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嘿嘿,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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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莛略略蹙了下眉头,看着襁褓里的小姑娘,犹豫了片刻,还是诚实地给出评价:“好丑。” 皱皱巴巴的一团,皮肤还那么红,胎毛长得乱七八糟的。 宁昭同实在有点累,揉了下眼睛:“刚出生都这样。你不准对宝宝说这种话,她听得懂,会难过的。” 刚出生能听懂? 沈平莛笑了一下,揉了揉孩子柔软的脸:“好,我不说了。” “恭喜你,”她努力掩住倦态,笑着扯了扯他的领带,“你有女儿了。” “嗯,恭喜我,也恭喜你,”窗帘拉着,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平莛俯身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所以是双喜临门。” “都怪你,我当时正在看新闻。孩子知道我想见你,能不想赶紧出来让你过来吗?” “都怪我。”他笑,很好脾气地应着,握住她的手。 “宝宝那么快就出来了,没有折腾mama,所以要感谢宝宝,”她笑得开心,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快跟我说,谢谢宝宝。” 他有点为难:“一定要用这种句式吗?” 她不满:“对婴儿就应该说儿语的!” “好,”他含笑,凑近了襁褓,“谢谢宝宝。” 她笑得眉眼都温柔起来:“刚出生的婴儿视力范围只有十五厘米左右,你可以离她稍微近一点。” “我可以抱一抱她吗?” “当然呀。” 沈平莛洗干净手,在宁昭同的指导下把孩子抱进怀中,下一秒,臂弯里一张小小的红脸对着他张开了笑颜,一瞬间他心头就像坚冰迎了春风,克制不住地柔软下来。 一个生命。 她的孩子,他的孩子。 “哇,她对你笑了!” 他缓缓蹲下来,把孩子放到她的身边:“宝宝乖,对mama笑一笑。” 婴儿还不太能睁开眼,但扬起了笑脸。 宁昭同心都要化了,把孩子抱进怀里:“小宝贝……” 眉眼温和而倦怠的长发女人,襁褓里刚出生的小婴儿,视线相接,都带着笑意。 沈平莛看着一切,喉间突然有些发热,甚至连眼眶都开始烫起来。 他的爱人,他的孩子。 他半生过后的栖息之地。 突然身后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封远英探进半个头,小声道:“沈总,有位女士在外面说要找您。” 屋内两人都看过来。 知道他的行程,还点名要找他? 沈平莛颔首:“哪位?” 封远英神色犹豫。 “说吧。” 封远英脸色尴尬了一下,小声道:“是黎姐。” 黎姐? 黎朝安对倪南的态度倒是缓和不少,但看起来完全没准备从西非回来,倪南想老婆想到都想移民了。 沈平莛心头一惊,立马大步往外走去,两步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宁昭同含笑摆了摆手:“去吧,问问在北京待多久,愿不愿意让我请顿饭。” 沈平莛目光深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她抱着孩子翻了个身背对他,最后没有说出口。 片刻后,门被轻轻合上。 宁昭同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垂下了眼。 几分钟后,聂渡云和苏笙推门进来。 苏笙确认宁昭同没睡着,端着椅子坐到床边来,笑:“同同,累了吧。” “是有一点,但是不想睡,”宁昭同笑,把孩子递过来,“mama抱一抱,宝宝会对人笑呢。” 柔软的婴儿一入怀,苏笙一瞬间就把所有想问的都抛了个干净,脸上都笑开花了:“哎呀,哎呀真的!怎么知道对人笑呢!” 聂渡云跟过来逗了逗,看宁昭同气色还算好,低声问了一句:“同同,沈怎么会过来啊?” 宁昭同跟着压低声音,眉梢一挑,有点俏皮神色:“爸爸知不知道他刚刚匆匆忙忙出门去见谁了?” 苏笙一听就反应过来了:“初恋情人?” 她闷笑一声:“mama真厉害。” 聂渡云不明白:“什么意思啊同同,他来看你怎么能见到他的初恋呢?” “是这样的爸爸,他跟他初恋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后来人家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宁昭同笑眯眯的,半点没有造谣的忐忑,“黎姐身份比较特殊,大家都没有联系方式。但黎姐跟我关系好,我生孩子肯定是要来看看的,他就过来守株待兔了。” 两位长辈点头,懂了,苏笙又悄悄问:“同同,那为什么这个黎姐知道你生孩子的消息啊?” 这回宁昭同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就是几个气声:“隐秘战线的英雄。” 聂渡云恍然大悟,肃然起敬:“那人家要是不愿意,他也不该硬来。” “你说话注意点儿!”苏笙瞪他,又叹息,“怪不得那么多年没娶呢,也是个难得长情的。” 宁昭同都要笑拉了,强行忍着:“就是就是。” 聂渡云和苏笙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催着她睡觉:“同同你先休息休息,睡饱了再说吧,郁郁那边我还没通知他呢,等你醒了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好,这就睡,爸爸mama也休息会儿吧,你们肯定也很累了。” 苏笙神情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累什么,你看你爸爸,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乖,快睡一会儿。” 聂渡云笑:“同同睡吧。” 一排警卫退开,黎朝安看见一身黑西服走出来的男人,一看就乐了:“哎呀老板,喜得贵子怎么还板着张脸,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 沈平莛打量着她。 在西非混了七八年,她比以前还要黑上一点了,不过那种桀骜不逊的神色还在,倒是半点显不出来岁数。 他不出声,黎朝安嗤了一声,放下手:“不理我也没事儿,本来也不是来找你的,小宁生完了吗,没事儿吧?” 沈平莛开口:“还走吗?” “走啊,怎么不走,我这不得为家国大业发挥余热吗?”黎朝安挑眉,“怎么回事儿啊,小宁生孩子的大喜事儿你表情跟死了妈一样。不是,小宁真的是自愿跟着你的吗,你不会用手段强迫她了吧?” 旁边封远英听得想扶额。 黎姐啊,能不能给咱领导一点儿面子。 沈平莛很轻地笑了一下:“你觉得她跟你像吗?” 黎朝安狐疑地看他一眼:“老板,您现在的说话风格可是越来越邪性了,想干嘛?” “不像?” “当然不像啊,你见我什么时候留过长头发?老子初中都没上完,小宁是博士吧?你就自己看看,我这鬼样子跟她有半点儿像的吗?”黎朝安真的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岁数大了不行了,看女的都一个样。” 封远英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而沈平莛竟然还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像。” 黎朝安烦了:“小宁到底有没有生完,我能看看她吗?” “生完了,很健康的小姑娘,六斤八两,”沈平莛神情柔和下来,“现在睡着了,不急,过两天再说吧——把她控制住。” 黎朝安正想说什么呢,周围七八个大汉立马扑上来把她压住,她大骂一句:“我cao沈老鬼你要干什么?!” “别走了,”沈平莛看她一眼,转身,“送到倪南家里去。” “?????”黎朝安慌了,“别啊老板!我、我靠老哥你好沉……” 窗口映入傍晚的阳光,浸入他的眼底,一点未示于人的释然笑意。 往日做错的一切,都该慢慢弥补。 他不想再压着更多的愧疚与悔了。 宁昭同自觉一觉睡了能有十五个小时,但睁眼竟然看到了沈平莛。 他还穿着他开会的黑西装,冰蓝斜格的领带,只是外套眼见着有点皱了。 “醒了,”沈平莛发现了,递过来一杯早温好的水,“起来坐坐。” 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没回去吗?” “想守着你。” “守着我有什么要紧的,你们班子现在少人,本来工作就多,”她微微蹙了下眉头,“这些话头没必要留,再说我确实也没什么事。” 沈平莛摸了摸她的脸:“你最要紧。政务在这里处理也没事。” 宁昭同按住他的手,眉梢略挑:“这么殷勤,犯什么错了。” 他失笑:“我殷勤一定是犯错了吗?” “不好说,我胡乱猜猜。” “那我就胡乱答一答,”他推开凳子,起身轻轻抱住她,“对不起,不该丢下你先去处理黎朝安的事情。” 她怔了一下,而后失笑:“你没必要因为这种事跟我道歉吧?” “嗯,其实只是想借机抱一下你。” “什么毛病,”她有点想笑,“我一身汗味儿,好闻吗?” 沈平莛轻笑一声,放开手坐回去:“好像有一点,奶的味道。”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领口,一片雪白饱满的底下已经隐约有了一点泌乳的痕迹,顿时有点苦恼:“呃……” “怎么?” “孩子去哪儿了?”她坐起来,“好像该开奶了。” 开奶? 他没太明白,解释道:“被两位老师带去做检查了,刚去不久。开奶是什么意思?还是决定母乳喂养吗?” “对,孕中期就开始泌乳,反正就生这一个,不喂浪费了,”宁昭同去摸手机,“得让孩子吸一吸,刺激乳腺,才能大量产奶。” “吸?”他看向她领口处饱满的弧度,一个荒唐念头涌上来,“我可以吗?” “……啊?” 他若有所思:“原理是一样的吧?” “那倒是。” “那让我试试?” “不是……这我多不好意思。” “真的吗?”他有点怀疑。 她闷笑一声:“真的……但也不是不行。” 门锁上,窗帘却拉开了,放入一室灿烂的朝阳。 他解开她的扣子,褪下她的衣衫,蹲在床边,将脸贴进她的怀里。挺拔雪白的乳rou,红润挺立的乳首,一点白色液体沾在上面,散发出温暖的奶香。他略微抬起脸,含住了那一点嫣红。 吮吸,他降生于世学会的第一件事。 如今再次回到一个母亲的怀抱里,感受着唇舌间馥郁而香甜的液体,他垂下眼,所有的线条都平静下来。 真是太美好的清晨,窗外白云悠悠,朝光映亮了他一半的脸,也抹平岁月的沟壑,让他此刻仿佛重回稚子之时——而那些忍了许久的泪,终究还是流下来了。 她轻柔地抹去,手掌抚上他的发顶:“沈平莛。” 他抬起脸,泪光隐约。 “这是一个开始。” 他怔怔看着这个朝阳之下雪白无暇的漂亮女人,眼底有动容的神色。 “一个幸福的开始,”她笑,轻声强调,“我们会有崭新的生活。” 一个新生命伴随着爱与祝福降生,血脉延续的狂热喜悦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月,友人面孔络绎不绝,而可能的父亲们也不见疲态。 【聂郁:同同昨天睡得怎么样呀?】 【聂郁:宝宝最近还有吐奶吗?】 【薛预泽:近几天都没吐了。】 【薛预泽:我在家。】 【薛预泽:(图)】 【薛预泽:她睡得很好。】 【薛预泽:因为带孩子的是我。】 【韩璟:不乐意就换我来】 【韩璟:你还有脾气了】 【傅东君:笑死】 【傅东君:以后没准儿在人手底下混,自己说话注意点儿】 【姜疏横:你不是也在队长手底下混?】 【傅东君:舅妈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傅东君:薛总再来两张,外甥女儿好可爱哦】 【过玄:宝宝!】 【过玄:哈哈看起来和酥酥关系很好哦!】 【然也宝贝儿:酥酥经常帮着带孩子。】 【然也宝贝儿:大抵是母亲的天性。】 【聂郁:……】 【聂郁:太师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给酥酥绝育好残忍】 【林织羽:又非你的因果,不必忐忑。】 【薛预泽:(图)】 【薛预泽:(图)】 【薛预泽:@昭昭也理 明明在玩手机,怎么不来群里?】 【来了】 【@然也宝贝儿 宝宝名字起好了吗?】 【聂郁:对!】 【聂郁:宝宝准备叫什么名字?】 【然也宝贝儿:拟了一字“瓅”,音li四,意为珠玉之光,明艳灼灼。】 【然也宝贝儿:至于乳名,陛下任取一个吧,叫草莓也无妨。】 【……】 【过玄:?】 【过玄:什么,你要让宝宝叫宁草莓?】 【傅东君:笑死】 【封远英:笑死】 【韩璟:这个名字好】 【韩璟:哦,我不是说宁草莓】 【傅东君:救命,宁草莓真的听起来很丢人】 【?】 【你有什么意见】 【傅东君:我有什么发言权】 【傅东君:你要叫宁西瓜我都没问题,我只负责嘲笑】 【过玄:你怎么可以嘲笑孩子!】 【过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西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薛预泽:难听。】 【陈碧渠:乳名取可爱些也无妨吧】 【韩璟:你对可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togal:好热闹】 【togal:看看闺女】 【togal:(引用:拟了一字“瓅”,音li四,意为珠玉之光,明艳灼灼)?】 【togal:我靠,这是汉字?】 【傅东君:知道自己文盲就不要叫唤】 【togal:?】 【togal:我就不信你认识】 【傅东君:我不认识】 【姜疏横:但他不叫唤】 【聂郁:好烦这种夫唱夫随环节】 【过玄:好烦这种夫唱夫随环节】 【陈碧渠:好烦这种夫唱夫随环节】 【韩璟:好烦这种夫唱夫随环节】 【好烦这种夫唱夫随环节】 【@然也宝贝儿 这个好,就这个了】 【乳名就叫小珍珠好了】 【大名是珠光宝气嘛】 【然也宝贝儿:是珠玉之光。】 【好】 【珠玉之光,珠光宝气,一个意思】 【薛预泽:那我准备好下一个礼物了。】 【韩璟:我也想送珍珠】 【聂郁:薛总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玄:宝钗是不是太过分了】 【薛预泽:宝钗好,我跟孩子叫。】 【过玄:?】 【韩璟:我笑死】 【傅东君:你们怎么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 【傅东君:薛总没准儿想送座矿山】 【togal:啥】 【togal:煤矿?】 【韩璟:你的脑回路是有点怪】 【togal:?】 【togal:他们家不就是煤矿起家的吗】 【陈碧渠:陈队长怎么不说话】 【傅东君:加班呢,甭cue他了】 【林织羽:(图)】 【林织羽:他人赠我的玉矿,我已经遣人将产权变更给小公主了。】 【?】 【聂郁:?】 【togal:?】 【韩璟:?】 【傅东君:?】 【陈碧渠:?】 【然也宝贝儿:大卜出手不凡,先替小珍珠谢过。】 【林织羽:不必,公主也是我的孩子。】 【你怎么那么有钱】 【林织羽:有人向我求了一卦,保他全家安宁】 【傅东君:可恶,有钱人的钱那么好赚吗】 【薛预泽:可以有。】 【薛预泽:(引用:(图))?】 【薛预泽:那我改赠一座岛屿吧。珍珠自海中来,是该多亲近海的。】 【togal:?】 【韩璟:?】 【陈碧渠:?】 【聂郁:?】 【?】 【姜疏横:?】 【傅东君:壕无人性。】 【过玄:壕无人性。】 【聂郁:壕无人性。】 【林织羽:烦。】 【然也宝贝儿:替小珍珠多谢薛先生。】 【……我不理解】 【傅东君:偷着乐吧】 【但多多益善】 【(猫猫害羞.JPG)】 【过玄:笑死】 【傅东君:笑死】 【林织羽:夫人还未发微博。】 【好好好这就来!】 宁昭同切出微信,把头放在薛预泽大腿上,进了微博。 【昭昭明光-V:嘿嘿,女儿。(图)X9】 薛预泽看见提示,点进去一看,忍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么开心啊。” “当然开心,”她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腿,“小女儿哎!” 他心头有点软,但低头亲她不方便,只能亲了亲小珍珠:“感觉要上热搜了。” “那就更好了,快跟他们炫耀炫耀我有女儿了!” 薛预泽含笑看她一眼,按了转发。 【薛预泽-V:恭喜。//@昭昭明光-V:嘿嘿,女儿。(图)X9】 他点进原微博,不出所料,几分钟已经快一千条了。 【嘿嘿,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谁的孩子?】 【嘿嘿,你还活着呢臭女人】 【嘿嘿,是聂郁的吗?】 【嘿嘿,嘿嘿真魔性】 【嘿嘿,孩子生完总该营业一下了吧臭女人】 【呜呜呜好可爱的小宝贝!】 很快过玄也转发了。 【也可以不念一声-V:小珍珠让姨姨亲亲!啵啵啵啵啵啵啵!//@昭昭明光-V:嘿嘿,女儿。(图)X9】 半小时后,相关话题果然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