻轻扬起，坏心思都在他的眼睛里转了个圈，跑到唇边却变成了温和的姿态，半晌，他说，“真是个有朝气的小孩子啊。”

    “等做完记录，记得把他的编号告诉我”杰克眯起眼睛，食指搭在咖啡杯沿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点子，他轻轻笑了起来。

    罗布船长看了看杰克，又看了看底下的男孩，自觉参透了杰克的想法，眼珠一转向前低声道，“我下去吩咐他们，把这个男孩……”

    “不要做多余的事”杰克闻言，却突然一改先前彬彬有礼的态度，斜睨了罗布一眼，莞尔冷笑道，“坏了我的打算，你可是拿不到提成的哦。”

    杰克嘴里说着提成，罗布却觉得，真要坏了他的事恐怕丢掉的不仅仅是所谓的提成，就连这颗脑袋都不一定能保住。这念头一闪而过，他猛地一抖，连忙低头回答，“是是，我明白了。”

    没有外力的干预，男孩很快因为激烈的反抗惹怒船员遭到了严酷的惩罚。他们把小人鱼套在渔网里，丢到甲板上任由阳光暴晒。午后的阳光烈的吓人，哪怕经常出海的水手们都不能长时间待在这样的阳光下，而一条还没怎么见识过阳光毒辣的小人鱼——可想而知。

    他在里面拼命地折腾，撕咬着结实的渔网，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然后在艳阳的照射下逐渐变得疲惫、痛苦，最后蜷缩在渔网之下，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虚弱起来，显得可怜极了。

    罗布一边指挥着手下做事，一边分心留意这边的情况，却迟迟没有接道杰克的命令，犹豫再三他叫过莱特去把甲板上奄奄一息的人鱼编号关起来。要是真把那人看上的小美人折腾的废掉，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

    这次出海的收货很不错，伙计们拖着一条条人鱼关进了不同的水箱。水箱交给了公司的负责人，这些人很快把密封的水箱运进了公司不见日光的地下“加工厂”。

    贵族们盛赞那里是钻石珠宝的故乡，是一串串华丽的首饰和工艺品诞生的摇篮，是艺术发芽的土壤。它之于雕刻加工就仿佛一片红艳诱人的玫瑰花园。当然，那里也是人鱼的噩梦。你掐开那漂亮的花瓣，里面是纯黑的汁液。

    但是小人鱼却没有第一时间被送到那里去，很奇怪的，他被交到了一个尖脸兔子牙的家伙手里。那人指挥着身边的人给他穿上了人类的衣服，黑色的礼服正装，纹丝合缝的贴在身上，他难受极了，想要伸手把这个衣服撕掉。可惜他们不会让他得逞，他被牢牢地捆在了椅子上。小人鱼并不是人类，这样的坐姿让他完全不能适应，他的尾巴想要在深海里一展风采，而不是无能的挥舞在空气里。

    很快，他看见一个人拿起了奇怪的黑色小盒子对着他。他愤怒地看着那个人，呲牙列嘴的用最原始的方式威胁他。当然，这并不是海底，这种可爱的威胁只能引来一阵笑声。

    “好了好了”兔子牙的家伙拍了拍他的脑袋，“收起你的獠牙吧小家伙。多留些力气支撑之后的生活不好吗？”

    “嘿，弗雷迪。”端着黑盒子的人笑着叫他，“你也傻了吗？人鱼怎么可能听得懂。”

    “你说得对，”弗雷迪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我被这家伙的天真可爱搞得头脑不清醒了。快点拍照吧。”

    那人点点头，黑盒子再次对准了奈布，一道明亮的闪光，咔嚓一声画面定格——那是一个西装革履、横眉冷对的漂亮男孩。

    “差强人意”弗雷迪笑了笑，对同伴说，“勉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