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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不久便大雨倾盆;瞧一眼妇人的肚子,便知产期是何日。尉迟琳琅自然也有听说,因此在对上百里金色的眼眸时,不禁心中一颤。他似要发话,在座众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若他真的有预知能力,那么他对三位公主的评价,便显得重要起来。然而他只是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如同一只倦懒的猫。慕相手下的门客无一不铩羽而归,他与大公主表面上虽还维持着和气,实则已心知肚明对方给自己下了绊子。他倒也并没有急着站队,而是时常进宫侍奉女皇。尉迟嘉的身体在两次祭祀后好了不少,虽然是雨天,她突发兴致想去赏湖景。镜湖旁,她屏退左右,慕相左手微抬撑伞,几乎将自己全部身子暴露在了伞外。尉迟嘉道:“你那小儿子,如今也及冠了?”“是,还有两个月。”“是时候该娶妻了。”慕相捉摸不透她的心思,笑道:“那孩子心思深沉,臣也不知他有无心仪的女子。”“你看,三公主如何?”尉迟嘉已是第二次提及二人婚事,慕相沉吟道:“陛下看重怀思,是他的福气。”“他若成了驸马,就不能继承你的衣钵了。”慕相连忙道:“朝中青年才俊,假以时日,定能超过臣,成为陛下的得力干将,到时臣便可告老还乡了。”这场谈话,像是君臣之间和谐的交流,其中暗含的心思,仿佛融入了细雨之中,然而慕家上下并未等来他们预想的传诏,而是等来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消息。那怪异的少年百里,提出圣朝的庇护真君,还需一位心思纯洁,容貌俊美的侍奉者,在满朝文武中,唯有慕知雪最为合适。陛下几乎没有迟疑,下令他与真人一同回月屏山。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没有多余的消息,但若如道家一般修养身心,慕知雪便再难过上京中贵族子弟一般的生活了。大公主这边却是欣喜不已,她本就忌惮慕家联姻之举,此来断绝了慕相心思,对她可谓有如神助。慕衡想起大公主于设宴时颇得女帝和真人欣赏,不禁怀疑是否与她相关。除却联姻,慕知雪是慕相最疼爱的儿子,他得知消息后鬓边白发越发明显,听慕衡分析,苦笑道:“或许有关......但此事没有陛下应允,也难成全。”那日湖边对话,仿佛一场空,无人知晓。而尉迟琳琅求了母皇数次,也未能动摇她心意,反而触怒了尉迟嘉,被罚离京一年。天子恩威,即便是皇女,也不能不遵守,府中愁云惨淡,却见阮玉仪蒙着面自屋顶跳下,一如她们初次见面的模样。而她“拎”着的那个人,自落地后便一直望着她,不曾移开眼。说来她们独处时,即便无人言语,也不觉乏味,而起头的人往往是她。此刻却是慕知雪先说话了:“琳琅,你莫要再冲撞陛下。”“母皇都将我赶出京城了,我如何再冲撞她?”尉迟琳琅咬唇道,“倒是你,还不知道进了月屏山后会如何。那个百里,有跟你说什么吗?”“真人开坛授课时,我与他有过对话,他不似那种会卷入朝局中的人。”慕知雪道,“但他确实有跟我说......远离京城,才能保全自己。你不必担心我,真人和善,陛下亦说了可以回京探望,倒是你,此去要多多注重自己。”他几时说过这么多话,句句都是真心,抬手拂去她面上泪痕。离别时的夜色深沉,前去的碧空朗朗,回首望去,满目山河空念远,他却只想起一人。—————————我回来了,我迈着矫健的步伐回来了首先道歉,距离上次承诺更新咕了二十多天,这几天整理了一下思路,放宽了心态。写故事是为了表达心中的梦,如果一味在意数据和结果,那就会偏离本心。一旦想通了就又有动力啦。接下来日更可能没法实现,但一定会写下去。爱你们~忆往昔·家中坐越府外,老管家正在同卖花的少女讲价。再三表示“真的不能偷自家大人衣物但可以送她手书”的条件后,府中又多了不少新鲜的花卉。虽然自家大人喜欢自己动手,但有便宜的东西为何不要?他在园中忙上忙下,越竹溪连眼皮也不抬,坐在石凳上看书,正是京中人手一本的,据说还传到了四国中去。慕知雪在月屏山中写了不少诗句,也不知是怎么传出来的,被人印成了这本诗集。他合上书页,品了品香茗,沉吟道:“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他在圣朝也有才名,却格外欣赏慕知雪所做诗篇,只觉他天下闻名,不是虚假。从前乃天上谪仙人,如今知人间相思苦。越竹溪起身,对老管家道:“我出门一趟。”一年前,尉迟琳琅离京的由头是“顽劣不堪,自思己过”,她本就不像两位jiejie一样在朝中有势力纠缠,因此来迎接的人寥寥。越竹溪明明与她同岁,却又长高了的模样,灰朴的常服在下摆处绣了展翅欲飞的仙鹤,更显得别致。尉迟琳琅与他常有书信往来,不禁调侃道:“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恐怕会告你结党营私。”越竹溪浅笑道:“臣不怕。”这话答的顺理,又有些古怪,她没有放在心上。尽管舟车劳顿,尉迟琳琅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去了宁远侯府。灵薇公主产下了一位郡主后,尉迟琳琅还未去看望过她。不巧的是,宁远侯不在府中,可灵薇公主觉得这样正好。小郡主正是粘人怕生的年纪,但看见她却咯咯直笑,尉迟琳琅没抱过孩子,手足无措的模样,惹得灵薇乐不可支。不知为何跟随她而来的越竹溪倒是坦荡的很,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些微鄙夷。尉迟琳琅干脆叫他来试试,颇有些用身份压人的气概。越竹溪先向灵薇公主请示,她道:“越大人生的这般俊俏,我这小女儿定然喜欢。”时至秋高气爽的天气,她却还穿着北野的露腰服饰,平坦的小腹丝毫不像生过孩子的女子,越竹溪一直垂眸别开目光,即便是她有意亲近的话语,也恭敬回答。想他说自己自幼出入市井,并非虚假,这熟稔的姿势着实让灵薇公主也吃惊:“越大人果真俊才,在这方面也如此厉害。”她虽离京,也知道宁远侯爷的这位小郡主名为月卿,故而送来了一枚天然月牙形状的琥珀吊坠,中间冰冻的古怪虫子不知是否已经历经了千年,月卿拿在手里,好奇地望着。即是私访,不便留饭,尉迟琳琅左右两个随从,和越竹溪走出侯府,竟一时不知方向。“殿下不进宫拜见陛下么?”“母皇早就差人来了信,说我长途跋涉,吩咐我好好休息。”“陛下近年来越发仁慈,体恤臣下。”这话对于她一个“被赶”出京的人来说着实有些讽刺。但对于朝中的臣子未必不是,她便一笑而过。“既然殿下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不如到寒舍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