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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爱(02)

    作者:江小媚

    字数:1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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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一脸坏笑的异国情人

    陈绮媛家住在新城区的明珠花宛,十几幢高楼依傍着翠湖弯月一般排开,这

    地方在绮媛的记忆中是绿荫覆盖野草丛生的蛮荒之地,小时候学生的郊游好去处。

    如今已开发成一处高级的住宅区,汽车驶进了铺满花草的道路,两旁一片安宁,

    地上只有树木的影子。

    绮媛用钥匙打开家门,随着炸鱼的香味,她看见餐桌上已摆好了碗筷,几盘

    煮熟了的菜用盘子倒扣着。她知道建平比她先回到了家。建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

    繁忙而讨厌下厨房,相反的,烹饪时的香气充盈在小而整洁的厨房,能让他感到

    平静祥和,他认为自己在厨房发现乐趣的远胜于他在手术台上。

    林建平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见绮媛弯着腰换拖鞋他接过了她的手袋:

    「马上就开饭。」建平是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通常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回家吃饭

    的男人,只好将他们的女儿寄放在父母那里。「我想洗个澡再吃饭。」绮媛说,

    她的内裤里黏黏的,贝尔鲜活的jingye还在流渗。

    她在卧室的洗漱间拧开了花洒,一个雪白的身子投入了水线织成的网里,她

    在舒适温暖的水流冲击中呻吟着。袅袅而起的水蒸气在灯光里渐渐地氤氲开来,

    将那面巨大的镜子蒙上了一层雾,一下就把凹凸分明的女人吞没了,变成了一团

    白色的暗影。

    她的皮肤温柔滑腻,富有弹性;她的rufang丰满坚挺,好像一剖两半的一对柠

    檬。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从肩头到奶头,从脸蛋到屁股。这是绮媛最为

    值得骄傲,都快近四十岁的女人了,还拥有这样的身材和皮肤,这还不是奇迹吗!

    她披着宽松的浴袍出来,建平已开始大口地吃着饭,绮媛一边擦拭着头发一

    边问:「这么急,跟谁约了?」「我夜班。」他头没抬继续狼吞虎咽的。「你夜

    班得十一点。」她说,盛好了米饭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替老徐,他有事让我先去替他。」说着,他掏了一碗汤,咕咚咕咚的猛喝,

    绮媛道:「你又刮胡子了,我记得你昨天早上才刮的。」建平没回答,绮媛又说:

    「是不是那个实习医生也上夜班了?」

    「谁?你说许悦?」他问道,又笑着:「她有男朋友的。」

    「那又怎样,跟你这有妇之夫不正好相匹配吗!林建平,你这拈花惹草的勾

    当还干得少吗!」绮媛并没生气,调侃着说。一直以来建平就像一匹桀赘不驯、

    匹脱缰了的马,谁也驾御不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反而像一潭死水

    中掀起一点波澜,在无聊琐碎地重复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是又怎样,像你老公这种相貌堂堂的美男子,还是有大把的女人赶着往上

    贴的。」正要离开的他回过头说,「那恭喜你了,什么时候得手请说话,我为你

    庆祝一下。」绮媛很快就吃好了饭,正收拾碟碗往厨房。

    「到时再说。」他开着玩笑就进了卧室,等绮媛洗漱好了碟碗出来时,建平

    已穿上了西装。「你可是好久没穿这件外衣了?看来今夜的班隆重而又热烈?」

    绮媛说时口气酸溜溜的。

    「正因为好久没穿我才穿的。」建平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发虚。古

    铜色的颜色醒着蓝白点的领带,身躯笔挺俊逸,他说:「我走了。」

    建平一走,屋里便显得空旷和寂静,绮媛站在客厅的羊毛地毯,朝四处打量

    这装璜漂亮的家。所有的摆设和家具都那样的干净,沭浴在灯光中,又将灯光反

    射。她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夜风吹进来,撩起了纱窗。风很凉爽,很清悠,带着

    一股静夜的气息、一股植物的气息。

    她就陷到沙发的一角去了,很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真累」。绮媛侧着脑袋,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偶然有那家的门怦地一声关闭了,还有谁的宠物狗吠了一

    声。她静坐了一会儿,浑身都是静寂。过分的幽静反而让她有些六神无主了,胸

    口没有缘由地一阵乱跳。

    去年的冬天,国投的外资顾问施耐德任职期满,董事会为他举办了隆重的欢

    送酒会。身为财务总监的绮媛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欢送酒会的名单,酒会设在国投

    旗下的海悦饭店,一进门,便看见施耐德身穿黑色西装,排在接客的队伍里,笑

    容可掬的。他头发梳得很整齐,脸色显得十分清朗。

    「你好,欢迎你的光临。」施耐德笑容可掬地招呼着,「陈小姐,今天看来

    你容光焕发。」蹩脚的中文,还有身上那股淡淡的狐臭。据说他的这种体味随时

    能击倒任何女人,国投已有好几个女人中招。绮媛今天也穿得别致,一袭灰色的

    晚礼服,裸着的肩膀上裹着宽幅的绸巾,耳环是木头珠子穿成的,头发直垂耳后,

    这使她欣长的脖子更是迷人。

    「你过奖了。」他太高了,绮媛不由仰起头和他说话,这让她极不舒服,她

    不由得掠掠头发。但这一姿势却让他居高临下的睇视到了敞开的衣领里柔软的rou

    峰。他张开双臂热烈地拥住了绮媛,并在她的耳根上悄悄地说:「你知道吗?来

    华让我最值得遗憾是什么吗?」

    「就是不能跟陈小姐春宵一刻。」没待绮媛调侃他就接着说,绮媛知道这不

    是玩笑话,她得体地说:「施耐德先生,我不适合你。」她的一丝微笑就象微风

    掠过水面似的,声音像是流水汩汩富于幽默,并且恰到好处。

    这风流的老头,有着深深的眼窝和笔挺的鼻梁,脸上的胡须辐射如太阳的光

    芒或者是豪猪的尖剌,有公牛一样结实的脖颈和野性的额头,额头并不开阔也不

    高深。但是没有影响他征服女人的声誉。「陈小姐总不给我机会,直至现在我还

    很是迷茫,我做错了什么没有。」施耐德滩开双手耸耸肩膀说。

    他不失为一美男子,非常慧黠的灰色眼睛,而且体态风流,是一大早起来也

    能够魂飞魄散为情倾倒的外国人。绮媛春风依旧地说:「没有,你是个很得体的

    绅士。」她不喜欢他的原因不是出于他公牛一样结实的脖颈和野性的额头,他不

    光是一个大情人,而且还是一个雄赴赴的男人,不论是商场,运动场,还是在情

    场逐鹿,都是胜利者。

    正说着,人群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高潮,却是一个身穿鲜艳火红旗袍的女人,

    她的身材瘦高,臃容华贵的样子。是王玲瑶,她一到就扬着手臂大声地跟人打招

    呼,声音尖利刺耳,有着一股凌驾一切的霸气。不一会,她的身边便簇拥了一大

    帮的人,众星捧月似的。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络绎都走进了宴会大厅,酒会采用自助餐形式,大家随

    意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或是手里拿着一只高脚杯,悠然自得地晃来晃去。玲瑶

    一见绮媛就拉着她的手,没遮没拦道,「你这条裙子今年都过时了,今年都流行

    中国风。」绮媛看看玲瑶,果然穿着描龙绣凤的旗袍,高开着两边的衩几乎裸露

    出整条大腿,大腿在浓雾白炽的光芒照耀下若隐若现。

    一直以来这俩个女人都把对方视若异己,如同水火一样不能相融。这缘于她

    们都太出色了,绮媛刚进了这公司不久,玲瑶也从竟争对手的公司跳糟过来,绮

    媛提升为财务总监,她也如愿以常地当上了总经理特别助理。

    她们都相貌出众气质超凡脱俗,陈绮媛瓜子脸细眉大眼,尖挺小巧的鼻梁配

    上樱桃小嘴,饱满的嘴唇娇红欲滴。而王玲瑶瘦脸薄骨,一双微斜上吊的丹凤眼,

    薄嘴唇嘴角上撇,更并身材娇小细腰长腿,是个一眼就吸住男人眼光的绝色尤物。

    她像这个城市极有主见的人物,以一种令绮媛反感的炫耀神气说话,引来的

    却是绮媛的深恶痛绝。绮媛一直深谙自己的美貌姣好,她的五官轮廓鲜明,身段

    曲线玲珑;加上肌肤纹理细腻,弹性十足,白皙沫上一层粉似的。

    而她与生俱来的外形与肤色足以使她挑战最刁钻的颜色。绮媛穿着大街上没

    有第二个人敢穿的紫灰色晚礼服,那淡烟薄雾般的紫灰,犹如一片雨天的云。一

    头不长的头发烫得丝是丝,缕是缕,丰厚无比,全都往脑后梳去,只捋出一把发

    束别一只精致的小发卡,这种发型前面突出了她光洁的前额,后面波浪汹涌的是

    女性的妩媚。

    她目不斜视,神态安详而傲慢,对玲瑶的评议充耳不闻,旁若无人地对着来

    宾释放出动人的微笑。玲瑶讨个没趣,她装出有招呼的样子,晃晃手中的杯子离

    开了绮媛。九点准,总裁王兆辉出现在宴会厅,玲瑶立即迎了上去挽住他的胳脯,

    她一双眼睛趾高气扬地四处张望,带着鸡蛋挑骨头的神气。

    绮媛觉得饿了,她到了长条的餐桌上,几乎没人吃东西。有一个穿着亚麻色

    休闲西服的外国男人正挟起一小客牛排,见了绮媛拿着盘子过来,他将铗子的牛

    排先放到了她的盘中。绮媛用英语道了谢,那人却用中文问道:「你也喜欢吃六

    成熟的牛排吗?」

    「怎么啦?有问题吗?」绮媛改用中文回答……「不是的,这牛排做得很地

    道,真的入口即化。」天啊,他的中文比她还纯正娴熟。那人又问了绮媛叫什么

    名字?在那工作?绮媛不屑回他,像他这种没话找话随便搭讪的外国人,在绮媛

    看来就是个到处猎艳的花花公子。

    但没多久,绮媛发现王兆辉亲自跑过来跟那人敬酒,这令绮媛大跌眼镜,她

    向身边的人打探那人是何方神圣?别人告诉她,那是接任施耐德的外资顾问。绮

    媛惊叹着道:真年轻!

    隔天上班时,绮媛等电梯时又遇见了他,他穿了件提花圆领毛衣,是时下正

    流行的一种样式,下面似乎是一条米色灯芯绒裤,头发是天生的金黄色,鬓角剃

    得很高,侧面轮廓清晰,上下看着都挺干净的。这种干净有着一股拒人远远的傲

    气,还包含了懒洋洋的派头,它与锃亮的墙壁和温柔的光线相互映衬,显出令人

    难忘的气质。

    「嗨!」见了绮媛他主动打起招呼,随之绽出笑脸了。这个笑容,用在女人

    身上可称之为灿若桃花,用在男人身上,只能说很特别,仿佛消除了所有的陌生

    与禁忌,仿佛早已熟识,并隐隐地有了些爱意。绮媛镇静下来,并不掩饰她的愉

    悦之色,轻轻回了一声,你好。

    电梯到了,绮媛身上的风衣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鼓起来,有冒失的同事从她

    的身后抢着进去。她按住衣角,轻松地抬起穿麂皮靴的脚,踩上电梯里面的狸红

    地毯。电梯门快到关闭时,又跑进来一个。绮媛看到了那个安静而独特的男人;

    他以懒洋洋的派头斜倚着扶栏。

    橘红的指示灯光挟着急速上升的速度在面颊温柔地刷过,绮媛安安静静地注

    视着那个男人。他的这张脸似乎有了些生气,嘴角似笑非笑地抿着,眼睑弯弯的

    弧线显得柔和。又到了一层楼,络络续续地走掉一批,只剩下绮媛和那个男人。

    他却倏地转了身,拿眼睛对住她,然后很认真地打量起她来,这种职业化的审视

    不带温情也没有猥亵。

    「你叫陈绮媛,是这里的财务总监。」他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绮媛一下子有

    些不知所措,只是微微笑了笑,好像挺自然的。他凑近了绮媛,用低而圆滑的嗓

    音说我是新来的。绮媛点点头,为这个陌生男人的欣赏的目光而不知所以然地愉

    悦起来。

    她注意到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指甲毫无藏污纳垢之嫌。突然意识到自己盯

    着一个男人的手指,她忽然有些脸红。装做看着电梯里贴满了的一些呆板而又印

    刷精美的灯厢广告,神情散淡而平和。「也许我应该向你提些建议,今后报销的

    时候不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这很影响效律的。」他说,绮媛反应过来,轻轻咬

    着牙说了一声:是吗。

    「你是知道的,现在处于何种节奏,我不像施耐德,他喜欢的那种死气沉沉,

    这跟我格格不入,我才三十多岁,我喜欢明快、年轻人的节奏,我提这要求不过

    份吧!」他滔滔不绝地说。

    「你说你三十岁了?」绮媛问,她一直仁立在电梯的扶栏边,一手插着口袋,

    斜倚着身子看墙壁,墙壁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些满地都是的广告。

    「准确地说,我已过了三十三岁的生日了。」他看了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如寒水沥沥。「怎么称呼你?」绮媛镇静地盯着他。

    「叫我贝尔。」他叹了口气。她笑了,没有人为自己的名字而叹气的。除非

    是通缉犯,要不就是臭名昭着?「好了,贝尔,你说的这些我都记起来了。」年

    龄上的优势让绮媛的口气变得随意了起来。「什么时候解决?」他追问了一句。

    鬼才知道呢,她心里说。

    电梯到了达了他们的楼层,绮媛率先出了电梯,他跟在她的后面,一直跟到

    了她的办公室,绮媛背靠在真皮的转椅:「贝尔,你要有耐心,正常的审批手续

    还是必要的。」

    「我一刻也等不下去,要不,我就一直跟着你。」他竟有些愤慨地说,绮媛

    淡淡地说:「你请便。」

    让金发碧眼的贝尔缠上了,绮媛觉得她再也没有以往上班时悠然自得轻缓自

    如了的节奏了,每天贝尔都会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已不再为那该死报销喋喋不休

    了。绮媛已让伊妮将他的报销凭证全都拿来,她亲自地审核,发现贝尔除了一部

    山地车外,全是健身器材,甚至连那笨重的哑铃也从美国带了过来。

    绮媛还是批准了他的报销单据,这足于让他喜出望外。于是,这成了他把绮

    媛引为知己的籍口,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如同以前施耐德刚来的时候,也总是

    千方百计地想约她一起吃饭喝酒。绮媛不是贞女烈妇,在这物欲横流情欲泛滥的

    年代,绮媛也曾有过浪漫风流的婚外情。但她不像时下的女人们那样,总是为了

    寻找上的刺激和一些古怪的男人在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罕见的冒险游戏,而且对

    自己泛滥的情欲观念毫不羞愧。

    这天早上刚上班,绮媛就批评伊妮身上的超短裙子,她正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伊妮给她端上了咖啡,一脸无动于衷:「我这招惹了谁?」「招惹谁你自己心里

    明白,你的那点小心眼,我能看不出来。」正说得热闹,玲瑶拿着一叠需要复印

    的数据资料就进来了:「陈总,得准备个会,王总的意思是由我主持,下属各分

    公司的老总参加,汇报今年的业绩和布置明年的计划。」

    「这么大的规模,我搞个预算出来。」绮媛耷拉着眼皮说,她对天生丽质体

    态窈窕的舞蹈演员一直心存偏见,她认为所有的貌美的舞蹈演员都盛气凌人拿姿

    作态的。玲瑶虽说早就不跳舞了,但保持着舞蹈演员的特征。

    「哎,我说,陈总,没留意你多长时间啊,你怎么又胖了?」玲瑶发出了这

    样的惊叹,引得绮媛心里一阵厌恶。本来手里拿着给她的茶怀,自己喝了一口。

    「是嘛,」绮媛还是想掩饰,「可能最近过得滋润了,不是说心宽体胖吗。」

    「那你可得小心,」玲瑶认真地说,「这个岁数胖起来,恐怕就难减了。」

    不知为什么,玲瑶的劝慰尽管出自关心,也让绮媛听上去有点幸灾乐祸的味

    道。她打量一下玲瑶,发现她也瘦了一些,但由消瘦带来的几分憔悴恰到好处地

    使玲瑶增加了点点忧伤,这忧伤让她看上去比从前洒脱,更有味道。

    「这么巧,都在。」这时又进来了贝尔,他跟她们三个女人热情地打了个招

    呼。「哎,王助理,晚上干吗啊?」贝尔故意把话说得大大咧咧。

    「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玲瑶故意做出天真的笑脸,声音很大地对他说。

    「我请你吃饭啊!」贝尔的声音几乎有些不自然了。

    「为什么啊?」喜欢夸张的玲瑶故意在绮媛跟前先抛出的一个小手腕。「吃

    顿饭还得为什么?多累啊。」贝尔这时希望别人,管它什么人,能插句嘴,说句

    开玩笑的话,可是没人插嘴,因为她们谁也没明白他们的关系。

    「对不起,我从不跟我不了解的男人出去吃饭。」玲瑶把这句响当当的话扔

    到贝尔面前,起身离开了绮媛的办公室,将贝尔和绮媛伊妮留在一片惊愕中。贝

    尔对着绮媛耸耸肩膀,皱起鼻子摊开了双手。「贝尔,你不是说要答谢陈总监的

    吗?怎么倒请了王助理,而且还自讨没趣了。」伊妮快言快语地说。

    「我是想请你们一起?」贝尔说,伊妮轻快笑着说:「我们陈总了解男人可

    是从吃饭开始的。」伊妮故意这么说,贝尔很是高兴:「那就算正式邀请了。」

    后来,还是绮媛说总到外面吃饭也厌烦了,倒不如改到贝尔的公寓,并随便

    地参一下他的装修。贝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打电话给绮媛,说本来只想请她

    的,而对其她的女人只是礼节性地邀请。绮媛说这次重新审核伊妮的功劳最大,

    应该跟她一并请了。

    尽管伊妮有个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但这无妨她招蜂惹蝶穿梭于各类男

    人之中。反而她戏谑说绮媛少见的懒、少见的暮气沉沉,她大约是对的。公司的

    这些女人个个都像邻家小表妹似的,鲜艳如花,活泼可爱地招人。她们胆大性野,

    在性方面思想开放,喝不上几杯的酒便迫不及待跟男人们上酒店开房间。

    但绮媛自己知道有时具有时下女人少见的浪漫情怀,虽然很少有机会让这种

    情怀得以展露。她反感于她们这种谈不上什么感情友谊的亲密。无法理解这种没

    有爱的rou体关系,她要的是相互间的深深了解所带来的欢乐和互相奉献的不断加

    深友谊。

    选了个周末,绮媛邀上伊妮一道先去了商厦,出于礼貌她应送上一份礼品。

    大型商厦光可鉴人的花岗石地面上印出两个女人悠然闲逛的身影。差不多一样的

    身高,伊妮穿着磨蓝牛仔短裤,裸露着一双颀长而优美的长腿。她上身是件很随

    便的宽松体恤,这使她茁壮的rufang收敛了不少。

    绮媛是一袭低领露背的连衣裙,白色的真丝印有红色的繁花,裙摆及膝。曼

    妙身材让轻薄的裙子紧裹着,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她的头发是

    盘起来看得随便杂乱却另有一番新意,一绺卷曲的刘海时不时地掩住她的一只眼

    睛,颇觉不习惯,休然安逸之中稍显刻意。

    因为是周末,商厦里人山人海的,她们习惯性地先在楼下看看化妆品,亮敞

    的柜台陈列着各式玻璃货架,灯光映照下是林林总总眼花缭乱的护肤品和彩妆系

    列。四壁张贴着风华绝代的洋美人照,个个唇红齿白,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又从扶梯上了二楼看看女鞋和女装,绮媛先迈上扶梯,伊妮站在她的下面一

    蹬上。伊妮见绮媛飘逸的裙子底下浑圆的大屁股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修长

    匀称的美腿穿着黑灰色的超薄透明连裤丝袜,映衬着超薄透明丝袜裹着的大腿的

    白嫩与细腻,黑色的高根鞋穿在脚上格外艳丽动人,只感觉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

    勾魂荡魄的气质。

    扶梯向上走到一半时,伊妮跨上一步,她的手搂住了绮媛的肩膀,在她耳边

    悄声地说:「姐,你今天不同一般。」

    「什么啊?」绮媛没在意,伊妮再说:「真性感!」尽管伊妮是她的下级,

    但由于平时绮媛对她宽容怂恿,她在绮媛跟前也口无遮拦:「难怪这贝尔老是对

    你献殷勤。」

    「他对女的都这样。」绮媛淡然地一笑,伊妮说:「那不一样,我怀疑外国

    男人都偏好你这种女人,施耐德也一样。他不是一度对你穷追猛打的。」绮媛说:

    「幸好我立场坚定不为所动,才让你这黄毛丫头得逞。」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地

    上了六楼,六楼是皮毛制品,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城市,显得冷冷清清。

    伊妮说:「你是祸移东吴,那糟老头特变态。」「怎么啦?」绮媛不经意地

    问,「他的嗜好多了是,他玩女人,把女的身上三个洞都要了。」伊妮毫不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