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我没有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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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君语出惊人,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两个男人不约而同都给愣住了。 司徒邪意外地望向祝君君,蹙着眉用眼神问这是什么意思。 祝君君眯起眼睛,勾着嘴角漫不经心道:“……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司徒邪:…… 诸葛靖恩:…… 这女人可真坏啊! 不过司徒邪很快便不在意了,他伪装身份只是为了行动方便,暴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来湛卢山本就是砸场子来的,早晚都要与那群自诩武林“正道”之人一战,怎可能会因为提前泄露了身份就怂了呢。 于是还十分自若地和诸葛靖恩打了个招呼。 而诸葛靖恩却没法像他这般淡然。 他自进了这道门便接连遭受打击,敏感又骄傲心气被摧残得七零八落,尽管碰到司徒邪这件事并不稀奇——所有人都断言司徒邪不会缺席这场大会——可他唯独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碰面会在祝君君的床上。 诸葛靖恩自嘲一笑,他想,司徒邪认识祝君君的时间一定要比他早得多吧。 他能阻止岳星楼寻找祝君君,是因为祝君君根本不喜欢岳星楼,所以放任他在背后动手脚;他能算计宋鸾羽与祝君君反目,是因为宋鸾羽心性中正、宁折不弯,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宋鸾羽也早晚会和祝君君分道扬镳。 可面对司徒邪,他能做什么呢?面对那个被祝君君亲口承认“最喜欢”的蒋灵梧,他又能做什么呢? 诸葛靖恩的心沉到了湖底,他不得不承认,他在祝君君这里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也毫无被她另眼相待的价值。 他甚至只是个瞎子,连她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到。 他的情窦初开,不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原来是司徒公子,久仰大名了。”腹中百转千回的不甘与落寞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诸葛靖恩客客气气回了一礼,一时间只想立刻转身离去。 可他的双足又好像黏在了地上,因为这一走,或许他此后便再没有机会单独听到祝君君的声音了。 ——他会和岳星楼一样,成为她讨厌的、避之不及的人,连再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祝君君听到诸葛靖恩那声轻轻的好似羽毛般的叹息,硬起的心肠莫名塌下一角,竟下意识问道:“你……不把他抓起来吗?” 诸葛靖恩没想到祝君君会这么问,他摇摇头,平静说道:“不会。” “……为何?” 诸葛靖恩抿了抿唇,答:“一是因为,铸剑山庄并不畏惧他的到来,或者说,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恭候他的大驾。” “那二呢?” “二……君君,我双目失明,是认不得人的,你故意将说出司徒邪的名字,焉知不知是试探我?你方才说,我想独占你,若是我听到‘司徒邪’这个名字后立刻喊人来将他捉拿,那非但不像是在维护山庄安危,反而更像假公济私——你一定,会更厌恶我吧……” 祝君君怔然须臾,摇头道:“我倒是没有这么想。” 她只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了断诸葛靖恩的妄想,如果有个人随时都可能算计她的身边人,她会昼夜难安。 她希望诸葛靖恩不要成为那样一个人。 “没关系,”诸葛靖恩说,“是我有错在先,你气我厌我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请你相信,今晚在蒲竹居我听到的一切,都不会泄露半个字,这一点,我诸葛靖恩可以发誓。” 祝君君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可突然面对这样的诸葛靖恩,她还是没忍住酥了一下。 然而睡在一旁的司徒邪却是冷哼一声,显然是对诸葛靖恩这种以退为进的绿茶把戏十分看不上眼,尤其是对方还拿他做由头哄祝君君心软。 “诸葛公子不必为我保守秘密,我——嘶!” 祝君君往男人腿心软rou上狠掐了一把,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司徒邪的不识时务。 司徒邪气不过,和祝君君大眼瞪小眼,不过最后还是败下了阵,不敢再违逆祝君君的意思,只在心里默默记着,等她伤好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折腾她一番。 诸葛靖恩隐约能听到床上两人的动静,祝君君和司徒邪的关系似乎比他以为的还要亲密,司徒邪他,一定很早就和祝君君相识了,可即便这样亲密,他仍不是祝君君最喜欢的那个。 胸腔中的涩意一旦涌出便再难以压下,诸葛靖恩感觉连呼吸都变得迟钝了,少女妩媚的香气分明充盈着整间屋子,却唯独绕开了他。 “那,君君……我走了。” 说完便转了身。 却没想到她连忙喊了一句“等等”。 祝君君吸了口气,在司徒邪诧异又气恼的目光中对诸葛靖恩单薄的背影缓缓吐着字:“……我没有让你走。” 祝君君也不知道在说完这句话后心里那股酸酸的感觉是源自何种感情,她只是觉得,不能让诸葛靖恩就这样离开。 那个站在满院青翠中,一身清傲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少年,因为她褪去了骄傲的外壳,患得患失,变得像孩子一样……她其实,是有一点点欣悦的。 所以,她才会失望。 诸葛靖恩蓦地停住了身形。 方才那些话他的确掺有私心,他想以退为进,博取祝君君的怜悯,可他也知道,祝君君不是会因此就心软的没有原则的傻女人,她有着自己的一套与世俗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任何人都不能通过虚假的手段去cao控她的感情。 所以当祝君君说出“我没有让你走”时,诸葛靖恩竟有种浑身一松、柳暗花明的感觉—— 他是真的能够留下了。 不只是留在这座蒲竹居,而是留在她的身边。 “我不需要你发誓为了我保守任何秘密,”祝君君认真说道,“靖恩,我只希望你在做任何事前,都不要以‘为了我’为目的。” 这一次诸葛靖恩只静默了片刻,并未迟疑太久,便郑重颔首应诺:“好。” 听到这声“好”,祝君君心里总算松快许多,便招呼诸葛靖恩走近一些。 诸葛靖恩犹豫了一霎,还是往内走去,穿过两重竹片串成的帘子,最后在距离床榻两步开外的地方驻足停下。 祝君君见他虽是深夜前来,但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一身锦袍也是干干净净,半点褶痕也无,可见并非心血来潮,而是认认真真收拾好了掐着时间来的。 于是问:“你这么晚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要和我道歉吧?” 诸葛靖恩也不废话,简明扼要地说清了自己真正来意:“今日晌午,岳星楼为了拒绝我小妹的求爱,在我爹跟前说出了你,而且我爹也知道了我们兄弟的事。所以,大约明天,最晚后天,我爹一定会来拜访你。” 这是提前给她报信来了。 祝君君点点头,道了声谢,继续追问:“还有吗?” 诸葛靖恩小幅度地侧了一下头:“早上,我听山庄弟子禀报,说断碑亭中有血迹,蒲竹居的看院也告诉我,你昨晚去过那里……” 这件事他现在说起来口吻已经十分平淡,可在当时却是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跳,尤其是当他没有能在会场上看到祝君君的身影,所幸没过多久他又得到了新的消息——百花谷的人把祝君君带回了蒲竹居。 于是他在诸葛玄衣的眼皮底下拼命压制住了内心的焦灼不安,也没有将这件事透露给一贯沉不住气的弟弟,一直忍到现在才动身前来。 “对不起,我……一直都有派人关注着你的行踪,”这一次,不劳祝君君问罪诸葛靖恩就先一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过我只是让他们远远看着,绝不打搅到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祝君君内心毫无波动—— 这已经是他们这种世家公子的基cao的吧?之前的岳星楼更是直接派了个人全天候贴身跟着呢。 咦,这么一想,其实司徒邪也干过这种事,只不过是对方是个女的。 等等,蒋掌匣他好像也正在干这事儿吧?! 好吧,法不责众,祝君君在心里扶了扶额,决定一视同仁,息事宁人:“……算了,没关系,这件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可诸葛靖恩的神色并未轻松多少。 他慢慢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坐上床沿,顶着司徒邪不虞的目光摸索着握住了祝君君放在被子外的手:“所以,断碑亭中的血,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