慻眉南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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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碧珍在徵宫住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尚角的耳朵里 他把手里的书放下,头疼的骂了句远徵不省心 “就会给我惹事。” 他好不容易把冯碧珍放到女客院落,远徵弟弟可好,一下子又把人给弄出来 金复问他,要不要把夫人再送回去? 宫尚角说:不必了 一来一回,不是更扎眼吗?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责怪远徵已经无济于事 宫尚角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动气 只要他不去和碧珍见面,远徵就算打什么算盘也没法实现 至于远徵把碧珍弄出来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用想都知道,无非是看上官浅不顺眼,搬出碧珍来刺激她。 上官浅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碧珍不是她的对手。 唉...... 宫尚角愁苦的想,是不是他把远徵惯得脾气有些太大了? 宫远徵为了给冯碧珍创造条件,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不惯上官浅 于是他已经从角宫搬出来回到自己的徵宫了 他想,他都回到徵宫了,那哥哥平常肯定会来找他,到时候他就把冯碧珍推出去! 冯碧珍哭起来柔柔弱弱的,比那个上官浅还会掉眼泪 他很有自信,冯碧珍的眼泪一定会管事!她哭起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他有时候看了都会自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哥哥定然也会心软!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宫远徵做梦都没想到,他回到徵宫以后,哥哥竟然一次都不来徵宫了! 凡有事情,都是差人喊他去角宫商议 直到……他偷取兰夫人的医案,结果棋差一着被金繁抢去了半部不说,还被金繁打伤。 哥哥都是在角宫给他上的药 敷好药,穿好衣服 宫远徵一边往徵宫走,一边琢磨,是哪里出了岔子吗? 冯碧珍在女客院落的时候不还能和哥哥联系上吗? 他可不信,那一天哥哥和她前后脚出现在医馆是巧合 可这也不对啊,如果不是巧合,那哥哥为什么又不来看她了呢? “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宫尚角的心思 又路过冯碧珍暂住的屋子时,心有不甘的过去问她 “你最近要不要出去?” 出去转悠转悠,最好转到角宫去 冯碧珍摇头,她说她待在屋子里就好了 “我不会乱跑的,请徵公子放心。” 宫远徵快气炸了:“放心?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那上官浅一天一个花招,她给哥哥煲汤都快把山上的野鸡抓干净了!你就没点想法吗?” “啊???!” 碧珍平静的陈述事实:“我不会抓野鸡。” 宫远徵气的倒仰:“榆木脑袋,我是在说野鸡吗?你可以换个别的啊!你不是江南人吗?苏杭名菜那么多,什么东坡rou,西湖醋鱼,你做几个啊倒是,你做,我替你给哥哥送过去!”他心想,只要冯碧珍下厨房,哪怕凉拌个菜心,他都会飞着给哥哥送过去,让他好好品鉴品鉴! 碧珍默默看着自己冻疮还没好利索的手 她现在写字都疼,更别提下厨房煎炒烹炸这种精细活儿了 宫远徵说完也觉得自己好像对冯碧珍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她的手还没好利索,做菜是有些为难她了 药膏昨天涂了,今天还没涂 宫远徵脱下外袍,把里衣拉开,对着镜子自己上药 他这么大喇喇的也不避讳点什么,碧珍是很震惊的 她几乎是立刻背过身去,但宫远徵的不要脸远超碧珍的想象 他不满的让她转过身来 “徵公子!你做什么?!” “给我举着镜子,快点,我看不到了。”他还挺横的,语气急躁的催促碧珍 “举镜子做什么?”碧珍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闭着眼睛转过身,在桌子上胡乱摸 摸到了另一只骨骼粗大的男人的手 碧珍听见宫远徵笑了一声,“拿个镜子你脸红什么?” “有毛病。”他还嘲笑她 “拿高点,再高点。” 碧珍忍耐着把手举高,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少年抽条的身姿上,肩膀白的像是河里银亮的鱼腹,肩骨后薄薄的一层肌rou紧张的顶高 宫远徵皱着眉倒吸着气,拿着小竹片蘸取药膏,往青紫的癍痕上涂抹 那些伤痕看起来很是狰狞可怕,一道道的,有二指宽,长则比碧珍的手掌还要长 这些长条的伤痕不止一两道 有些都已经微微的肿起了,比没有受伤的皮肤要浮高出一层,长长的自宫远徵的肩头一直斜下到脊梁中间 淤血散不开,呈现出深紫色,发着乌青 看着触目惊心 碧珍光是看都觉得疼得慌 “你看什么?” 宫远徵薄怒喊醒了碧珍 她面色不忍,别开眼:“没什么。” 再往下,就是照着镜子他一个人也不好涂药了 宫远徵心烦意乱,把小竹片戳到碧珍眼跟前儿,口吻强硬 “给我上药。” 碧珍愣愣接过小竹片,“我?” 他看着冯碧珍,把衣领又往下扯了扯,露出大半个后背 宫远徵侧坐着,把伤口暴露给冯碧珍 冷淡的命令道:“替我上药。” 态度急转直下,从方才尚能聊几句的和缓,一下晴转阴云,电闪雷鸣 压抑沉默中 碧珍拿着小竹片,蘸取了药膏 浓稠青绿的药膏里还有些没有完全碾碎的植物颗粒,黏黏糊糊的,有股青草的气味 碧珍小心翼翼的把药膏,一点点涂到紫红的伤痕上 刚涂上一点,那伤口的肌rou便猛地一抽搐 骇得她马上停下,轻轻吹了吹: “呼呼——” “这样疼吗?”她都不敢下手涂药了 宫远徵闷哼一声,竟是比刚才他自己涂药,看起来还有疼痛难忍 他背对着,碧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痛还是隐忍 只听到宫远徵咬牙硬撑道:“继续涂,别停。” 碧珍心慌慌的,下手便更轻了,涂一点儿她就吹吹气询问:“疼吗?” 再得到宫远徵的摇头后,才继续往下涂药 全部伤口都上了药以后 碧珍轻轻、轻轻的提起宫远徵拉开的衣服,小心的把衣服拉回原有的位置上。 她做完这些,觉得呼吸都要停了 抬眼,问宫远徵:“穿到这样可以吗?”她疑心自己药膏涂少了,被衣服一蹭就全花了 但宫远徵似乎不以为意,他漆黑的眼睛长久的凝视着她 用挑剔的目光审视她 他眸色沉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忽然 碧珍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拽着拉扯进他的怀抱, 她被宫远徵掐着后颈,仰面放倒在他的臂弯里 碧珍横坐在宫远徵的膝头,脖颈后是他粗糙的指腹在危险的揉捏 宫远徵看着被他一下制服,横躺在臂弯的冯碧珍 她茫然的张着眼眸,水润润的盛着雾气,她似乎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还来不及害怕,有些懵 “徵公子?”她小声的唤他 “我、我方才弄疼你了吗?” 宫远徵浑身的火气都堆积在下面 他看着冯碧珍从茫然到惊慌再到现如今的害怕 她柔弱无骨的像一只雏鸟,被他抓在掌心 瑟瑟发抖着 宫远徵心中微动 如果,哥哥实在不要她 那么他倒也不是不能……收留她 “冯碧珍。”他喊她的名字 她吓得颤抖 “无处可去的时候,徵宫还算是个好去处,你说是不是?” 他笑着问她:“我发现勾引人这方面,你说不定有一点天份。” 她仿佛遭受了侮辱似的,咬着唇瞪他 “你有意识到吗?” “你、” “你混账!”她气的哭出来,眼泪汪汪的在他怀里憋出这么两个字 “混账。”翻来覆去,就会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