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话

    我想让你知道，

    你是我对爱情唯一的渴望。

    林疏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去泡了个澡，浑身都轻松了。哼着歌走出来，去床上窝着，抱着平板点开了一部老电影。

    看完电影，又和好友聊了一个小时。挂掉电话之后，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她莫名觉得有些饿。

    这个点，家政都休息了。林疏盘算了一下，决定下去整点吃的，冰箱里食材也不少，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轻轻拉开门，四处探探头，然后轻轻阖上门，尽量放轻脚步往楼下走去。她洗完澡后就穿了一件加厚的兜帽家居服，蓝色的，上面有很多白色的斑点。保暖拖鞋也是蓝色打底，白色的小熊抱着胡萝卜点缀在鞋面上。

    林疏把兜帽盖在脑袋上，下楼的时候扶手也没碰，整个人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但她心里觉得自己像007。

    自然卷的长发从兜帽里漏出来。

    林疏走到一楼，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厨房里走去，满脸都是得意，一手哗啦一声拉开厨房的推拉门，黑漆漆的厨房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几缕月光，有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靠在料理台边，和林疏直接对上了眼。

    她被吓了一跳，没站稳，差点崴了脚。

    那人立刻离开了料理台，迅速地走到她身边把她扶住，又顺势把她抱进怀里，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林疏被吓得不轻，脸色不好，正准备发作，但身体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先一步放松了所有戒备——熟悉的手、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哪怕他按着她的头不让抬，林疏也在他靠过来的那一秒认出了他。

    像是知道她在生气，他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背，温柔地给她顺着毛，自己也低下头来，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约束在怀中。

    林歌平常多有锻炼，但并不十分热衷，有一层薄薄的肌rou，摸上去依旧是舒服的手感，软硬适中。林疏现在被他圈着，脸被迫埋在他怀中，觉得触感很合适，不由自主地把手搭上他的背，缩紧两人之间的距离，主动地蹭了蹭他的腰。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林歌已经在她头上闷闷地笑了出来。

    林疏不禁脸热起来，赶忙推开了他，自己理直气壮，先发制人：“你吓我！”

    见她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林歌也没计较，适才那番短暂的温存让他心情很好，现在还在回味，说话的时候尾音也上挑：“我本来就在厨房里喝水，怎么吓你了？”

    说罢，还从旁边的案台上拿起剩半杯水的玻璃杯，晃了一晃，挑着眉看她。

    林疏知道自己理亏，但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落得下风，嘴硬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吓到我了！在厨房也不开灯，鬼鬼祟祟的。”一边控诉一边走到开关边“啪”地一声把灯开了。

    林歌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边喝水一边看她走来走去。先是把锅盖都掀开瞧了瞧，然后去打开冰箱，踮起脚上下看了一遍，用手挠挠脸，停在原地思索了一会，拿了两个鸡蛋，关上冰箱，再从橱柜里抽出一包面，蹲下身从拿出两个番茄。

    她把东西都放到料理台上，拿了一个小锅去洗手台上洗干净。

    林歌刚才看她仓鼠一样到处翻找了半天，以为她晚上没吃开心，脑海里飞快地过着晚上的菜单，思索着她惯常的口味。家政是在家做菜做了好些年的，是一学期没回来就把她喜欢吃的菜都不会做了吗？

    结果看她只是想做一碗番茄鸡蛋面，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走过去，随手掂起一个番茄抛了拋，问她：“不加点rou吗？”眼睛扫过光溜溜的两个鸡蛋，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宝宝晚上没吃饱么？”

    林疏没好气地看着他：“吃、饱、了！我就是有点饿。”他晚上给她夹了多少次菜他还不知道吗！只是在学校的时候习惯和舍友晚上整点宵夜吃吃，特别享受。回到家家里人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她也不提。

    倒不是怕爸妈训她。

    只是如果让眼前这个人知道她在学校夜夜笙歌，八成又会趁此机会找她出去，和她腻在一起。

    “而且晚上吃rou会胖。”林疏拿着菜刀，一手按着番茄，刷刷刷地切瓣，身后的锅里正煮着面条。

    林歌在她旁边，垂眸看她切菜，目光如有实体一般顺着发梢滑到散落脸边的发丝上，在耳垂处流连忘返。

    “宝宝太瘦了，还是长点rou好些。”趁着林疏转身把番茄下锅，林歌从她身后凑近，去揉捏她的脸，在她颈后深深地呼吸，感受她的甜香气息。

    林疏两只手都没得空，拿着筷子搅拌着汤面，只能用眼睛瞪他。林歌得寸进尺惯了，一点也不怕，就在她身边暧昧地贴贴。等她转身去拿鸡蛋或者碗的时候又很识相地退开一些，不扰乱她煮面的节奏，又在她回锅灶前的时候凑上来。

    林疏觉得502或者牛皮糖已经不能再去形容他了，她现在觉得林歌像一只考拉，而她就是他赖以为生的桉树。他的黏人程度真的不可想象！

    林疏把碗放在手边，拿汤匙盛了点汤汁尝味，觉得不用再加盐了，砸吧一口就放到碗里，微微转头看向林歌：“你吃吗？”

    虽然烦他见到她就黏上来，但也不是真的不管他了。

    女孩的眼睛清亮，倒映着宇宙星河，又似一池深潭，岸柳抱风，波光粼粼。刚刚试味过的嘴唇此刻水润润的，很粉，微红。

    林歌直勾勾地看着她，喉结一动。

    他从来都不是君子，来找她也目的明确，懒得伪装。分手之初在学校被她避之又避，他费尽心思找到能和她身处同一空间的机会已属不易，更遑论独处，哪里还有亲密接触？后面她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也不再排斥和他在同一个地方，但也依旧回不到以前，见到他还会主动扑过来亲他的天降福利。

    现在回到家，她日常的活动范围急剧缩小，也不可避免地在24小时里至少10个小时要见到他。

    而且……还有这么一个，几乎是送上门来的、无人打扰的时间。

    林歌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人何一个可乘之机。

    “嗯，我也想吃。”

    “行，我给你分一半罢。”林疏说着就要转身去消毒柜里拿碗。

    只是才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整个人被猫抓耗子一样轻易擒着，掉转身体，另一只手从膝弯上方把她托起，轻轻松松地抱到干净的料理台一侧，手还垫在她的身下。家居服是睡裙的样式，被这么一搞，裙摆也缩了上去，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在半空晃荡。

    林歌的手从膝弯处缓缓收回，隔着一层睡裙的布料有实感地摩擦过，慢条斯理地帮她捋顺裙摆，然后伸手轻轻制住她想要低头避开他灼热视线的下巴。

    腰间的手收紧，两秒不到就找到了她身上最敏感的腰窝处，却没有立刻按下去，只是在它附近若有若无地抚摸、流连。

    林疏几乎瞬间就软了身体，反手勉强支撑着身体，往后靠，试图脱离他的牵制。他看着她在猛地缩小的、他臂弯里的小小空间里扭动挣扎，可爱极了。

    挣扎不得，就瞪他，他却觉得她更加眼波潋滟起来，无论做什么都散发着可爱的意味，想要推开他的手和轻轻踢开他的腿的动作在他眼里都像撒娇。

    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对待珍贵的、觊觎已久的唯一的猎物，更是耐心至极。而且他的猎物，对他这么有强烈目的性的行为，也依旧不忍心！对他动真格——连踢他，也没用上十分之一的力度，怕他真的受伤。

    很少有人会把恃宠而骄这个词和林歌联系在一起。

    而他从小聪明到大，自学能力很好，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并当场活学活用。

    他不再犹豫，不再给她后退的空间，左手从腰间往上抱紧她的背，右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是一个让她不感到难受又方便他牵制的角度。

    他勾住她一瞬间茫然的眼神，吻了过去。

    一个势在必得的，又很温柔的唇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