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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着手腕的绳索,像要把所有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饶不了这个下流肮脏的日本禽兽!他绝对要杀了他,碎骨末rou地千刀万剐!!可是激动愤慨的同时,强烈的无助感也在他心底不断滋长着。曾经自杀的屈辱和自杀不成的屈辱在胸口隐隐发疼。刀口舔血的日子里,他不断地狩猎与被狩猎,虽然也曾栽过跟斗,但却从未输得如此凄惨。一个连死亡自由都被剥夺的人,要如何掌握自己的未来?心里一阵发酸,他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正当恍恍神伤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声响,他不禁心中一凛。“情况如何?”语声依稀可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询问着。“报告副官,他好像醒了。”似乎是个小兵在报告上级。门把慢慢转动,魁七紧张的情绪也在瞬间升高。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是那绑架主犯的堀内。视线对上了房内的魁七,堀内向门口两个荷着重枪的士兵以日语吩咐:“去报告大佐。”其中一个日本兵领命去了。走到床旁,堀内俯视着无法动弹的魁七,那冰冷的眼光无礼地在后者身上来回审视着。感觉对方那像是在看着一只低贱畜生的高傲目光,魁七不由得浑身上火。“放……”嗓音因为昨夜竭力嘶喊而显得干哑,他忍不住咳喘了几下,“放开我!”对方毫无动静,置若罔闻。被彻底看扁的羞辱盈满心头,他气愤地大喊:“放开我!叫你放开我听见没有!”男人依然故我,只是那轻蔑的神色更加明显。魁七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耳朵聋了吗!你这个贱鬼……”话还没说完,一阵传来的脚步声让他倏然住了嘴。由远而近地,皮靴声清脆地敲在石磨子地板上,从那沉稳有力的步伐中,可以想见主人冷静坚毅的性格。门前的士兵严整地举手行礼,房里的堀内则是深深地鞠躬,接着便退到侧旁侍立。一身笔挺的军装,腰间刀鞘上的缀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如血色般的鲜红。伊藤泉一郎缓步踱入。“医生诊断,脑部有点轻微的震荡。”堀内在一旁低声用日语说着。“是吗?你下去吧。”彷若毫不关心地应了声,伊藤的目光专注在那双迎向自己的灼热视线。“少爷……”似乎还有话想说,堀内犹疑着。“下去。”坚定而不容质疑的命令。“是。”堀内顺从地回答,他恭敬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伊藤走向床的一侧。从听到脚步声开始,魁七就紧张得全身发僵。看着那个带给他痛苦不堪的祸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所有的神经也跟着绷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像是要抵抗对方居高临下的凝视,他也不甘示弱地武装起自己,勉强撑起疼痛不堪的身体,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似乎对那虚张声势的逞强感到饶有趣味,伊藤笑了出来。那艳丽的笑容在魁七眼里看来,简直和致命毒蛇的斑斓花纹没什么两样。两人静默对视。被侵犯的画面此时一幕幕浮现心头,魁七体内某处不禁隐隐发疼起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几番无言,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这个难堪的老问题。面无表情的注视,伊藤仍旧没有回答。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魁七心力交瘁地垂下眼。“戚白娃在我手里。”猝不防的一记,冰冷的嗓音此时传来。毫无防备的震惊让魁七猛地抬头,他两眼大睁望着伊藤。但那惊愕的表情没持续多久随即敛去,他回瞪对方,语气冷淡道,“……戚白娃是谁?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伊藤仔细盯着他的反应,连脸上一根肌rou的牵动也不放过。微微扯起嘴角,他走向门口,敞开那扇漂亮的柚木门,对卫兵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刑具破空的声音响起,穿破沉静空气回荡而来,接着的是女人纷乱的尖声哭喊。听那带着哭音的厉喊远远飘来,魁七脸上保持镇静不变,可心里却揣揣不安着。那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酷似白娃的样儿!正在惊疑不定时,伊藤又走了回来。他冷冷地看着魁七。“既然不认识,那么她密谋劫持你的囚车,也是巧合?”“你说什……?”冷静的伪装瞬间崩析,魁七吃惊得说不出话,他被这突来的消息刺得不知所措。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尖锐地传来。魁七像是被雷击中地慑住。白娃!是白娃没错了!他百分之百地确定声音的主人。“住手!快叫他们住手!”他焦急地对着伊藤大吼。后者不语。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魁七又急又愤,他使力想挣脱缚绳,视线在门口和伊藤身上紧张地游移着。似乎是在享受魁七的慌张无措,伊藤依旧微笑着,倾身靠近他。“就这样抽花她的脸,你说怎么样?”“还是,把她丢到军营里去,反正她本来就是个妓女,一天接几百个男人应该没有问题吧?”“听说在营区里,就连狗也很饥渴呢……”低醇的嗓音轻轻吐出卑下猥亵的话语。紧盯着伊藤近在眼前的脸庞,魁七浑身发颤,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害怕。许久,他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句话。“你要我……怎么做?”支离破碎的绝望。彷佛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深深望入那双彷徨不安的眼眸,伊藤轻轻敛眼,再度微微地……笑了。第4章蔚蓝的天空里,白艳艳的太阳闪动着。长桥底下的洪大水流,正奔腾四散,轰声前行。街道旁,河沟边,成排的老树新披上一身蓊郁的苍衣。逢夏之季,向来工商气息浓厚的天津城,也展现出它那独特的自然一面。城北区的狮子林大街一如往常的热闹。或许是邻近数个外国租借地的地缘关系,这儿的洋行商号特别多。烈日艳阳下,大街的人潮不减。几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刚下了车,边走边聊地进了一家外国连锁银行;街道上两个撑着白色遮阳伞的洋小姐,正小心翼翼地拉起裙摆避过车辆扬起的尘埃;一堆扎着乌溜发辫、蓝衣黑裙的女学生们在店门前围成一圈,叽叽咕咕地不知在笑些什么。晌午时分,远处高耸的钟塔铛声响起,街心那沉静了一上午的大